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眠背对着人鱼，面对着他说道：“走吧。”
姜明愣了愣，立刻点头。
郗眠比他矮一些，自然不能完全挡住人鱼，姜明的视线掠过郗眠头顶，看到98号一脸扭曲凶狠的瞪着他。
这次他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但也没心思去探究98号的情况，甚至不敢跟郗眠提，万一他一提，郗眠又折回去研究，这顿饭估计又吃不成了。
郗眠太瘦了，他的身体这样弱，每天还高强度沉迷工作，这样下去迟早得倒下。
以前一直觉得废寝忘食是个好词，但当这个词用在郗眠身上，竟徒然觉得厌恶。
郗眠带着姜明出了实验室才回头看了一眼，人鱼飘在水里，视线似乎看向他们这边，但距离太远，郗眠也不确定。
挡住姜明的视线是他故意为之，发现人鱼在看姜明，郗眠立刻想起前世，他不能让这一人一鱼扯上关系。
姜明道：“听说今天食堂有鸡汤，我们去得早，应该能抢到。”
尽管他表现得不明显，郗眠还是听到了他声音里的欢快。
郗眠随口问道：“你喜欢鸡汤？”
姜明怔了怔，没回答。
他并不是喜欢鸡汤，或者说什么菜在他这里都是一样的，没有格外喜欢或者格外讨厌。
结果他们到食堂时鸡汤早没了，今天有学生来研究院参观，不止鸡汤没了，很多菜都空了。
郗眠随便打了两个菜，转头看到姜明还一脸苦大仇深的站在鸡汤窗口处。
郗眠又去盛了饭，找了空位坐下，他没有特意等姜明，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盘子，郗眠抬头看去，是里斯。
里斯的嘴角贴着创口贴，放下盘子后双手抱胸往后一靠，嘲讽的看着郗眠的餐盘：“怎么？改吃草了。”
这家伙就是来找茬的。
郗眠不想和他坐一起。
见郗眠拿起餐盘就要走，里斯道：“感谢郗大教授让出的位置，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啪”，餐盘放在桌上，郗眠重新坐了回去，两人谁也不吃饭了，剑拔弩张的坐在餐桌那边，一副随时能打起来的样子。
姜明打完饭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坐在了郗眠身边的位置上，说道：“今天没有鸡汤了，也没有其他肉了。”
郗眠看了姜明的餐盘一眼，和他一样都是素菜。
这时里斯道：“哦，想吃鸡汤啊，给我认个错，我的这碗赏你。”
他是对着郗眠说的，周围已经有喜欢看热闹的人似有若无看过来，郗眠忽然觉得弱智极了。
里斯年纪小，小学鸡，他又不是。
郗眠开始低头吃饭，郗眠不理会里斯，姜明更不会理他，于是里斯的一张脸渐渐变青。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扔郗眠碗里：“赏你的，谢恩吧。”
郗眠面无表情夹起那块鸡肉放到姜明碗里，随后掏出几张钱扔里斯脸上：“我买了，多的就当赏你，不用找了。”
里斯和姜明脸色都变了，姜明是一闪而过的欣喜，同时又有些膈应。
里斯则啪的拍着桌子站起来，郗眠也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慢条斯理擦干净嘴，才抬头看向里斯：“我换洗发水了。”
他这句话太过突兀，桌上另外两人都愣住。
尤其是里斯：“你，你换洗发水跟我说干嘛！”
郗眠勾了勾唇：“有没有感觉心跳加速，喉咙发痒，呼吸不畅？”
里斯的脸一点一点变红，抬手捂着胸口，他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郗眠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你过敏了，蠢货。栀子花味的洗发水好闻吗？”
里斯发现自己的脸上起小红点了，捂着口鼻恶狠狠瞪了郗眠一眼，迅速离开。
这么一打扰，郗眠没胃口再吃饭了，就在这时，那块鸡肉又回到了他碗里。
郗眠皱眉：“你不是喜欢吃鸡肉吗？”虽然他把鸡肉给姜明只是膈应里斯，当然他更不可能吃里斯的食物，除了厌恶没有其他原因。
姜明的眼神因为这句话柔和了许多，道：“只是听说鸡汤比较滋补。”
郗眠有些不可置信的扫过他宽阔的肩膀和手臂的肌肉，又落在他胸口。
什么话都没说，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了。
姜明知道郗眠误会了，他这样的当然不用补，但是郗眠需要，不过他没有说明。
这时姜明忽然想起一句话：当年开始心疼一个男人，那你离沦陷已经不远了。
这句话曾经是他妈妈用来劝诫他姐姐说的话，没想到有一日也落到了他身上。
第175章 人鱼专家觉醒后
郗眠断断续续病了一个月, 姜明就默默照顾了一个月，他本以为郗眠这辈子都不会对他有好脸色了，照顾郗眠也只是他一厢情愿。
未曾想功夫不负有心人, 郗眠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一点, 尽管那一点非常细微, 也足以让姜明看到希望。
同时不可避免的, 他对郗眠每次关起门的实验产生了很强的好奇，又碍于郗眠的脾气不敢去探究。
郗眠对人鱼太过痴迷了……
几天后, 研究院得到了另一件东西, 来自深海的一个巨型蚌, 而蚌里发现了类似人形的珍珠。
那珍珠有两个拳头大小, 长长的，弯曲的, 尽管很圆润, 但确实看着像人的形状, 像婴儿。
郗眠似乎忘记了98号, 转头研究起了珍珠。
这让姜明松了一大口气, 虽然郗眠一直是个科研狂魔, 但这段日子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今有新的东西占据了郗眠的视线，而减少和那条鱼的接触，姜明心中说不出的快意。
他的高兴并没有维持多久, 在一个清晨，警报声响彻大楼——98号陷入了狂躁。
郗眠匆匆赶来，换上白大褂进去时，实验室已经占满了人。
米歇尔教授一脸凝重道：“眠，来看这条鱼, 里斯告诉我，它拒绝进食已经两天了。”
郗眠顺着水缸看过去，98号正将缸底的水草抓得一团乱，泥沙将水变得浑浊。
头顶的人扔下98号最喜欢吃的鱼，98号朝那条还活着游过去，徒手将鱼撕成碎片，水被血染红。
透过血水，郗眠的视线和98号撞上，98号动作停住，随后飞快朝着他们游过来，发现透明的玻璃挡住了去路，他开始烦躁的用尾巴去拍打玻璃。
玻璃的材质很好，众人并不担心玻璃会被打碎。
和米歇尔教授站在一起的院长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郗眠，98号交给你负责，你就是这么负责的？”
姜明立刻道：“这周是里斯博士在用实验室。”
里斯正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玩指甲，闻言抬头：“我？我不知道啊？问我有什么用。”他挑衅的眼神明晃晃显示他就是故意的。
姜明难得有这样生气的时刻，这周明明是里斯在研究人鱼！他想替郗眠辩驳，被郗眠拦住。
“实验室有监控。”郗眠道。
见状，米歇尔教授道：“眠，把你发现的跟院长说说。”
郗眠道：“98号进入了求偶期，他的求偶期很长，而且是有规律的间隔，大概五到六天为一个周期，两个周期之间间隔为三天左右，到目前一个月，他的求偶期并未结束，猜测是因为没有完成□□行为而导致的发情期延长。我之前所研究的结果均已同步给了米歇尔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