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邝方不情不愿的离开,顺带关上了门。
“说吧。”郗眠态度冷淡了太多。
沈寂霄松开膝盖上握得紧紧的手,低垂着眉眼:“我就是想问师尊,您曾经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对上郗眠平静无波的视线,沈寂霄咬咬牙,接着道:“师尊曾说过要送我生辰礼物,可我生辰时被师尊关在岩溟穴,人鱼珠也给了师兄。”
郗眠心中冷笑,沈寂霄为何要人鱼珠呢?前世的他不知,重生后他还不知?
无非是明锡有血玉簪,想用一样的物件罢了,可笑他之前还巴巴的寻来,只为讨这小弟子欢心。
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笑话他。
他面上却无一丝表情,只是道:“珠子既已给了他,再给你别的便是。你的要事该不会就是这个?沈寂霄,你也太任性了些。”
沈寂霄手攥成了拳,“师尊,你现在是不是不喜我了?”
以前他哪怕要星星月亮,郗眠都会为他寻来,如今却说他任性。
郗眠瞥了他一眼,“想太多。有这时间不如多提升你的修为。”
沈寂霄扯了下唇,行了个告退的礼,毫不留恋的转身出去。
若是不能做到从一而忠,便不要喜欢他,把他捧得高高的在摔下来是什么意思!
他不会放过郗眠的。
几乎他前脚出去,陆邝后脚便风风火火进门。
穿过了院子,路过了高大红艳的枫树,沈寂霄在门外回头。阳光璀璨,树影婆娑,半开的雕花门窗下,陆邝坐在地上,双手抱着郗眠的腰,脑袋靠在郗眠腹部。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沈寂霄,他不喜欢郗眠,但郗眠早就被他视为所有物,陆邝的行为无异于觊觎他的东西。
大门完全阖上,郗眠一巴掌拍在陆邝脑袋上:“起来,你不是小孩子了。”
陆邝把脸埋在郗眠腹部深深吸了一口气,方不情不愿抬起头来。
“师尊,我们修炼吧。”
郗眠把他的脸也推开,“自己去玩,我还有事。”
话落突然腾空,郗眠惊呼出声,脸一瞬间变红,接着巴掌再次落在陆邝脑袋上。
陆邝单手拖着郗眠的臀将他抱了起来。
分明是他在打人,手却像落在铁块上。
怎么这么大的牛劲,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好吧,他已经不记得陆邝小时候什么样子了,反正没什么存在感。
陆邝抱着郗眠走到里间,弯腰将他放在床上做好,自己则半跪在地上给他脱鞋。
才脱下一只,郗眠便皱眉将自己的脚抽了回来。
他总觉得怪怪的,他一直以为陆邝神经比旁人粗,感情也更为迟钝,况他陆邝也明明白白说了对他只有师徒之情。
可近来陆邝的一些行为总让郗眠觉得不自在。
莫非双修会影响人的感情?
若是这样……他心里隐约有了个计划。
郗眠低头,对上陆邝漆黑的眼眸,他的眉毛浓密,连头发都是粗硬的发质,如他这个人一般,像一把没有剑鞘的出刃的剑,张扬率性。
陆邝迅速将郗眠另一只鞋也脱掉,然后上床。
“师尊,您体内的寒气虽已除得差不多,但弟子明日便要离开,弟子不放心,今夜弟子会尽量为师尊梳理经脉。”
郗眠有些犹豫,他怕陆邝真的因双修产生错觉。
到了此刻他竟有些后悔,或许当初不该把陆邝牵扯进来。
察觉郗眠的表情变化,陆邝很是焦急:“师尊,您在犹豫什么,是弟子平日做得不够好吗?”
“弟子没有和其他人双修过,经验匮乏,但我可以去学的!师尊不要嫌弃我。”
郗眠忍无可忍,额角突突直跳:“闭嘴!你在说些什么?”
