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郗眠的视线落在池敛身上, 裴琼很不爽, 动作越发的凶。
这一下让郗眠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惊慌失措的抬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唇。
裴琼是完全不管不顾了, 丝毫不在乎一旁睡着的池敛, 像是在和谁较劲一般。
如此大的动静果然将池敛吵醒, 他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困意, 疑惑道:“眠眠?”
偏偏这时,裴琼喂入了阳气, 郗眠惊愕的瞪大了双眼, 湿意逼得眼眶发涩, 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没得到回应, 池敛手臂撑着半支起身体, 另一只手去摸郗眠躺着的地方, 手指触碰到郗眠脸颊, 一片湿润。
池敛一慌,整个人坐了起来,“眠眠,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人抱进怀里,这个行为导致郗眠和裴琼不再接触,郗眠立刻便想整个人缩进池敛怀中。
一只手抓住了他脚踝,刚屈起的膝盖重新被拉直, 裴琼缓而慢,如一把钝刀子,刀腹刺入鱼肉中,刀刀致命。因没用上力道,郗眠的身体没有随之晃动,并未让池敛发觉异常。
池敛还在关心的问郗眠哪里不舒服,他的手碰了碰郗眠的脸,接着往下想要确认郗眠是否是身体难受。
郗眠忙伸手抓住池敛的手,因难受忍不住紧紧十指相扣,“我,我没事……唔。”
池敛不信,没事声音怎么会这样,可郗眠这样紧紧握着他的手,他又舍不得放开,于是便用唇去吻郗眠的额头,连吻带蹭。
裴琼没有停止,一双眼睛燃烧着熊熊怒火,盯着那紧紧依偎的两人。
恨意与嫉妒一同涌上心头,抬手一挥,池敛立刻晕了过去,随后被一袖子甩飞出去,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
池敛第二日醒来时腰酸背痛,依稀记得昨夜郗眠半夜哭了。
郗眠莫名有些心虚,撒了个谎,“我做噩梦了,后来你起来安慰我,我两便睡着了。”
池敛相信了这个说辞,他最后的印象确实是抱着郗眠哄。
见将事情揭过去,郗眠松了口气,心中却越发焦急。
裴琼变成了鬼,比郗眠这个死了好多年的还要像鬼,还有一点,裴琼身上的煞气太重了,那么重的煞气,他手上定然的沾了人命的,属于恶鬼。
郗眠不知道鬼差为何不来抓他,但他很清楚,自己打不过裴琼。
是天师变成鬼后本就天赋卓绝,还是说因为裴琼短时间内杀了大量人类升级,郗眠不得而知。
或许他也在裴琼想要报复的名单里,自那日之后,裴琼每晚都会过来,每晚会在池敛旁边逼着他说一些奇怪的话,答应一些奇怪的要求。
郗眠实在受不了了,找了个理由跟池敛分开睡,他说的是这几日总是梦魇,或许是因为有人的气息在旁边,先分房看能不能缓解。
池敛很不情愿的、委屈至极的答应了。
可这样也没能阻止裴琼,他扯了个笑,恶劣的说道:“分房了?防我还是防他?郗眠,你不是在他身边才最有感觉吗?”
旁边没有池敛,郗眠便无所顾忌,两只手都往裴琼脸上呼。
裴琼面色一沉,抓住郗眠的手腕低声道:“适可而止些,我可不会惯着你。”
郗眠便用脚去踢他,连踹了好几脚,甚至用上了鬼气,裴琼一时不差,被踹到床尾,骤然的分离让郗眠难受了一瞬,捂着肚子咬牙忍下,立刻便往床下跑。
趁着裴琼还未反应过来先逃,躲起来再想办法。
他打开窗户正要往荷塘上方飘过去,空气中一道无形的绳索圈住了他的腰,下一瞬,裴琼瞬移过来,嘴唇贴在郗眠耳边,用气声道:“原来你喜欢这里,那我自然会满足你。”
郗眠被压在窗沿上,平日里这里是他发呆或是赏荷的好去处,可此时,窗沿地板平白被溅湿,留下一片片难.堪的痕迹。
裴琼掐着郗眠的下巴看向连成一片的荷塘,因某些原因,他的声音沙哑又兴奋,逼问道:“喜欢吗?你还未对我说谢谢。”
“郗眠,说谢谢,嗯?”
