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鸿衣下了马,郗眠也跟着下去。
他被闻鸿衣带进楼中,中央巨大的旋转楼梯层层往上,除了第一层和最上面一层,其余每层都有房间。
两人一路行至顶层,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环形走廊,廊边围栏上缀满了漂亮的灯笼,从这里看下去,仿佛能将整个京城尽收眼底。
俯瞰大地,房屋错落有致,行人似蚂蚁。
后背贴上紧实的胸膛,闻鸿衣取下郗眠头上的斗笠扔到一边,自身后抱紧郗眠,道:“此为摘星楼,伸手可摘星辰。”
说完,手又放在郗眠肚子上,“宝宝,好棒,一颗都没掉出来。”
郗眠的回答是转头给了他一拳,这一路上他憋了太多气,眼眶都是红的。
这一拳闻鸿衣没躲,结结实实受着了,左侧脸颊瞬间红肿。
挨完打,他牵起郗眠的手查看,骨节处已经红了。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打我的人”,闻鸿衣一边舔着他的指节,一边道,“疼吗?打这么重,手都快破皮了。”
看着闻鸿衣的行为,郗眠微微蹙起眉,正想说几句话试探试探,忽然,闻鸿衣又道:“我们去五楼。”
郗眠不明白怎么又要拐到其他地方去。
随即又释然,他向来不理解闻鸿衣的脑回路。
心里想着事情,便随着闻鸿衣下了五楼。
五楼一共有两个房间,南北各一间。
闻鸿衣带他进了南面的房间,随后从怀里拿出一条发带来,那是闻鸿衣常用的发带,今日他没有用发带,头上带的是发冠,黑金发冠将乌黑的头发尽数束起,比平日更加威严冷寂。
只是说出的话却十分不要脸。
指尖挑着发带,闻鸿衣道:“眠眠,裤子,脱掉。”
郗眠伸手抓紧了自己的衣服:“不要。”
今晚的闻鸿衣似乎足够有耐心,他伸手摸了摸郗眠的脑袋,道:“乖,否则我们会在这里住上几日,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我们都会……”
他靠近郗眠的耳朵,说了一个字。
随后又道:“宝宝,听话些,明天清晨便回府上。”
一刻钟后,郗眠坐在榻上,轻轻发着抖。
闻鸿衣的手握住精美白皙的脚踝,漂亮的骨节落在掌心,“分开些。”
此时月光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清冷皎洁,透过窗户洒下一片银辉。
手指拨动着南洋金珠,发出轻微的清脆的碰撞时,叮叮咚咚,那声音响了很久。
似乎听到了潺潺的溪流自山涧流过。
又过了不知多久,闻鸿衣忽然看了一眼窗外,圆盘似的月亮已经升到和视线齐平的位置。
闻鸿衣忽然道:“时间到了。”
他把发带团成一团,放了进去。
“眠眠,含好”,他一边说着一边帮郗眠穿好衣裤,“这样水就不会掉出来了。”
郗眠还半躺在榻上小口的呼吸着,喘着气。
睫毛被泪水沁得一缕一缕,眼睛湿漉漉的,眼尾像染上了一层胭脂般的玫红色。
闻鸿衣的眼神再次幽深,明明刚帮人穿好衣物,却又解开对方腰带,在那轻轻起伏的软糯肚皮上咬了一下。
“宝宝,你好漂亮啊。”
指间似乎还残留着白嫩腻人的腿肉触感。
闻鸿衣说着又咬了第二下。
因为压迫到珠子,郗眠又哭了。
他的哭泣却让闻鸿衣肉眼可见的兴奋,一双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片刻后,闻鸿衣先狼狈的转开了视线,重重吐出一口气,道:“眠眠,别勾我了,还有正事。”
郗眠真的很冤,他抽了下鼻子,狠狠瞪了闻鸿衣一眼。
闻鸿衣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恶劣又怡悦的轻轻帮郗眠揉着肚子,揉就算了,还咬。
美其名曰:“眠眠,腹痛可有缓解?”
郗眠抖着声音答:“混,混蛋!”
闻鸿衣似乎更开心了,眼睛都弯曲起来,“错了,你应该说谢谢大夫,嗯?乖孩子,重新说一遍,有礼貌一点。”
郗眠真的崩溃了,可惜他的“大夫”是个硬心肠的主,还时不时咬他,说什么协助治疗,他不需要治疗,可无论他怎么求饶都没用。
郗眠被逼得哭着说感谢大夫之类的话。
他真的怕了,是以闻鸿衣的手一离开,郗眠朝闻鸿衣伸手:“抱,抱我,我要,回去。”
闻鸿衣手背上青筋暴起,勉强才压抑下去,他弯腰把郗眠抱起来,却不是离开摘星楼,而是抱着人再次回到了顶层。
眼见没达到目的,郗眠刚想抗议,忽然,火光大起,一簇簇冲向天际,砰然炸开。
无数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在这片耀眼的烟花中,闻鸿衣轻吻郗眠的额头,他的声音融合在那噼里啪啦的烟花声中。
“眠眠,生辰快乐,摘星楼便是你的生辰礼物。”
那一瞬间,郗眠有些说不清自己的情绪。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他仰着头看向那个俊美的男人,“你,喜欢我吗?”
这话让闻鸿衣有些生气,他低头在郗眠唇上咬了一下,咬得郗眠发出疼痛的声音,才道:“你说呢?”
郗眠却道:“可是你有白月光,你又送我楼……我是你白月光的替身?”
闻鸿衣:“什么白月光?”
郗眠道:“他们都说你在皇宫的阁楼上养过一个少年,后来那少年死了,我长得很像他吗?”
闻鸿衣快要气笑了,“谁跟你胡说八道的?”
等他查出来,要拔了那人的舌头让他自己吞下去。
郗眠垂下眼,语气落寞:“我自己知道的。”
闻鸿衣叹了口气,道:“宝贝,待在我身边还总是胡思乱想,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我是不是一直喂不饱你。”
“眠眠,没有别人,没有什么少年,都是你,从始至终只有你。”
郗眠终于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真的?”
闻鸿衣直接托着郗眠的大腿根把人抱起来,让郗眠的双腿缠在他腰上。
闻鸿衣:“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
闻鸿衣:“我从不撒谎。”
郗眠:“……你,总是对我撒谎。”
闻鸿衣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便笑了。
确实,有时候为了哄郗眠,他会骗郗眠什么最后一次,什么只用这个,但其实,都是他施加更多欲.望的手段。
闻鸿衣道:“男人床上的话,不能算真的说谎。”
郗眠默默的想,其实闻鸿衣也不算真正的男人。
随即又开始叹气,一个太监,怎么这么重.欲。
闻鸿衣又想吻他了,但这次他没有动,而是问郗眠:“生辰礼物可还喜欢?”
郗眠点了下头。
闻鸿衣便道:“谢礼。”
郗眠歪了下脑袋,“谢谢?”
意识到郗眠是故意的,闻鸿衣掐了掐郗眠脸上的肉:“小混蛋。”
说完便主动去亲郗眠。
郗眠躲开了,又问了一遍刚才的话:“你爱我吗?”
这次他说的是“爱”。
或许是被这样暧.昧的场景迷惑,或许是被漫天的烟花感染,又或许……被怀里的少年引诱。
闻鸿衣沉默了好久,才微不可察又小心谨慎的“嗯”了一声,很浅很轻的一声,稍一走神,或许就会听不见。
但郗眠听见了。
那一刻,他沉寂许久的心脏开始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