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能保心想事成。”萧亦是唯物且利己主义,只信有用的。
而给他东西那位,又是个运气顶好的。
给了,当借运。
又有几分想不明白:“我以为我这次还是会魂穿。”
被寄予厚望的封听筠摇头,他也不知其中原因。
玄而又玄,萧亦本就不擅长,只得扯过封听筠的手十指相扣:“不管为什么会身穿,我现在只考虑一件事……”
才来时有一股劲支撑着,现在再提,又有几分羞耻,“你还负责吗?”
还是萧成珏时,两人做过最过分的也不过是用手。
封听筠不是封建的人,严格意义上他们不是传统的伴侣,无法用传统那套,更不在乎什么处不处,那封听筠始终维持现状,是想循序渐进,还是什么。
而抛开一切不谈,只问感觉。
“封听筠,我不想得过且过。”
封听筠好像从没想过长远,不商不量就给他送回去了。
给他种,哪怕他们此前发生了些过界的事,是不是只要无缘无故分来,就都不作数,分道扬镳。
唯恐会伤到人,认真补充:“我从来不质疑我在你这里的分量。”
“我只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散了。”
封听筠清楚困扰萧亦的什么,不知当以什么方式解决问题,紧扣的手用力,不会捏疼人,又足具分量:“我的错。”
走近了,怕萧亦回去无法接受,走远了,他贪得无厌。
想将主导权丢给萧亦,任由萧亦意动,能发展到哪里到哪里,却在萧亦最想走近的时候,胡乱将人送了回去。
不怪萧亦疑心。
是他的错。
“我……”
承诺的话才冒出个头,便被萧亦抢先挑走了话头:“那陛下愿意与臣朝夕与共共白头吗?”
原先起草好的说词顷刻漏洞百出,封听筠喉咙一紧心头一酸,瞬间没了声。
就是这片刻空隙,萧亦抓住不放:“不回答是不愿意?”
“不愿意就是无法接受?”
封听筠张口要答瞬间,萧亦缓过来大半的身体突然倾覆下来,唇齿再被堵住,萧亦又扯开他的衣领,指着昨天落下的牙痒,唇间带起根银丝:“昨天我才说过,你全都是我的。”
“都是我的,就不能违反我的意愿。”
下一句,又是征求意见:“能接受吗?”
封听筠难以抑制仰头低低唤了声“萧亦”,他早知道,他会死在萧亦身上。
萧亦本人应了声,心安理得使唤起人来:“我饿了。”
“想吃什么?”封听筠问。
想起昨夜梦中,萧亦坏心眼着:“蒸、炸、煮、烧都不要。”
封听筠好笑起来:“那你要什么。”
真要问起,萧亦笑了下开始清算:“撤回煮,我要吃热锅,陛下,您吃过吗?”
就骗过这么一次,封听筠记起来罕见得没说话。
几日之后,正有人能接上这句话:“吃你大爷的封听筠,萧亦才走多久,你就移情别念了,老子信了你的邪,还觉得你用情至深!你个陈……”
恰好萧亦手中的橙子没拿稳落在地上,圆滚滚滚落在义愤填膺冲进门,嘴被温竹安捂死,却仍捣腾着腿扑来的温思远。
倒腾着竟与萧亦对上视线,一看眼睛,又想骂封听筠这丧尽天良的找替身恶心,却见眼睛主人散漫地笑了下:“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讲义气。”
这话让个沉着冷静的听了,保管会凝神细想,而沉着的确实在想了,炮仗却趁温竹安手一松,得空破口又骂了起来:“攀你大爷的关系,你谁啊短毛小白脸!配认识小爷吗?啊……呜呜……”
温竹安朝萧亦致歉:“他脑子不好,你知道的。”
一连两句,温思远眨了下眼,温竹安当人反应过来了,微微松开手,不料缺心眼的人脑子远渡重洋去了:“哥!他谁,你认识啊?”
萧亦望着笑了半天,抿唇正经几分:“认识,叫萧亦,达到认识小爷的门槛了吗?”
噎人能噎得那么精准,温思远一时间真找不出谁来。
张了下口,看了眼亲哥,又看了眼被骂竟笑起来的封听筠,最后在萧亦一句,“要不是你哥在这,我真要告你哥你辱骂无辜人士了。”彻底击中,顿时两眼汪汪着:“萧亦。”
以为人能说出什么感人肺腑的话,出口的却是:“大冬天,你剪头发倒是方便洗了,好歹和我串通串通一起啊!”
萧亦是真服了。
温思远吸了吸洗发误伤的鼻子:“该说不说,你哪抢来的脸,还挺好看。”
“多谢,原生皮,谢绝诽谤。”挪地给人腾位置,却见对方素来要动两下的手今天分外安生,便沉默着给温思远收拾出来个地。
王福见状叫人又摆上来两幅碗筷。
久别重逢,温思远忙着兴奋,没注意到萧亦这点贴心,一落座,就不太灵活的手揽着萧亦道尽数月英雄事迹:“一笔写完所有字,我练出来了。”
有幸天天见到那旷世巨作温竹安早被温思远训练脱敏了,要凉不凉:“说,鬼画符,除了我和封听筠,普天之下找不出第三个人看得懂。”
以前的字可以说勉强能入目,现在让人看得自戳双目。
“天才惺惺相惜,说明我的字,只有聪明人才看得懂。”温思远倒是不在乎,要在乎,手断就要一死百了了。
张口就提到个在座如雷贯耳的人名:“以前你长着萧成珏的脸,我还发现不了,现在我真觉得你两有一点像。”
碍于手,萧亦没计较默然消化着,奈何消化不良:“哪里像?”
白倚年系乖巧阴郁那挂。
他顶多算看着乖。
“我一开始就说了,”温思远是真不怕被打,“都小白脸。”
小白脸深吸一口气,寻求温竹安的意见:“您看我能打他一顿吗?”
温竹安和封听筠一块低头挑鱼刺,头都没抬一下:“您请便。”
温思远俏生生抱着自己,方才不太灵活的手,此刻倒是利索:“你知道吗?你死后,我成天以泪洗面,恨不得替你去死!”
抽噎着,从怀中扯出块白帕子,作妖似得摇了两下,“这样,你还舍得打我吗?”
饶是来的是条狗,对上温思远也要气笑过去,萧亦半点不心疼惋惜了,抿唇搓手臂:“收敛点,恶心过头了。”
“少理他,吃鱼。”封听筠将挑干净鱼刺的鱼肉放到萧亦面前。
温思远狗眼汪汪盯着温竹安碗里那快几筷子戳烂的鱼肉。
他也想要这待遇。
“哥,我手疼。”温思远眨眼。
温竹安险些将碗戳通了,冷眼望着人:“现在想起来手了。”
方才不是招展得欢快吗?
满怀希望看了眼萧亦碗里的,萧亦眼睛都不眨就吃了,瞬间一腔热血向东流,入海都凉了个干净,只道人心易冷。
枉费他听见封听筠把一人带寝宫,特地跑来替人鸣冤。
正是嫉妒时,温竹安推来碗没那么碎的鱼肉:“消停点。”
温思远好不感动,连忙扒拉进嘴一口,没嚼两下瞬间脸色一变:“哥,您没挑刺啊?”
温竹安没惯人的意思:“细致的你确实干不了,挑点鱼刺还要我帮你不成?”
萧亦平静咽下口水,最后没忍住趴在桌子上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