郗眠瞳孔一点点散开,裴琼低头舔去他唇边溢出的水.液,用实际行动继续逼迫本就被逼到极致的人。
郗眠终于受不了了,颤声道:“喜,喜欢。”
天空浮现一抹鱼肚白,昏暗的荷塘渐渐变得更清晰。
裴琼朝荷塘伸手,一道鬼气携一支荷花而来,荷花开得极甚,粉白的颜色。
裴琼用荷花代替了自己,甚至冠冕堂皇道:“我虽不能提供阳气,但我生前是天师,我的也很珍贵,这荷花放在这里刚好。”
裴琼坐在软榻上,将郗眠抱在腿上,一手揽着那截劲瘦的腰,一手随意把玩着荷花。
郗眠意识恢复了些,道:“你别,这样……”
他几乎没有力气了,说几个字都要缓和好久。
裴琼的手一顿,轻声啧了一下,极不情愿的将荷花扔在地上。中空的茎秆里是带着荷叶清香的汁.液。
日子一天天过去,但纸终究包不住火,池敛知道了裴琼的事。
或者说——裴琼故意让池敛察觉。
那时郗眠正被逼得意识涣散,余光似乎瞟到了什么,他大惊,转头看去,看门口脸色惨白的池敛。
郗眠顿时慌乱了,忙要往池敛的方向爬,他想去跟池敛解释,可才刚爬出去,只来得及喊了“池敛”两个字,便被一双大手拖了回去。
池敛站在那里冷冷的听着着一幕,郗眠的心也越来越沉,而身体却被迫往上飘。
这时,池敛忽然动了,他对屋内很熟悉,熟门熟路的走到左边,拿起剑架上的剑便朝床的方向走来。
池敛的耳朵很灵敏,他挥剑朝裴琼的位置砍去。
床上的两个鬼如雾气一般消散,转瞬便出现在房间另一头。
裴琼并没有放开郗眠,这个姿态,郗眠更为难受,只能紧紧抱着他以缓解痛苦。
裴琼道:“怀均啊怀均,几日不见,气性倒挺大。郗眠,看到了吗?他这种坏脾气动不动就拿剑砍人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你若是跟着我,我脾气就很好。”
震惊险些将郗眠的不舒服盖过去,裴琼果然是一个对自己要求极低的自恋狂。
池敛脾气那么好的一个人,被他逼得失明的眼睛都爬上的红血丝,还要被说脾气差。
饶是郗眠都看不下去,道:“你是,来报仇的吧?说什么,对我好?你应该,想杀我,才对。”
裴琼刚刚的好心情瞬间被这句话冲散,眉宇间弥漫出浓稠的黑气,他冷笑道:“你说得对,我就是来报仇的,等我气消解完,再谈对你好的事。”
郗眠也想冷笑了,但因裴琼忽然走了两步,脸上的表情瞬间难受到有些扭曲。
池敛气得握剑的手都在发抖,凭借声音辨析裴琼的方位,同时还要避开郗眠刺过去。
裴琼忙着躲避池敛,竟一时忘了对郗眠的防备,郗眠乘机袭击裴琼。
裴琼不可置信的低头,抬手便要掐住郗眠的脖子,但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他的手没有再继续往前。
恰逢这时,池敛的剑砍了下来。
若是平常的剑或许对裴琼没用,但这剑是因为池敛自从失明后总沾染一些阴之物,池郡守和池夫人特意替他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