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囡起先还不给摸,扭着屁股往朝恹怀里钻,后被朝恹提了出来,方才视死如归地给摸。顾筠的动作很轻,手指也很温暖,大囡被摸了两下就不抗拒了,他主动把脸往顾筠手掌贴去。
顾筠搓了一把他的脸,肉嘟嘟,手感很好。为了拉进和亲生儿子关系,顾筠草草吃了晚饭,便拿了本书,念于大囡磨耳朵,对方一面听着,一面四下爬行,“翻山越岭”,最后成功睡着了。
顾筠把孩子抱了起来,这点重量对他而言不是负担,正要询问朝恹,对方现在睡哪里,还是奶娘和张司设照顾他吗?抬头看去,只见朝恹沉默地坐在一旁,正在擦发。
顾筠唔了一声,把小孩放在自己床上,压好被子,快步走到朝恹身后,扑到他的身上:“朝恹——”尾音拉得很长。
朝恹跩着他的手臂,把他拉到一旁坐下,道:“湿发碰着凉。”顾筠挽起袖子,道:“我来给你擦发。”
朝恹拒绝了,道:“我自己来,这事做着,能让我心境平和。”顾筠问道:“又是因为政事烦心?”话落,顾筠的脸被对方的手盖住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过片刻,重见光明。
朝恹说道:“如果为着政事烦心,那真是烦心不过来。”
顾筠:“那……”
朝恹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顾筠道:“我就知道你是因为我忽略了你不高兴。”
朝恹捏着顾筠看,透过光鲜亮丽的表皮看到俏皮可爱的里子,他松开手,擦罢头发,朝后靠去,结实光亮的椅背不曾发生任何声响,道:“嗯,好聪明。所以应该给你什么奖赏?”
顾筠道:“我想想。”然后噗地笑了,实在没有忍住。他跨坐青年腿上,揪着青年衣领,用鼻尖蹭蹭对方的鼻尖,带着几乎发颤的笑音说道:“当今原来是个这般幼稚的人。”
朝恹搂住他的腰,以手去量尺寸,最后问道:“今年还要去北境吗?”
“去,我要检验杂交是否成功。”顾筠这话说完,自己先行沉默了,过了一会,他补上一句,“流程黄员外郎等都知道了,他们先去,我可以晚几天去。”
朝恹道:“晚得了几天?”
顾筠掐着算时间。
“罢了。”朝恹捏住了他的手指,“到了再说,此刻说定,怕是后面再有事情,说变就变了。”顾筠听他这话,亦觉得分外有道理,于是应下了。应罢,他想到什么,心上咯噔一下,仔细观察朝恹的表情。
朝恹问他:“怎么了?”
顾筠想答,又怕因此吵架,一时之间,僵住了。
两厢对视,顾筠搭着他的肩膀就要下去,腰身却被拢紧了。
朝恹按着他不许他动,这样强硬的态度,只一瞬间便让顾筠知道对方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果不其然,下一刻,对方说道:“这该怎样说呢?一来,我并不确定我到那时不能同你走,二来,我现在对你好些,假设那时我不能同你走,你说不定会因此而留下,你就当我在用苦肉计罢,再来——”
他笑了一声,轻吻顾筠,一面拨开严严实实包裹住顾筠的衣服的衣带,顺着平坦紧实的小腹往上摸去,“既戴其冠必承其重,我总不能明知你们能够改善大宣百姓们生活,却因为一己之私,去阻拦罢?”
顾筠哑然,对方直视着他,道:“我们的结局是好的对吧?”
