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春花应下了:“那我问问小溪。”
但等村长出了贺家,廖春花却先上楼去找贺明隽,问他:“你和杨依依有来往没有?听说,她还没结婚?你们俩……”
贺明隽打断:“没可能,别乱点鸳鸯谱。”
“咋没可能?郎才……”廖春花话刚出口,大概是想到自家小儿子确实没什么出息,又改口:“女才郎貌的,咱家也不穷,多合适啊!”
贺明隽:“我和她不熟,这些年就没见过两次面,一句话也没说过。”
廖春花更失望了,她只能找贺小溪打探消息。
打通电话,廖春花说完正事,又唠了唠家常和八卦,她才问:“你问问小高,能不能弄来点虎鞭酒?”
“啊?爹他……”因为过于震惊,贺小溪没管住嘴。
廖春花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不是给你爹的!是有个亲戚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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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时候很喜欢吃鸡腰子,后来知道是那啥,有点小别扭但还是爱吃
现在买的都是宰好的鸡,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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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点,但这章很粗长!
第54章 年代文(54)
贺小溪确实能联系上杨依依, 她们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相处得也不错。
廖春花从贺小溪那里听说杨依依好像有了正在谈的对象,转头就告诉了贺明隽。
——你的同龄人都已婚或有对象了!
可贺明隽依旧不为所动:“就算她结婚, 我又不去吃席。”
“这是吃席的事吗?”廖春花十分生气。
后果也很严重。
因为她开始热衷做以韭菜和大葱为主的食物,还花大价钱买了海鲜, 后来更是炖起了当归羊肉汤。
全是贺明隽不喜欢或完全不吃的食物。
贺明隽懂一些医理, 很快就领会到廖春花的意图。
对于她的做法,他并没有很意外。
即便再过几十年, 不婚的孩子也会被很多家长当做异类,更何况是这个很多家庭都把传宗接代当头等大事的年代。
但理解归理解, 那些饭菜……贺明隽觉得实在没必要委屈自己。
于是他准备提前搬到市里去住。
贺明隽早就有这个打算,在房子装修好之后, 他就陆续采购或搬了一些用品过去,现在他则是打算连人, 带上钢琴等让廖春花看了觉得碍眼的摆设, 都搬过去。
然而, 见他要搬走, 廖春花没觉得自己会眼不见心不烦,只会更生气。
“年都没过完, 你这是啥意思?翅膀硬了, 想自立门户了?我就知道, 当初你撺掇我在市里买房就是没安好心!”
贺明隽:“我以为, 你是看我不顺眼, 才故意做那些饭菜, 让我识相一点自己滚。”
廖春花神色有点不自在,但一开口却依旧很理直气壮:“你一个只管张嘴吃的,还挑剔上了?我做啥你吃啥!”
贺明隽:“我没有挑剔,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我还可以去饭店吃。”
“买着吃不花钱啊?你哪儿来的钱?”廖春花逐渐气急败坏,“你要是搬出去了,就别想再向我伸手要钱了,以后就自己养活自己吧。”
她又看向家里的其他人,语气很凶地吩咐道:“还有你们,也不准再给他钱花!”
贺明隽则是淡定地问:“十五的时候市里会有灯会,你们要不要也去市里过元宵节?”
“要!”贺灵珊最先应声。
贺灵双紧接着说:“小叔,你带上我吧!我去帮你打扫卫生!”
她也不想吃韭菜炒鸡蛋、韭菜馅饺子、韭菜盒子了!
贺明隽却没同意,如果他需要免费劳动力的话,贺灵秋就在市里。
廖春花虽然早就意识到自己管不住他这个逆子,但作为母亲,她实在没法置之不理。
她压下各种情绪,收起尖刺,摆出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开口:“你知道村里人都是咋议论你的?”
“哦……”贺明隽情绪没有半点起伏,“那是他们嫉妒。”
这话一出,廖春花再也装不了一点,立马气炸了:“谁会嫉妒你一个光棍?!”
贺明隽补充:“是一个有车有房、不用干活、每天享福的光棍。”
有了前面的定语,后面的那一个标签就不那么重要了。
廖春花被噎了一下,过了十几秒又说:“那你不结婚,将来老了可咋办啊?”
贺明隽:“不是还有贺灵玉她们吗?”
“那又不是你亲生的,将来她们嫁出去了,谁还管你?”廖春花像是重新占据制高点,气势又回来了。
贺明隽却轻飘飘地反问:“按照你的说法,那大哥大嫂、大姐他们将来岂不是同样没人管?”
下一代可都是女孩。
“而且,就算我有亲生的孩子,万一像我一样好吃懒做,那是谁养谁?”
廖春花竖起一根食指,在他面前点了好几下,也说不出什么话,最后一指大门的方向,说:“你给我滚!”
贺明隽当然是听话地滚了。
大嫂给他往车上塞各种吃的,都是简单加热或是煮一下就可以食用的,显然是对他的厨艺和自理能力有正确的评估。
她还给他塞了个厚厚的红包,叮嘱:“别委屈自己,你那新房子肯定冷,买个空调或炉子……”
要说这个家最支持贺明隽单身的人,非大嫂庞冬妮莫属。
贺灵玉这三个小孩则是真担心她们小叔没钱花,还悄悄说她们的压岁钱可以给他用的。
不过,只有贺灵玉最大方,没有提附加条件。
贺灵双让小叔省着点花,如果以后有钱了再还给她。
贺灵珊则让他先花几个姐姐们的钱。
好像贺明隽是真要被扫地出门了一样。
就连灰团儿都带着两个孩子叫得十分悲伤,宛如在经历生离死别。
然而,贺明隽一个养活自己都勉强的废物,当然是选择把这三只累赘丢在家里了。
就这样,杨红蕊回来这一趟,根本连贺明隽本人都没见到,就听说他搬到市里住了。
谁能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整天呆在自己的房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啊!
——贺明隽又不是真的喜欢钓鱼,现在河面都结冰了,他自然不会去吹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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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隽到新家时,就见高成提着两瓶药酒一脸奸笑。
因为钢琴等大件物品是另找了货车送来的,高成在这边帮忙接收,将东西归置好之后他也没有离开。
高成说是要帮忙暖房,可他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憋着一肚子坏水。
果不其然,高成把那两瓶酒送给贺明隽,又忍俊不禁地劝道:“咱妈说的那个亲戚是你吧?那啥……虎鞭酒还是有点太猛了,而且这种事不能讳疾忌医。”
贺明隽立即便猜出背后发生了什么。
他的反应必然让高成失望了。
虽然事关众多男性都很在意的尊严,但贺明隽觉得,大概只有想行却不行、又好面子很在乎别人看法的人才会破防。
而他并不在此列。
即便有一些无端揣测和流言蜚语,那也不过是为他的废物人设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是无所谓的。
不过,高成这副故作贴心、废话连篇的模样多少有点碍眼。
于是贺明隽提醒道:“你和我大姐还没有结婚,也未必会结婚。”
笑容从高成脸上消失了。
就是口头上的便宜,在贺明隽身上也占不到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