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养这么个玩意这么大,可见其肚量。
肚量大的下一刻就让萧亦见识到了多年教导之法,一手提人一手提剑,不费吹灰之力将一人一剑丢出马车。
之后礼数齐全回看萧亦:“请!”
萧亦投之以笑容,马不停蹄跟在温思远背后逃了。
以前只当温竹安为人刻薄,现在才知,何止刻薄。
帝陵时刻有人看守着,温竹安参与过下葬,清楚要怎么进墓穴,逛集市一般走进其中,到面墙时,手下一用力,就弄出扇门来。
萧亦还记得封听筠的墓穴在哪里,对上先帝的墓穴,大致回忆着,想起这位置后世因战争被炮轰过,塌了几座山。
就也不意外为何找不到,笃定右相的金库就在这里,更不意外后事为何始终找不到遗失的财物。
门内漆黑,温竹安多少是靠谱的,凭空拿出个火折子,又不知从拿变出个小型火把照明。
未到深处,墓穴中已有人声:“快点快点!手脚最好干净点,谁要动了里面的东西,主子一定剁了你们!”
温竹安听觉敏锐,早早灭了火把。
三人藏在拐角处,见数十位短衣壮年往里搬箱子,寻常大小的箱子沉重,两个人抬都费劲,料想其中是什么东西。
温思远轻啧:“了不起,拿皇陵当私库。”
踩在皇帝尸骨上揽财,多嚣张的人才能做到这份上。
不怪他们找不到私库所在,搁谁能想到,会弄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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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入v那次欠的加更,说好月底完结,但写不完了,之后直到完结应该都是双更[求你了][求求你了]
第100章 反水
一堆人运东西, 仍有力气抬的费力抬着,抬不动的连拖带拽将箱子运进门。
站着对视腰不疼的萧亦与温思远移开目光,皆只有一个念头。
发了!
高兴没能持续太久, 温思远都熬得站不住原地坐下了,那方还源源不断进箱子,百无聊赖看着, 便摸着问题所在:“我很好奇,帝陵这么容易就能进来?”
按个机关就行,甬道里也无太多机关, 容易得不似陵墓,似花楼。
不知其他地方怎么样,总之他们这一路一个机关都没遇到过。再看帝陵构造, 空间大隐蔽性强,和现成的库房基本没区别。
难怪被右相用上。
温竹安凉凉扫了温思远一眼,没说什么话,萧亦刻薄地懂了其中的意思,没人带路,他们能托先皇的福, 长眠于此。
活着当牛马,死后可享受帝王的待遇。
不亏。
“那机关是?”萧亦问,谁家帝陵会弄个方便进出的门?
古来多少墓穴不是死死封着?
想到来处, 温竹安脸上难得有几分精彩:“因越王在,封听筠本没想逼宫,计划着徐徐图之。期间招兵买马欠了不少债, 恰好他与修建帝陵的官员交好,便让人在未完工前搞了这么条路出来。”
惦记上先帝陪葬那点东西,子债父偿想拿去赔款。
之后越王如封听筠所说按兵不动, 给了封听筠动手的机会。登基后自是暗地直接挪用,搬空了。
省了进墓穴偷的过程,下葬用的就是些破铜烂铁,如此密道便没了用处。
却也正因此,没能发现帝陵早被右相据为己有。
修好才不到一年,暗地运了一窝。
难怪篡位初期,右相有权势有钱,却仅因封听筠有兵马按兵不动。
原是知晓了葬品不在,封听筠赔完了欠款有余额打长期战。
一席话下来,碰上儿子贪亲爹的棺材钱,饶是萧亦和温思远就够混不吝,一时间也找不出话说。
半天,温思远埋着头笑,萧亦也低头憋笑。
封家这一家人,多少是有些说法的。
也就明白过来:“所以整个帝陵,就我们方才走这条路没机关?”
温竹安颔首。
缺德如萧亦,又想起来些东西:“知道今天才想起来有机关,就不怕机关败露,方便了盗墓的?”
方才进门那,位置隐蔽地方偏僻,要盗墓从那绝对有戏,要有人运气好,歪打正着碰到了门,当真是一路顺风了。
温思远极其上道:“按封听筠的个性,那些殉葬的八成是一堆破烂。”
破烂而已,盗就盗了,大不了气死了盗墓贼,将先皇拖出棺材鞭顿尸。
如此父慈子孝,萧亦实在没忍住笑。
再看运了不少东西的库房那边已经没了人,招呼着温家俩兄弟往库房门口走。
石砖铺成的路上,重物拖拽划痕有些斑驳,放东西这间正好是先帝棺材放置的后室,想来也宽敞,进门的石门上挂了把玄铁锁,再看左右放葬品的耳室,也都挂着一样的锁。
可能是填满了。
温思远上手一摸,就知这锁轻易砸不开:“要专门的钥匙。”
萧亦同样上前打量锁眼,惊觉三把锁的锁眼竟是一样的,记起那把琴里掏出来的钥匙,不太确信:“封听筠那应该有。”
那钥匙即便不是开这里的,也不可能没用。
很大可能,就是这里的钥匙。
即便不是那把,这些运钱的人身上也该有。
今天来这一趟,收获还行。
温思远不记得封听筠哪来的钥匙,望着锁便心痒难耐,活动着手腕:“其实,这锁给我两天时间,我也能开。”他还没开过玄铁锁,不知道是什么手感。
想来只要能开,就能撬。
说完温竹安的视线便斜了过来:“你到是不愁生计。”
话音比墓穴中的风还要凉个几度,温思远一抖,讨好一笑:“什么生计不生计的,哥,我不是有你养着吗,还讨什么生计?”
温竹安冷笑一声不言语。
萧亦拉了温思远一下:“你先别蹦。”
出去再说。
善心大发,为温思远分担了些许火力:“现在是原路返回,还是看看他们运东西的路线。”
温竹安看了眼人离开的方向,不觉查下去有用:“东西找到即可,没必要费力查。”
答案正中下怀,萧亦欣然看向温思远。
人情债!
从帝陵出来,萧亦回望帝陵。
帝陵外观正是四棱锥,与金字塔勉强算外观上的远房亲戚,结合内里放着的钱,真与金塔没俩样。
随口一说:“右相将库房选在棺木所在地,死后会不会丢了先帝的尸骨,自己睡进棺材里?”
答案显而易见,温思远一语道破当还方才的人情:“恐怕早丢了。”
自己当不了皇帝,但活着时手握重权,死后睡帝陵,怎么算不得皇帝?
思及此又有些乐,还是在靖国公府里那句话:“要我说,封听筠都没这待遇!”
几十年贪墨来的财物当殉葬品,掏得国库都见底,不用想也知右相富成什么样。
三间墓室合一,规模不小,真要算起来,也是座两进的宅子。
其规模,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萧亦不置可否。
暗处却有人跳出:“谁在那里!”
来人四五十岁模样,手上提着一盏灯,背后跟着的十来个守墓的将士。
看模样,正好是巡逻到这里,又听见他们的交谈声。
正所谓熟能生巧,萧亦对此情形算得上见怪不怪,从腰间摸出玉牌勾在指间晃了两下:“应陛下口谕,特来检查皇陵守备情况!”
守墓人不信:“陛下未曾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