顾筠想说是的,可他心里清楚这只是谎言,如果注定要分开,结局必定惨烈。可他此刻又实在不想撒谎,就像上次对方询问那道力量给的答案一样。于是他避开了朝恹的视线,捧住了他的脸,深深地亲了下去,含糊地道:“我与你怀揣着一样的希望。”
因为没有提前去做措施,两人并没有深入,只是磨磨蹭蹭着感受对方的体温。
宫人都退下了,大囡睡得正香,两人只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
顾筠浑身都冒着玫瑰花香,他自己笑说是成了精的妖怪,反将汗涔涔的脸颊埋到对方肩颈。朝恹的衣服都褪到了腹部,漏出大片结实肌肤,上面带着汗水,湿漉漉的似乎在灯下泛着光芒,顾筠看了几眼,忍不住伸手去摸。
朝恹将几乎从顾筠身上滑落的衣服往上捻了一番,任着顾筠动作。顾筠摸了一通,手感挺好,虽然他一早就知道,他勾住了朝恹的脖子,贴着对方的耳朵,问他有没有事情要做。朝恹回答没事,他特意腾了一整个下午带着晚上。
顾筠便安心了,他浑身没有力气,像块黏糊糊的年糕,伏在朝恹身上,把玩对方的头发,同对方说着自己遇到的趣事。
尽管这些趣事他和着公务已经在信中说了一遍,可是现在见到真人,他还是想要再说一遍。
朝恹静静听着,时不时说上一两句,促使顾筠继续往下说去。此刻毫无意义的闲聊,两人都觉得舒服,比做爱还要舒服。
灯火明亮,蜡烛滴油,时间在温暖的寝宫之内,悄无声息地流去。
顾筠说着说着困了,下巴搭在朝恹肩膀,瞌上眼睛。朝恹脱了碍事的外衣与中衣,赤着上身,把人裹紧,抱到浴池,鞋袜早就脱了,倒是省了一桩事情。
他给人洗了一遍,自己也洗了一遍,方才上床休息。床上的大囡则被他喊了奶娘带了下去。
顾筠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朝恹合紧了床帐,把人圈在怀里,轻声说道:“睡吧。”
顾筠闭上眼睛,不过片刻,他又睁开了眼,眼中含着泪水,犯着困意,含糊说道:“忘了件事。”
朝恹耐着性子,道:“什么事情。”
顾筠蹭了蹭他的下巴:“临行之时,许景舟给了我两张名单,一张是有利大宣的,一张是不利大宣的。他托我给他找人,以我之力,必然找不到多少,所以——”顾筠软乎地寻到他的嘴唇,在上面印了一下,“你得帮我。”
朝恹手指穿入爱人墨发之间,神色晦暗,他轻轻地问:“名单在哪里?”顾筠道:“在一个上了锁的匣子里面,我放入衣箱里了,明日拿给你。”
朝恹:“太麻烦了,你现在背给我听罢。”
顾筠道:“我只扫了一遍,哪能记住。”
朝恹:“知道了,睡吧。”
……
当天晚上,顾筠熟睡过后,朝恹就起身了,他让人从衣箱里面翻出那个匣子。传唤开锁匠,打开匣子,拿出名单。
……
第二日清早,顾筠打开匣子,两张名单赫然摆在中间。他拿了出去,交给朝恹。朝恹看了,道:“可有时间限制?”
顾筠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朝恹:“好。”指尖点着那张不利大宣的人名单,“不过这些人活着就是大麻烦。”
顾筠听出来了他的想法,与许景舟的想法一致,两人都想直接杀了这些人。杀一人还是杀数人,顾筠回来的路上想了很久,已经有了答案,他说,许景舟也是这样说的,如果他们无可救药了,那你们看着办就是,不必问他。
朝恹应好,拿着去办事了。
顾筠则去看大囡了,对方已然醒了。见到他就笑,疏离感散了不少,顾筠陪他玩了一会,就去利民司看这些官吏把他带回来的杂交麦种怎么保存了。
见人保存妥帖,顾筠放心了,他特意取出几粒,拿与朝恹。
朝恹看罢,让人特意在早朝时呈出,如此也好叫朝堂之上的其他官员知道利民司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其他官员:“………”比起这些还未确定成功的杂交麦种带来的巨大好处,他们更加关注圣上这样大张旗鼓做什么?难道圣上是在内涵他们没做什么事情?
冤枉!这些日子为着做好您整出来的各种事情,谁不是忙得死去活来。
当然,成效也是很高,现在京城之内,哪个横行霸道的存在想着他们不是恨不得吃他们血肉,哪个百姓见到官员谁不是笑脸相迎?相信不久,这种现象就能推广全国。
所以,他们哪里偷懒了?他们的眼圈难道是自己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