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低估温竹安的攻击力。
抬头却见温思远满眼哀怨盯着他,又是没忍住笑出声。
好不容易吃完饭,才出门,温思远立刻冰释前嫌撺掇起来:“我哥他们始终抓不到白倚年,你信不信,只要你一出门他就出来了!”
萧亦身上有玄学。
玄学沉默一瞬,还是没压住那点躁动:“走!”
两人一对视,背着御书房里的人就往宫外去。
去处不是别的地,正是临王府。
三个月前就没了主人的府邸人早走了个干净,府中值钱的不值钱的都被外人瓜分了个干净,就留座搬不走的空府在原地。
两人稍稍一合计,没往临王书房找,先去了临王卧房。
卧房之内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用过,没用处的纸。
萧亦蹲着捡起两张,纸上墨迹深浅交加,和他做给封听筠那盏师出同门,要真追究起来,他是读出了萧成珏的言外之意,才做的灯笼。
再看字迹,其上笔迹未曾遮掩,就是萧成珏本身的。
内容皆是各般说不清道不尽的白倚年三字。
温思远看着不禁唏嘘起来:“萧成珏是真记挂白倚年啊!”
“可惜了……”
同一时间,不同语调:“你们说谁想我?”
-----------------------
作者有话说:熬不动了,今天欠的明天补[化了][化了]
第109章 保证
来人和几个月前没什么变化, 一样的瘦骨嶙峋形同走尸,若非要挑出什么不同寻常的来,眼睛一瞎一损, 伤疤贯穿半边脸,原本乖巧无害脸上徒生戾气,手上的飞镖也不是常见那两把, 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处在杀意中间的温思远适应良好,朝萧亦无奈耸肩:“看吧,我就说!”
萧亦不背这黑锅:“有没有种可能, 他是冲你来的?”
对方再关心他,也没他生辰八字,按理应当算不出来他是谁。
温思远不一样, 温思远欠打。
没无视白倚年脸上的刀口,当着人就问了出来:“你弄的?”封听筠只说了温思远因白倚年毁了两只手,没说白倚年下场如何。
直觉使然,萧亦笃定和温思远有关系,即便不是,也和温竹安有关, 否则白倚年没必要死追着不放。
罪魁祸首打小就实诚,欣赏着自己的封手之作,满意点头:“我也觉得我巧夺天工。”
萧亦蓦然沉默, 他没见过那么能拉仇恨的。
后退一步,全当撇干净关系。
一看对面,白倚年捏着飞镖的手指难以抑制地泛白, 无需温思远再说一句,飞镖就能过来溜一圈。
可见虽残,但狠。
萧亦难免低头看了看自己, 打球行,打人不行,又看残废温思远,顿觉出宫也不是这么好出的。
打着商量开口的语气:“白倚年,你哥是临王。”语不惊人死不休。
低头要多捡几张纸,白倚年阴沉着脸:“别动!”
飞镖毫无征兆离手,白倚年趁机蹲身捡纸,他能看见的眼睛也是模糊不清的,全凭听声辩位靠感觉动手,飞出去也是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似乎不指望一发命中。
温思远一边踹开萧亦,一边往后躲,利器从两人之间切割而过。
温思远不顾着站稳,瞬间连踢三个凳子袭击白倚年,萧亦也在飞镖将飞回白倚年手中前拎起个板凳砸去。
左右夹击,白倚年没能躲过去,硬生生挨了四下,低头攥着纸努力想看清。
在废墟中抬起头,忽地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们在骗我!”
还好是一进门就开始骗他!
瞎了,暴露太快!
“我敢对天发誓,临王是你哥。”萧亦又说,怕白倚年发疯,拽着温思远找了个柱子当盾牌,充当解说员,“纸上都是你的名字,墨迹由浅到深叠加。”
“你忙于为自己的失误找借口,可能没有注意到,临王从始至终也在针对我。”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或是心慈手软,总之,临王敌对他是事实。
而并未对他造成什么直接伤害,很大一方面是因为萧成珏有一定底线。
“你捡他的圈套将计就计,就没想过他为何敌视我?”
白倚年笑容僵在脸上,狰狞的疤痕跃然其上,面容之下,他指尖穿破纸张,模糊的眼睛死死盯着萧亦,用仅有的侥幸逼问:“‘敌视我’?你是谁?”
萧亦没功夫自报家门,对着白倚年稳定输出,算是回答上一个抛出的问题:“我猜,他太懂你,知道换命失败后,你会想尽办法杀了我,所以在你酿成大错之前解决问题。”
奈何归京太晚,封听筠那箭又射得太早。
仅有的精力,只顾得上在科举开考前遥遥目送白倚年,又在他一个抢了对方兄长身份的人忘记科举结束时,抱病前去接。
甚至,不知从何得知温竹安去荒山找白倚年麻烦,深夜独自前往。
“白倚年,在你换命失败之后,你算过你哥还活着吗?”大概没算过,无法相信,更无力承担。
悔恨过后,脑中只剩下杀他这一件事。
温思远松了松肩膀,低头看了自己的一双手,报仇雪恨般:“我早就说过,导致你不幸的是右相,不是我们。”
从头到尾都是右相。
“我听我哥说,你哥死前,手里还握着你给萧亦的香囊。”之后请太医辨认过,里面那张符纸大概是用狗血画的。
作用无外乎驱邪。
真相桩桩件件落下,白倚年猛然一挥手,手里的纸业尽数飞落在地:“不可能!他明明不要我了!”
似乎要向敌人证明真相,他暴力拉开袖子,举着割得乱七八糟的手臂出声:“看见了吗?我都拿命逼他了,他没来见我!”
他绞尽脑汁逃出右相手中,拼了命地找到他哥,他哥仅靠顿饭,便将他送回了右相手里。
就算他割腕以死相逼,对方也不过只来见过他两面。
之后无论他怎样,萧成珏都不来了。
萧成珏不来了。
但他只有萧成珏了。
“他不过是将我放在右相手上当质子,博取对方的相信而已,你们在骗我。”临王怎么可能是萧成珏,临王怎么可能是他哥?
萧亦和温思远对视一眼,寡言得觉得可悲。
刚才撒了纸的人又疯狂在地上摸索着,捏着两张纸,残忍得挤在眼睫处。
看不清,心怀侥幸塞进怀里站起身:“你们骗我的。”
握着飞镖就迈步上前,地面被反复抓起又丢开,没被碰到的纸都踩在他脚下,步步平稳逼近时好似常胜将军胜券在握。
萧亦望着人,摸不准还能以什么样心情面对前眼前的少年人,最终平静地:“我们没有骗你的必要。”
“你当真不清楚右相用你威胁萧成珏?就当真想不出只有你们分开才能各自安好?”右相何等心性,怎么可能容许两个聪明的在一起?
唯有彼此分开互为把柄才可能放过他们。
而白倚年对萧成珏的重要,他从穿书来就清楚的认识到了。
“当真不知道你对他何等重要?”萧成珏,能隐忍,有能力,想扳倒右相,只是时间问题。
那他为何不早做打算?
只是因为白倚年在右相手中,恐生意外。
“你要是还是分不清,我还能给你答案……”萧亦话没说完,白倚年猝不及防转身,捂着耳朵跌跌撞撞跑出门,话声因此一断。
温思远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有什么,说出来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