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眠淡淡道:“哦,之前专门学过射击。”
没人知道他的心脏在激烈跳动。
这个世界的他根本不会什么枪法,学射击也是在另一个豪门世界学的。
林碑太敏锐了。
心脏一阵跳动后,郗眠又安心下来,或许林碑只是随口一问,毕竟他之前并不认识郗眠。
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吵得郗眠头疼,从刚才开始,张佳一直在哭,一边哭一边喊“爸爸”,郗眠想让对方别哭了,但对方是个小孩,根本不懂,吼了只会哭得更厉害,他又实在不会安慰人,也不敢叫严峤安慰。
严峤过去,只怕会把人吓得更严重。
最后是林碑,他蹲在张佳面前,语气很温和道:“佳佳,别哭了,爸爸只是去别的地方了,等他忙完会回来找你。”
张佳呆呆的问:“是去了没有怪物的地方吗?”
林碑点头。
张佳似乎对林碑很是信任,闻言不再哭了。
楼下的撞击声似乎消失了,严峤走到窗户前揭开一点窗帘往外看,片刻后他皱起了眉。
“奇怪,这些东西好像有组织一样。”
郗眠也凑过去看,却见丧尸都往一个方向离开,此时才看出来,这次的丧尸约有五六百个,似乎附近的都过来了。
林碑一直站在靠近厨房的位置,低着头,脸没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郗眠走过去,坐在床上,看向林碑,“林同学,说说吧,张坛崖怎么回事?”
明明说着那么爱女儿,为了女儿不被吃掉,宁可住在地下车库,食不果腹,还要独自面对丧尸的危险。
林碑慢慢抬起脸,不知道是不是郗眠的错觉,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诡异,还没等郗眠仔细观察,再看过去又是正常的、带着几分惋惜悲痛的表情。
林碑开口,先是说了那栋楼的情况,这些郗眠和严峤已经听过了。
他接着道:“第五次,他们选中了张坛崖,没想到才商议的时候就被张坛崖听到了,他不想死,便来求我,他说他死了,下一个就是佳佳,我便帮他逃了。”
严峤冷哼一声:“这个事情不是由你引起的吗?”
林碑闭了闭眼,似乎很痛苦,“是我的错,我本来,只想救人的,可后来事情发展已经不是我能预料和掌控的了。”
严峤:“虚伪,你敢说你没吃?”
林碑徒然睁眼,很是愤怒,如同一个一清二白的人被污蔑。
“我没有!”他说完又将情绪压下去,才接着说,“当第一次发生那样的事我就离开了,在外面找到食物送回去,可杯水车薪,那一点食物根本无法满足需求,那里的情况愈演愈烈,后来他们盯上了楼里的其他住户。”
其他的没详细说,多半是破门而入,强盗行径。
“而王德新等人的出现,事情进入一个无法挽回的局面。”
王德新是刚才队伍中的领头,末世来临时他伙同监狱的其他几个罪犯杀了警察,抢了抢逃了,靠着枪支在作威作福。
而林碑在一次送食物回去时被王德新捆了,赵哥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他帮助本该付出的张坛崖逃跑。
便逼迫他带着这些人来找张坛崖。
赵哥狗腿,王德新享受凌驾在生命之上的感觉,才有了后面郗眠他们遇到的事。
整个事情里,林碑善良又无辜。
只有郗眠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恶魔,是一个用蜜糖包裹,嘴吐甜言蜜语,再慢慢讲人引入深渊的恶鬼。
四天后。
公路上,严峤一边修车,一边骂道:“为什么要带他们?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好心?”
之前在学校,郗眠可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肆意妄为。他什么时候有助人为乐的想法了?
再看看林碑那一脸小白脸的样子,严峤烦躁得要死,同行的这四日于他而言阴云密布。
郗眠才不理会严峤想什么。
唯一的困扰就是严峤天天盯他盯得跟囚犯一样,郗眠根本无法搭上林碑。
他觉得严峤简直在无理取闹,难道你喂过一只猫,那猫就成你的附属品了吗?
还有一个烦恼,他每次和林碑视线接触,林碑都会神色冷淡的转开,似乎完全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集。
而严峤,更是明确表示下一个城市让林碑带着张佳自己找出路。
“我们需要去找亲人,不方便带上你们。”这是当时严峤的话。
林碑却一反常态的看向郗眠。
严峤道:“别看他,他做不了主。”
林碑又垂下眼睛,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无人发现的地方,他的指尖在颤抖,胸前里血液激荡。
新的实验方案已经有了雏形……
第62章 娇气美人觉醒后
脸上接触到几滴带着凉意的水珠, 郗眠抬头,暗沉沉的天空飘来细小的雨滴,抬手去碰, 手心一片冰凉, 落下几滴浅灰色的污渍。
一件衣服兜头落下来, 视线黑暗。郗眠想要伸手去揭衣服, 被一只大手按住,脑袋被揉了几下。
严峤严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动, 这雨很古怪。”他沉沉盯着天, 眉毛蹙得很紧。
温热的手揽过郗眠后背, 把他推回车上。
鼻腔里全是严峤的味道,郗眠皱了皱鼻子, 取下衣服, 回头见林碑和张佳也都回了车里, 林碑白色T恤上多了点点细小的灰点, 像喷溅上去的一样。
张佳害怕的紧紧揪着林碑的衣服, 而严峤还在外面。
他把外套脱给了郗眠, 身上就穿着一件黑色短袖, 粘上雨水的颜色也看不出来,他弯着腰在那里修车,坚实的臂膀因为用力肌肉鼓起, 青筋尽显。
末世后,人们渐渐觉醒异能,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异能,除此之外,还有两种变异异能, 雷电异能和冰系异能。
雷电异能,极强且破坏力惊人,郗眠也想要。
可惜了,这个世界不是修真界,没法把他人的异能剖出来转移到自己身上。
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的声音充斥着耳膜。
严峤很快回到车内,带来一阵冷意,雨水在他手臂上留下了痕迹,颜色比之前要深许多。
他启动车子,雨刷“唰唰”的响,车的前窗却仍是模糊的,像很多小虫子的尸体被碾碎了糊在上面。
“先找个落脚地。”他说完发动引擎。
他们都发现了,雨水越来越黑,越来越浓稠,像黑色的糖浆。
这里荒郊野岭,离城市还有一段距离,可车子已经寸步难行。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骨节一节一节掰开、生长。
车身被重重一击,横向挪了几米远。
透过黏糊糊的车窗,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拔地而起。
因为觉醒异能的缘故,严峤对危险的敏感力极强,几乎在车被撞击的一瞬,他猛踩油门。
伴随着轰鸣声,车仿佛穿梭在不断倾倒的树木中间,一次次躲开攻击,死里逃生。
郗眠胃被颠簸得难受,他死死抓紧车上的把手,忍着恶心感。
偶尔一瞬,他似乎看清了窗外的东西——那是一条很粗的藤蔓?又像章鱼的触手。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哐”车身剧烈晃动,天旋地转,身体如被关在四方的盒子里摇骰子,滚了一圈又一圈。
有温热的液体糊在眼睛上,头疼欲裂,郗眠想抬手去摸,立刻“嘶”了一声,手似乎也受伤了,根本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