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眠直接问道:“乌玉泽找过来了?”
陈玠道:“白云教势力太过强大,暗庄遍布各地,只怕用不了几日,他便能出现在此处。”
“阿眠,抱歉。”
郗眠不知道他这声抱歉是指他没有拦住乌玉泽的人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也不愿去深究,被乌玉泽找到是迟早的事,甚至说就算乌玉泽没有找到郗眠,到了合适的时间,郗眠还得主动回到他身边去。
毕竟他的任务关系着这两个人。
如今只有先解决了陈玠。
“我们明日便走吧。”郗眠道。
陈玠没想到郗眠这么快便同意,他一瞬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立刻倾身抱住郗眠。
“阿眠,”他喊道,这一声似乎饱含了万千的情绪,深沉颤抖。
他抱了郗眠好久,久得郗眠眼皮发沉,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开始赶人:“你回去睡觉。”
陈玠这才恋恋不舍的松手,他走到门边又回头看郗眠,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离开时小心的关好了门。
郗眠其实知道他想说什么,故意不理。
刚离开白云教到此地时,陈玠还像当初在那座深山小宅院一般,睡觉和郗眠一个房间,总要抱着郗眠睡。
郗父醒后,第一次发现陈玠和郗眠同住,大发雷霆,拖着病体就要教训陈玠,自从叛出云逸山庄后陈玠自然不会听郗父的,但耐不住郗眠听郗父的,后来他只能搬到对面,他和郗眠房间中间住的是郗父,摆明了要监视着两人。
郗父曾问过郗眠很多次是不是被逼的,郗眠均说不是,但郗父仍旧看不上陈玠。在他看来陈玠身份太过卑微,做个养在外面的男宠还行,登堂入室未免太不像话。
第二天早上郗眠醒时陈玠已经做好了饭,郗父则在院子里擦剑。
用完饭后郗眠提起离开之事,郗父听完道:“我已收到了你萧伯父的书信,他不日便能到这儿。”
郗父并不着急走,他联系上了云逸山庄的剩余弟子,只等众人汇合,况且乌玉泽虽说势力强大,但中原范围如此之广,又有人从中阻拦,不可能几日便找到他们的住处。
陈玠急着走,只怕是也听说了那个消息,心虚罢了。
陈玠道:“庄主,我若是乌玉泽,寻人首选的便是襄阳和京城,况京城乌玉泽耳目众多,我们藏不了几日。”
郗父又看向郗眠,自家单纯的儿子如今被陈玠迷得神魂颠倒,皱着眉看上去愁苦烦闷。
顾及郗眠,郗父妥协道:“再等一日,若是明日他们未到,我们留个书信便离开。”
第二日傍晚萧父仍未赶到,郗眠等人正在收拾行李,却迎来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吴典和李涟居站在门外,吴典是个急热性子,见到郗眠的一瞬便上前抱住人,在郗眠后背重重拍了几下:“兄弟,你没事就好,我和涟居都以为你出事了。”
比起吴典,李涟居更稳重些,道:“你别这么拍阿眠。”
又同郗眠道:“你失踪了几个月,后来云逸山庄又出了事,我和吴典身为好友,却没能帮上什么忙,这是我们愧对你之处,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和吴典一定鼎力相助。”
吴典在一旁不住的点头。
吴典松开郗眠后,李涟居朝郗眠伸出了手,喊道:“阿眠。”
郗眠主动上前抱住他,道:“我没事,你们做得够多了,若不是你和吴典把山庄的一些弟子藏起来,只怕云逸山庄损失更大。”
郗眠说完却没听到李涟居的回应,他正要往后退半步去看李涟居的反应,却被按着后脑勺抱得更紧。
李涟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动这胸腔的震动:“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就在郗眠不明所以之际,听到身后传来陈玠的声音。
陈玠道:“阿眠,过来。”
李涟居却把郗眠抱得更紧,看向陈玠的目光犀利,“阿眠,你的失踪是不是和他有关?不要担心,你不会再受他胁迫了。”
郗眠道:“没有,涟居,你和吴典远道而来,我们先进去。”
李涟居没想到郗眠竟帮陈玠说话,心底一沉,可又不能在郗眠面前泄露情绪,只能道:“好。”
李涟居和吴典此次便是受萧父所托过来,萧父目标太大,他贸然过来势必会被白云教的人盯上,便委托了这两位小辈。
如今在李家和吴家的云逸山庄弟子也不过几十人。
李涟居道:“白云教占据云逸山庄后并没有杀山庄的弟子,只是将他们都关入了地牢,白云教撤离后,一部分弟子自发组织起来,一部分则放弃了云逸山庄弟子身份,回了家乡。”
剩下的话李涟居没说,在场的人都只是那些弟子对云逸山庄失去了信任和忠诚。
郗父也感谢了两人,又给两个小辈敬酒,感谢他们的援助之手,吓得李涟居和吴典均站起来,连连推拒。
几人商讨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第二日一早便前往襄阳。
当天晚上,吴典和李涟居被安排在了西侧的厢房,厢房的环境实在算不上多好,夜里,吴典躺在床上,手支着脑袋,看着房梁道:“你有没有感觉阿眠怪怪的?”
李涟居在另一侧合衣躺下,道:“什么怪怪的?”
吴典:“就是阿眠和那个暗卫陈玠,我怎么记得他以前很讨厌陈玠来着,但今天晚上陈玠总是给阿眠夹菜,视线也一直在阿眠身上,阿眠那个样子像……”
他皱着眉思考了半日,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像习以为常的老夫老妻!”
李涟居唰的坐起来,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你乱说什么!”
吴典“啊”了一声,懵住,不明白李涟居怎么生气了。
李涟居却直接起身下床往屋外走。
吴典道:“你去哪?”
李涟居没有理他,他又喊了一声:“表弟?”
李涟居才道:“睡不着,出去走走。”
吴典挠了挠头,实在想不明白,于是便不再想,躺下睡觉。
宅子并不大,李涟居出来后在院子里随便走了走,心里一直想着事,突然听到说话声,他一惊之下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郗眠的卧室门口。
说话声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可郗眠不是一个人住吗?为什么会有两个人的声音。
李涟居不由得有些担心,正要敲门,忽然察觉这声音有些不对,待听清里面是什么声音,他一张脸不由得红了又白。
屋内,郗眠被陈玠吻得喘不过气来,不知是不是这么久清心寡欲的缘故,一朝爆发,陈玠的状态完全像一条护食的疯狗。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玠终于放过郗眠,他蹲下来抱住郗眠的腰,将脸埋在郗眠腹部,沙哑低沉道:“阿眠。”
喊了一声后便又揭开郗眠的衣摆去吻郗眠的腹部。
本来今夜陈玠是在郗眠已经躺下后进来的,进来后便一言不发站在窗边盯着郗眠。
知道他是个闷葫芦的性子,但郗眠今夜不想理他,结果陈玠在他床边站了半炷香,被人盯着郗眠完全睡不着,气呼呼坐起来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玠垂下了眼,“他们来了,你很开心。”
“哈?”郗眠一时脑子都没转过来,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陈玠应该是吃醋了。
一时间竟有些啼笑皆非。
他叹了口气,朝陈玠招了招手:“低头。”
陈玠听话的低下头来,郗眠便靠过去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我困了,你在这站着我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