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这人不备后手,自绝生路。
第91章 进花楼
封听筠所说的要解决帝师和宗亲并非真刀实枪以暴力解决, 而是带着萧亦逛花楼。在烟花巷柳之地,专门搞了桌酒菜,位置就挑在了花魁娘子卧房隔壁。
如此专门, 好在哪温思远不知道,只知道今天有温竹安在,但凡屋里两位谁多句嘴, 抖出来花楼和他也有关,亲哥指定让他横着出去。
几次想开口让亲哥回去,话到嘴边, 愣是半句话没冒出来,进了门就缩在凳子上当鹌鹑。
本来,他也是被跟来看戏的。
鹌鹑不到一杯茶, “啊~”一声婉转流长的叫从隔壁房间冒出头,鬼动静长达一炷香,各种污言秽语便依次传了出来。
听出来鬼动静是什么弄出的,温思远没按耐住澎湃的心恢复本性,一把抓在萧亦腿上,挑眉眯眼:你家这位总算疯了!
多大的心, 带人来这地方听人……
是想实地教学?
更为震惊的是萧亦,偏头看向窗外碧蓝的天惨白的云,确定这是这个时间段不该有的动静, 回头压声恐惊隔壁人:“您这是?”
“您”仍淡定,起身为幕后主使温竹安添茶:“您怎么看?”
主使淡然处之:“隔着墙看。”
说要在这地解决人,不就是要这般解决?
没有体贴的必要。
萧亦温思远两两一对视, 皆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您给人下药了?”
这话温思远自是没胆子能问出口的。
问话的确实有恃无恐,奈何问完隔壁诡异地安静了下来,他们这屋也无可避免。
前有仁兄打头阵, 有了胆子温思远眼眸一闪,再出金句:“倒也不必精.尽而亡。”
死因过于难听了。
赶在身边人接茬前,封听筠塞了瓣橘子到萧亦嘴里:“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再补充,“隔壁是封礼和孙慷。”
橘子有些酸,萧亦没嚼几下就咽了下去,脑中回想起那两人的脸,伴着隔壁再次传来的动静,要笑不笑着,甚至觉得惊悚:“那就更诡异了。”
两个男的,是如何发出一男一女声音的?
心知人想偏了的封听筠换了样东西喂给萧亦:“两人应当都晕着,叫声不断的……”是谁,他也不知,当问负责人温竹安。
这次的挺甜,萧亦多嚼了几下,也就没出声。
负责人保持沉默,有分红的温思远算是这里的熟客,先一语道破:“不应该啊,我记得这屋子隔音没那么差。”
得多大嗓门,才能做到如此四面环绕。
正想着,旁边漠然的温竹安忽然抬眼:“温思远!”
一喊,温思远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偏头装作不知道,自说自圆:“之前听人吵架,两人吼破喉咙骂,也没这动静。”
乖巧无知着,“哥,你说是吧!”
经此提醒,萧亦为自己的龌龊缄默一瞬,转而剖析起封听筠和温竹安此番举措是为何:“他们二人皆才从被放出来,再色迷心窍,也做不到如此吧?”
再者,据他所知,两人并没有多少交际,不太可能出现在同一花楼。
攀起关系来,最多不过是一起蹲过大牢,勉强算狱友。
“稍等。”温竹安不知从哪掏出本书,眼皮都不抬就放到温思远面前,“很喜欢从家规里找刺激?”
不允赌博,便开了赌场。
不允借贷,就对外放印子钱。
不允耽色,转头找人合伙开花楼。
“温思远,你身上很刺挠?”不圆可归咎于机敏,圆了,按温思远的个性,便是有问题。
不说其他责罚,单是要求一样,“喜欢找,就往下找,找不出百处可钻漏洞,今后便别回家了。”
做好被打的准备,却没想过亲哥会整这出,温思远脸色一变,人就顺着凳子滑到了地上瘫坐着,红着眼眶喊:“哥!”
凄凄切切,可可怜怜。
怎奈温竹安铁了心,最不吃温思远这套,态度不变:“以你的能耐什么找不到,慢慢找,找不出别来我面前晃。”
萧亦与封听筠对视一眼,都懂温竹安突然这般是为什么。
没谁出口帮着说一句,只萧亦于心不忍提醒道:“你哥的意思是找到了你就能回家。”
听着温思远就更想哭了,伸手扒下家规来,摊开了翻:“家规都没一百条,我搁哪找一百处去?”
齐齐整整一数才七十二条,数着温思远便抽噎起来:“哥,我就你一个哥,爹娘说了,有你一口肉就要有我一口汤喝,我吃的也不多……”感情牌打到一半,觉得时机差不多,抬起头来讨价还价,“七十二处行吗?”
正想帮着劝人的萧亦坐了下来,半天冷不丁笑了一声。
有这性格,温思远,怎么都是该的。
有这弟的哥喝了口封听筠递来的凉茶,茶水见底火气始终没消下去。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找根鞭子抽死底下跪着的混球。
思来想去,终究是舍不得。
混球也知再说下去要出事,扯了扯唇没再作妖,闷闷道:“一百条就一百条,我又不是闲得慌,什么都要插一手。”
不知死活看向萧亦,“就我们俩的关系,愿意分我块容身之地吗?打个地铺就行!”
伶仃几句话,没心没肺到底,完全将那夜梦的余悸抹杀,温竹安继而几次想动手,皆被封听筠拉了回来:“他还小。”
就见着还小的人已经席地而坐,翻着家规找漏洞了。
抱手旁观多时的萧亦眼底滑过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抬头与封听筠的目光接洽,安生坐着听隔壁动静。
他们这边才安静,对面就热闹了起来。
隔壁房门被砰隆一脚踹开,酒气从动手者口中飘了出来:“封礼,你大爷,水月是我的人,谁让你碰她的!”
杂乱的脚步声哐哐砸地。
方才笑的放浪的,开口透着几分餍足后的沙哑:“你的,谁是你的!到我怀里就是我的,要是我记得不错,就算是你的,你也没办法碰吧!”
听声音,也不是清醒的。
有人受不了挑衅,手中的酒瓶轰然砸在地上,瓷片声和水声交相呼应,怒火攻心大骂:“你大爷!”
对面同样回以:“你大爷!”
就是两声你大爷,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各般祖宗都出来遛了一道,推搡碰撞中,突然出现声格格不入的刀剑出鞘。
更不知发生了什么,一道撕心裂肺的“啊”后,又有重物落地,砸得地板接连震动。
余震未消,屋外再传来纷乱的闹声,赶来劝架的人,或是看戏的人破声大喊:“来人啊!杀人了!”
一连七八声,四人窗外有两人对窗而立,背对阳光,身形难免虚化,而虚化之内,是两张切实的脸,竟与封礼、孙慷一般无二。
他们朝着温竹安鞠躬,不用任何吩咐,直接面对面撕下两张假面来。
而后,将假面粗暴撕碎,再手脚利索着脱下外衣,无声将之放在窗上,松手后仰而下,等温竹安将衣服拿进屋来,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隔壁还是兵荒马乱,一批一批人来人往,以迟来的京兆尹收场。
隔着墙壁,就听仵作禀告,虚虚假假的声音含糊其辞:“封公子死于一剑穿心,孙公子只是受了惊吓,一时无法承受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