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上有老下有小,不能这般买下去啊!”
“殿下此举意欲何为?”
萧亦防范意识使然,紧随其后:“殿下虽与越王殿下兄弟情深,想要发泄怨气,这般消遣各位大人也是不可的!”
临王欲言又止,萧亦冷然。
如他所料,临王方才要是开口,大概率会把战火引到他头上,若是来此真目的在他,如此示好,只能让他左右得罪人。
临王于他,绝不是有友好。
第54章 臣给陛下下药
有萧亦起话头, 不满临王的自是紧跟着挨个跳了出来:“是啊!临王殿下这是做什么,越王之死非我们可左右,哪怕您再不满陛下, 再记恨萧大人,也不该就此事为难我们!”
“是啊,殿下何必给我们争这三瓜两枣, 您站高台上,何需与我们争风尘!如此歪瓜裂枣,您何必掺和。”
……
众臣子群起攻之, 正是人言可畏,奈何临王心理素质强,雷打不动坐在原地品茗, 一杯茶水下肚近半才柔和起身道歉:“各位大人息怒,我并非此意,给诸位大人带来不快,是我之过!这厢给各位赔礼道歉了! ”
他深深鞠躬,起来时似岔了气,掩唇咳得双眼氤氲, 好不可怜。
亲王赔罪,也是叫人息怒。
本着此场拍卖并不正经,即便有人不满也该就此罢休了。
不曾想萧亦痛击临王一次, 临王竟也要还回来一次:“原是因为我出门匆忙身无外物,一同而来的桑姑娘却携带着长姐的厚礼,思来想去便觉惭愧, 只能出此下策,给各位添麻烦了!”
萧亦略微挑眉,好一口芳香四溢的茶。
又是解释自己容易胡思乱想, 两手空空来觉得不体面,又是提醒在座人,封听筠的亲姐姐派人来为他添礼,东西还事关科举,这拍卖或许有鬼。
果不其然,萧亦想到的点,在座都不是蠢人,细想几分便懂了其中窍门,看向萧亦温思远的目光愈发不和善。
温思远先行发作:“我们请你们来的?人做生意就讲究诚信二字,各位既然不相信,那离开就好了。”
温思远双手摊开靠在靠背上,一副爱拍不拍的模样,浑身上下挑不出一点心虚。
萧亦摸出怀里的羊脂玉牌,食指穿在绳子中间,浅笑低眉转了两下,残影之中,表情平和一言不发。
“各位不走吗?”温思远笑问,继而放声喊门口看门的仆从,“宝香、喜儿开门送客!”
门口两个体格强健的大汉面无波澜开房门。
众大臣面面相觑着,谁也没先迈出第一步。
此刻被转得“呼呼”作响的玉牌存在感更是强烈,天子贴身之物谁人不认识?
玉牌在萧亦手里,彰显的是封听筠的恩宠,摆明了萧亦有能力拿到考卷,却又让人动摇,萧亦有这般恩宠,凭什么铤而走险。
关键时刻,季折身边的谢齐出声了:“我要,萧大人,这名额我需要,您卖给我即可!”
声音硬朗,掷地有声。
萧亦暂缓手中的动作,握着玉牌笑:“那便只做您的生意!今后令郎若有需要,天子那里自有下官协助。”
群臣一骇,天子近臣扶持,何等便捷?
乍时半数人也不迟疑了,纷纷应和:“我愿与萧大人做生意!”
买下名额,赠送一份扶持,这是天底下都没有的好事。
给出莫大诱惑的萧亦淡淡一笑,食指指尖吊着玉牌,玉牌摇摇欲坠中,将要脱手落地。
“忘了说,我有一个条件,今日只要拍下,今后便必须为我所用。”
放出的诱惑太大,难免叫人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而利益与风险持平,才能叫人跃跃欲试,躁动不止。
比起他说服客人,客人洗脑自己才能打消疑心。
温思远眼皮一跳,一开始没这出,萧亦这又要现场发挥,开辟什么产业了?
和萧亦共事,太考验应变能力,突发.情况是其一,萧亦拿突发.情况做文章是其二,脑子不好,容易跟不上对方脑回路。
才找茬过的孙大人面沉如水:“萧大人是什么意思?”
他们费尽心思散尽家财才能买得一个名额,萧亦这是要让他们为他做嫁衣!
萧亦散漫走到临王正对面,眼睛弯成月牙,某种平静如水:“字面上的意思,我总不能一直靠色相为生吧?不想坐拥权利的花瓶,是会碎的。”
伸手便捞来个花瓶,提到胸前,淡然放开。
就听“砰”一声,花瓶四分五裂,碎片跳在众臣子心底,最终溅了一地。
萧亦还是笑着,脚底踏在尖角朝地踩上不会扎脚的碎片,半点不掩饰其中野心:“食草的兔子还有三窟,我总不能不为自己着想,您说呢,临王殿下?”
谁挑起的事,就该让谁解决。
原本只是简简单单的拍卖,风平浪静卖完皆大欢喜,偏偏临王要扯上长公主。
那他只能搬出个更大的,反正他爬龙床的谣言传得轰轰烈烈,这些人多半当了真,那坐实试题是真,他火中取栗顶风作案的原因除揽财外,再多固权也无不可。
谢齐还和旁边人交谈着,眼睛盯着萧亦的动作,似乎是忘了压声,声音一字不落传入在座耳中:“长公主又是什么安生的人,前段时间就已宗亲来往密切,今天也不过是想捞点好处而已,就因为……”
重要的地方说完了,萧亦才适时轻轻看他一眼,将人声音压下去,像是要避免人走漏风声。
临王笑意不减:“抱歉,又给你们惹麻烦了,萧大人自保总是没错的。”
施施然坐回原位,无事发生一样端茶抿着。
温思远咳了声:“各位大人疑心病太多,草民惶恐,不敢与各位做生意,请回吧!”
这般一激,原本因为家中子弟哪怕考上,也要为萧亦所用的臣子纷纷王.八吃了秤砣,瞬间铁了心,纷纷变卦:“温公子哪里的话!我们自是愿意的!”
“时间不早了,切莫耽搁,重新开始吧!”
萧亦慢悠悠转着玉牌:“隔墙有耳,各位想走便趁早,晚了我们可就要关门了!”
有人腆着脸提要求:“不走不走!萧大人可否放宽名额,您看我们这么多人!”
话一出,又有人思绪活络,开始骚动,耳语不断。
萧亦看向温思远,后者偏头不敢对视。
花钱雇的水军质量奇差,不先鼓鼓势头就提加名额。
原是要在结束后再加,如此一来,节奏稀碎。
到底是办事不力,温思远不敢反扛,只得憋憋屈屈应付:“稍后再看。”
看模样完全不像能松口的。
独一个的水军孤立无援只能作罢歇声,拍卖继续开展后,免不得三番四次又提起,温思远嘴角抽了又抽。
最后,扶着头,当被烦得没办法,才松口又给了十五个算不得好的名额,反倒让剩下人争得比好那些个还猛烈。
价格哄抬时,不乏撕破脸吵架的:“杨大人!您这是做什么?说好了你得上我得下!”
“我孙儿根基好,自是得下就可。”
临王又轻飘飘出力:“两位大人何必伤了颜面,既是差不多的,买一份共享即可。”
一句话叫人茅塞顿开,考题一样,何必挤破了脑袋去争,共享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