“主子,留点力气。”
那只垫在郗眠臀部的手抽离,郗眠才明白过来这话的含义。
没手的遮挡,郗眠像是被匕首直接抵住。
他的脸色完全转青。
陈玠见状,凑过来吻在郗眠眼睛上,吻得郗眠闭上的眼睛。
他重新抱起郗眠,先用内力烘干了两人的衣服和头发,又裹用衣服裹好郗眠往卧室走去。
冷风再次吹来,却完全触碰不到郗眠。重新躺回床上时,郗眠忽然问道:“陈玠,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陈玠正在看郗眠背上的红色痕迹,明明才这么一会,就被他的衣服蹭红了一片,怎么会有人皮肤这么嫩,这么娇气。
郗眠的话让他一顿,视线垂了下去。
他总喜欢用垂眼来掩盖自己的情绪,他的睫毛很长,直挺挺的,刚好能将瞳孔里的颜色完全遮住。
郗眠以为他又要一言不发,没想到陈玠只沉默了须臾便抬起头来。
“是。”他说。
郗眠却笑了:“恨我便要用这种方式报复我?谁会吻厌恶的人呢?和讨厌的人上床你不觉得恶心吗?”
“你觉得恶心?”陈玠沉着脸道。
郗眠:“……”他一时有些无法理解陈玠的脑回路。
郗眠道:“我当然觉得恶心,若是我讨厌的人,我恨不得杀了他。”
陈玠俯身过来,脸和郗眠的脸越靠越近,直到两人鼻尖快要相触才停下:“你为何不杀了我。”
这句话无疑是在戳郗眠心窝子,他当然想杀陈玠,只是杀不死,他现在做的事情也是为了杀陈玠。
“主子,你为何如此厌恶我,而又不杀了我?”时隔几年,陈玠再次问出了这句话。
只是说出来后又道:“罢了。”
当年没能知道,现在也不必知道了。
他和郗眠之间的仇怨早就算不清了。
红烛摇曳,碧波荡漾,风拂麦田。
陈玠没有再吻郗眠,却一整夜目光幽深的盯着郗眠的唇。
隐隐约约的哭泣声顺着缝隙飘出,被风雪卷入无边浩瀚。
他托着郗眠的腰把人抱起来,让郗眠面对面坐在他大腿上,只能无力的倚靠在他身上。
船身颠簸,抽泣声也断断续续。另一道声音也陆续响起。
一开始是:“郗眠,你欠了我这么多……”
后来语气渐渐缓和了些:“药效还未全解,再来一次。”
最后,他终于再次低头吻上了郗眠的唇。
他想,正是因为他讨厌郗眠,报复郗眠,才更应该吻郗眠,做郗眠不喜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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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宝子们,等我找个时间修文加回你们评论
第117章 恶毒少主觉醒后
天光大亮, 郗眠却像一条搁浅的鱼,无力挣扎。
在陈玠再次凑过来时,他软着手去推人, “你还要弄多久?药效已经过了。”
陈玠动作僵住, 是啊, 药效已过, 他为何还是不愿意放开郗眠呢?
他僵着脸退出来,不断的给自己寻一个合适的理由, 退出时发出“啵”的一声, 陈玠的耳朵瞬间红透。
他又想去亲郗眠了。
片刻后, 他终于找到了理由:郗眠是他的仇人, 而郗眠不喜欢他的吻,也不喜欢被他碰, 为了报复郗眠, 他就该做对方讨厌的事。
郗眠中药之后水深火热的一晚上, 又被陈玠抓着被迫颠簸, 如今终于熬过了药效, 累得一转头便睡着了。
他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摒弃外界所有光线于声音, 刚沉沉睡去,一只手揭开了他的被子。
陈玠又开始吻他。
郗眠眼睛都没睁开,闭着眼睛烦躁的将人推开。
下一瞬陈玠也躺了下来, 将他抱进怀里,大手在郗眠脑袋上揉了揉:“睡吧。”
在郗眠快要睡着时,听见陈玠微不可察道:“阿眠。”
陈玠看着怀里的人,又轻轻喊了一声“阿眠”,怀里的人不悔给他任何回应, 但他已心满意足。
郗眠一觉睡到了下午,期间陈玠一直醒着,便一直躺在床上看郗眠的睡颜。
睡着的郗眠和醒着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乖的郗眠,连轮廓都是柔和的。
门外传来吵闹声,郗眠嘟囔了一声,更加往被窝里钻。
陈玠抬手捂住他的耳朵,随后看向门外。
没一会儿,门忽然被踹开,郗父提着刀站在门外,看清里面的场景,他目眦欲裂,吼道:“都转过去!”
说完便上前要杀了陈玠。
动静太大,郗眠被吵醒,见郗父已经一刀砍在了陈玠身上,而陈玠没有躲,目光中是隐藏极深的仇恨。
“庄主的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今日一刀算我还庄主的。”
郗父气得鼻子都歪了,昨夜收到郗眠失踪的消息,连夜派人下山找人,今早才发现东阁的仆从侍卫都被打晕了。
陈玠是他精心培养的一把刀,没想到有一日养鹰者反被鹰啄了眼。
郗眠见郗父一掌打过来,忙制止:“父亲,等等!”
郗父满眼心痛:“眠眠,你还要护着他?”
他看郗眠的眼神恨铁不成钢又心疼,笃定郗眠被陈玠诱导哄骗。
郗眠很了解郗父,道:“父亲,我的事我会自己解决,还请父亲不要插手。”
郗父非但杀不死陈玠,反而会被陈玠记恨上,他不能让父亲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郗父无奈的离开,出了门后嘱咐身旁的人道:“此事务必要瞒着萧家,若阿眠真喜欢陈玠那小子……你们记得打好掩护。”
若郗眠是被强迫,只怕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杀了陈玠。
如今郗父只能猜测郗眠对陈玠确实不一样,有婚约还与他人纠缠不清,这是郗父不赞同的行为,但当这行为落在自己儿子身上,他能做的只有保护好儿子不受伤害。
郗眠的母亲去世的早,是他没有好好教儿子这些道理。
郗父走后,郗眠一脚将陈玠踹下去,“跪下!”
陈玠目光沉沉盯着郗眠,过了半晌才跪了下去,只是视线一直锁定在郗眠身上。
郗眠抬脚去踹他的肩膀,陈玠笔直的跪着,任由郗眠踹,只是眼神越发深沉,看过来的眼睛犹如黑夜天空,被洒上了浓墨。
郗眠道:“陈玠,你好大胆,以为我不会杀你?”
陈玠一言不发。
郗眠再次道:“说话!”
这次陈玠开口了,说出的话却是:“主子,仔细着凉。”
冬日太冷,郗眠伸出来的腿被冻得发红,闻言嗤笑一声,却还是将腿受了回去。
“滚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陈玠多关心他这个主子呢。
陈玠起身退下,只是他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隐藏到了暗处。
他本来就是暗卫,又做了那么多年杀手,哪怕武功在他之上也不会轻易察觉他的存在,除非是郗峙山这样的,他才难以隐藏行踪。
在陈玠离开后,郗眠立刻便派人去查陈玠的身世。
陈玠和云逸山庄定然有仇,而且还是不小的仇。
他又叫回来一个人,也是一个暗卫,当初和陈玠同一批出来的。
那人进门便跪下。
郗眠已经洗完澡换了衣服,正坐在床边的矮榻上绞干头发,他不喜欢用内力烘干头发,更喜欢吸干水分后让它自然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