陆邝又喊了声师尊,听起来不开心极了。
然后他靠过来,将下巴搁在郗眠肩膀上,一声一声喊师尊。
郗眠:“……”
明明最会甜言蜜语撒娇的是沈寂霄,怎么陆邝就单单喊个“师尊”,把郗眠心都喊软了些。
“好了”,他托着陆邝脸侧,陆邝顺势抬起头来。
“师尊同意了?”
郗眠撇开脸:“快点,弄回去休息,明日早点出发。”
第37章 炮灰师尊觉醒后
夜风习习, 树叶哗啦啦作响,黑云消无声息遮蔽了大半天空。偶尔泄进来的风拢着烛火跳动,印在雕花窗上的人影子忽大忽小。
郗眠和陆邝面对面盘腿坐于床上, 两人面上都透出薄汗来。
若是细看便能发现郗眠神志已不算清晰, 放在膝盖上的手细细密密的颤着, 那只手很快被一只更为宽大的手盖住。
他的识海, 全身经脉都被不属于自己的灵力侵占,那道强势的神识终于退了出去, 郗眠还未睁开眼便落入了一个怀抱, 后背抵上坚硬的胸膛。
陆邝忍不住低头去嗅他发间的味道, 深邃犀利的眼睛微眯。
师尊全身上下, 从里至外,包括灵魂都是他的味道。
郗眠终于慢慢清醒, 神识的震颤似乎还有余音, 以至于他未太过排除陆邝的接触。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脖颈上, 下一刻, 锋利的牙咬在脖颈的软肉上, 郗眠后背一瞬间僵硬至尾椎骨。
陆邝咬得并不重, 像狼崽子磨牙, 很快又含着那块肉吮吸。
郗眠大脑一瞬的空白,头皮发麻,修长的脖颈扬起, 如天鹅引颈,周身皮肤上瞬间透出一层热气来。
像猎物被扼住命脉,郗眠忍不住挣扎。
手向后伸,揪住露邝的头发便毫不留情的扯,扯得他“嘶”了一声, 动作却完全不停。
郗眠挪动着想要挣脱桎梏,柔软的囤肉碰到一块坚硬的铁,热络的似刚出炉。
咬着他脖颈的人呼吸骤然变重,热腾腾的气息烘烤着皮肉。
臀部的肉被轻轻掐了一下。
“师尊,您别乱动。”
明明说出来的话如此尊师重道,行为却南辕北辙。
郗眠忍不住咬下嘴唇,却很快被察觉,一根粗粝的拇指压在他柔软的唇上,稍一用力,压进去半截。
“师尊,不要咬伤自己。”
郗眠的牙便落在那根手指上,在上面咬出一道一道牙印,那人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甚至还有心思用指尖偶尔碰一碰他的舌。
隐约间一个词浮现脑海:皮糙肉厚。
一刻钟后。
床榻上的美人拢着衣服,神色冰冷,那双清眸中仿佛沉聚了千年寒雪,透出无数锋利的冰刃来。
只是轻薄的寝衣遮不住的脖子上明晃晃印着的鲜红牙印,牙印周围红肿一片,一眼便能看出是被反复舔吸出来的。
床下跪着的青年,只有裤子穿戴规整,衣服却是胡乱披着,大半个蜜色胸膛露在外头,上面有几道伤口。
又一道法术落下,打在青年胸膛上,伤口再添一道。
郗眠冷冷的俯视着他,再次扬起手,手腕突然被握住,他目光一凌。
陆邝无视郗眠满含威胁的视线,仰头看着他:“师尊,不要生气,您打我没关系,只是您现在刚……还不能动用灵力。”
郗眠气得手都有些抖,但钳住他的手如铁器,无法撼动分毫。
莹白修长的手指蜷成了拳,眼中的屈辱一闪而过。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找陆邝,他只以为这是前世唯一对他还算有一丝师徒真情之人,未曾想陆邝竟生了那样心思。
这便算了,陆邝偏偏将这心思落在了行动上。
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痛无时无刻提醒着郗眠,他如何被自己的徒弟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