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利箭闪电般飞出,深深扎在树干上。
郗眠开始自己联系,宋昑又跑厨房煮长寿面去了。
晚上,宋昑和郗眠互道晚安,正要回房,郗眠叫住他。
“哥哥,我还想要一个礼物。”
郗眠主动要东西,宋昑别提多高兴了,忙问道:“什么礼物,你只管说。”
郗眠没有说话,而是朝宋昑走了过去。
“我想要的礼物是,有一件事希望能解开疑惑。”
宋昑不解:“何事?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郗眠已经走到宋昑跟前:“半年前,中秋那日,你回来我已经睡着了。”
早在听到中秋两个字时,宋昑的脸色已经变了,他视线漂移开,身体也往后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像即将崩塌的泰山。
摇摇欲坠。
下一刻,轰隆一声,那个悬着的大锤还是落了下来。
郗眠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鼓点,敲击着宋昑的耳膜。
“那日你为何亲我?”
宋昑整张脸都失去了血色,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他知道了”,这几个字在脑海中反复飘过。
郗眠知道了他龌龊的心思,郗眠会感到恶心,会离他而去。
因为郗眠只想做他的弟弟,谁家哥哥会对弟弟生出那样的心思,做那样的事。
他完全懵了,不知道先解释他的行为,还是先祈求郗眠留下来。
郗眠十五岁后,整个人像是张开了一半,一开始宋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其他感情。
但是有一段时间,郗眠和邻居家一个小姑娘走得特别近,好多次宋昑都撞见两人隔着墙聊天。
宋昑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总之不太好受。
有一日,他状似无意的问郗眠:“你喜欢那姑娘?”
又欲盖弥彰般装作不在意的补充:“若真喜欢人家姑娘,这样日日隔着墙来往对你们的名声都不好,不如选个好日子上门提亲。”
郗眠看了他两眼,忽然道:“好啊,麻烦兄长替我操劳。”
宋昑一噎,像吞了一瓶醋一般难受,闷闷的“嗯”了一声。
但事后,他什么都没去准备,反而越想越酸。
他一手养大的弟弟今年十六岁,想成婚了。
辛辛苦苦种的大白菜,要跟别人家的豆苗跑了。
中秋时,宋昑回来,看到桌上放了一个信封,信封上无字。
往常他从不会动郗眠的东西,这次,他的目光却黏在了信封上,因为那信封上粘了一朵风干的桃花。
那是某个女子送给郗眠的。
宋昑拿起了信封,他想,他只是看看弟弟有没有做什么越界的事。
看完后,宋昑脸彻底黑了。
这是一封情书,没有写信人,没有收信人,但明显是郗眠的自己。
里面的情诗缠缠绵绵,又酸又长。
宋昑觉得自己很生气,等他咬在郗眠唇上时,才恍然回神,吓得面色发白,堪称落荒而逃,走前还不忘把情书捎上。
后来他使了一些计,让隔壁姑娘家搬走了。
但他再也不敢去回想中秋那夜的事。
脖子忽然被软软的圈住,宋昑愣愣低头,见郗眠双手圈住他的脖颈,正认真的看着他。
宋昑脑袋有些发蒙之际,郗眠扬起头,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这下宋昑是彻底蒙了,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迷迷瞪瞪,朦朦胧胧。
他看到郗眠软而红的嘴唇近在咫尺,他知道这张唇有多软,在那一夜,鬼使神差下的尝试,致使头晕脑胀。
方才只是轻轻贴了一下,却仿佛整个嘴唇都麻了,像被闪电击中一般。
郗眠见宋昑一直如傻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咬了咬唇,道:“我十七岁了,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宋昑像是被人忽然从水里提出来,一颗心泡得发胀,湿淋淋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其实是故意的,我不喜欢你一直看着别人。”
他的语言体系已经混乱,东一句西一句的胡乱解释着。
“我觉得那小姑娘不适合你,我……小眠,对不起。”
他忽然意识到郗眠方才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小眠,你……什么意思?我可以吗?”宋昑这话说得算得上小心翼翼。
郗眠抱紧了他的脖子:“你可以,这里只有你可以。”
宋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像是一个乞丐,骤然得到了巨大的财富。
郗眠看着他傻傻的样子,有些好笑:“我和小岚没有关系,我们隔着墙聊天都是在聊话本子。”
至于情书,那是郗眠自己写的,为何写的,宋昑就没必要知道了。
宋昑又有些酸:“别叫她的名字,以后也不许提话本子。”
郗眠顿了下,笑了,“好吧。”
宋昑开心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内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好事砸得满胀,花了一个多月都无法平静下来。
等他渐渐平静下来,想的就更多了。
郗眠跟着他,肯定不能让郗眠受委屈。
因他自小加入金环卫,家中并不管他的婚事。
金环卫过了三十岁可以自请退休,换更有潜力的年轻人上去,虽至今退休的金环卫很少,因大部分金环卫活不到那个年纪。
但宋昑想,他一定要活到那个时候,要带着郗眠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
因郗眠的身份,两人的事没有让其他人知晓,私下准备了红烛瓜果,拜了天地。
宋昑为此心疼了郗眠很久,因他的无能,让郗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郗眠对此倒是不在意,他甚至不在意拜不拜天地。
只是看宋昑像是没有安全感,才提出了简单拜天地的想法。
当时宋昑立马拒绝了,甚至想不管不顾带郗眠回宋家,被郗眠劝了下来。
婚后一年,日子平淡而温馨,宋昑每次一有空便回来看郗眠,有时晚上不需他值班,也偷偷溜回来。
导致宋家那边开始觉得奇怪,毕竟之前宋昑隔段时间都会回家,这次已经七个月没见着人影了。
宋昑对此毫不在意,只回复一句“忙”。
郗眠十九岁那年,皇帝和闻鸿衣两方势力斗得不可开交,宋昑回来的时候越来越少。
有一日,郗眠出去买东西,听到了一个消息。
郗家全家被下了狱。
郗眠忙问:“是哪个郗家?”
几人正压低声音聊得热火朝天,闻言道:“还能是哪个郗家,就是娶了玉和公主的郗家,如今得罪了闻……九千岁,只怕会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有人道:“不过郗家也算罪有应得,据说玉和公主是被生生蹉跎死的,留下的那个儿子也被推下井死了。”
“对对,说来还有一道消息,九千岁竟掘了郗家的祖坟,这次郗家真是凶多吉少了。”
说完又是感叹一番,人不多干太多缺德事。
郗眠听话,照常没事人一般回家,郗老太太几年前便去世了,郗家其他人的死活和他自然没有任何关系。
他唯一担心的是宋昑,距离上次离开,宋昑已经一个半月没有回来了。
第216章 悲惨公子觉醒后
就在郗眠忍不住想要去打听宋昑的情况时, 宋昑终于回来了。
他回来那日正好下着大雨,是个电闪雷鸣的深夜。
郗眠窗户没关好,但因躺在床上想事情, 翻来覆去睡不着, 且下雨寒冷。将自己裹在被窝了便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