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厌清没有再推拒,胡闹了一晚上,第二天施维特斯果然早早离开了,走之前还让教徒们好好看着厌清。
食物依旧会准时送到房间里,厌清迷迷糊糊被人叫醒,看见了之前曾在走道上碰见过的人——奥利弗,对方俯下身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小声叫:“神父,神父,您该起床吃东西了。”
厌清要上厕所,现在施维特斯不在,他只好让奥利弗来代劳。奥利弗涨红了脸,替他整理好裙摆又带他去洗漱,厌清对着镜子看了看,目光落在自己胸前。
又溢了。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的哺乳期在他回到太姆号后就没停过,一天到晚溢个不停,稍不注意堵了还会引起低烧。
胀痛的感觉让厌清烦躁的皱皱眉,看向身旁低着脑袋的奥利弗。
“奥利弗,你过来一下。”
“我叫奥利。”对方纠正他。
“好的奥利,”厌清面容严肃:“我现在要交给你一件事情。”
奥利听他这么说,顿时紧张起来:“好的神父,您请说。”
......
尽管有奥利弗帮忙,但厌清下午还是莫名其妙的发了一场低热。他又冷又疲惫,腰酸背痛就算了,胸口还一碰就疼,躺在床上简直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中途奥利弗进来给他贴降热帖,厌清的身体一碰着他就应激,上午找奥利弗帮忙简直是他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其它教徒好歹能把握个度稍微控制力道,但这小子简直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逮着点喝的就不愿意松口,偏偏对方还红着耳朵一副完全不敢直视他的模样,弄得好像他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
厌清现在看见他就汗毛倒竖。
“神父,请您尽量配合我。”奥利弗撕开降热帖的包装,为了避免他往后躲直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降热帖贴在厌清额头上:“抱歉,您不能吃药,我只能给您试下这个方法好不好用。”
厌清不着痕迹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这样就可以了吧?你可以出去了。”
奥利弗眼里的亮光稍微暗了暗,有些失落的说:“是的,我就在门外,您如果有什么事的话随时可以叫我。”
说完他慢吞吞的离开了房间,房门轻轻合上,厌清不自在的按了按胸口,这才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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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结束这个世界~
第69章 飞船32(终)
仪式前那几天施维特斯果然如他所言, 没有再出现过。
厌清估摸着时间时不时让教徒带自己出去走走,最近一段时间身体越发笨重,他怕自己又像之前在明光号上一样, 不仅生理问题不能自己解决,连下个床都要被人抱来抱去, 出行只能靠轮椅。
两个胎儿过快的生长迅速撑开肌肉和骨骼, 挤压着内脏,有时候厌清觉得喘不过气,有时候他又觉得腰要断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它们就已经长到了五个月的大小。
厌清拒绝教徒的搀扶自己扶着墙在通道里慢慢腾挪, 他看见教徒们又开始在舰桥大厅里搭建高台, 把那个造型扭曲的羊骨头摆了上去。
路过的教徒要么捏捏厌清的腰,要么摸摸他的肚子, 假模假样的说上一句关心的话, 然后像水一样从他身边流走。
厌清只得找了个他们无法路过的角落,稍作休息。
舰桥周围被他以散心为由逛了个遍,仓库里有炸药,但是不足以将整个舰桥炸飞, 而且怎么拿出来也是个问题, 厌清望着那个羊骨头发了会儿呆,决定回去了。
后面几天他都没有再出过门,教徒倒是乐于见他安分, 每天定时送食物进来,还帮他解决溢扔的问题。
系统总觉得宿主好像在暗搓搓准备着搞事, 但它看着厌清每天昏昏沉沉的脸又有些不太确定。
它按照惯例在自己的“宿主观察日志”里面记录厌清的行为,推测对方可能是想把祭台和舰桥给一起炸掉,重创施维特斯和教徒。
但是谢裕兰瑟他们几个都还关在舰桥里, 奥利弗和莱文现在也还属于教徒,这种问题宿主要怎么解决,它很好奇。
仪式当天一到,施维特斯就重新出现了。
他变成了以前在明光号上时使用的那副身体,碧绿的瞳孔,金色的半长发,唇角似乎含笑,就是皮肤有些苍白,似乎还没脱离虚弱期。
他进门时厌清正咬着笔头看自己的画,教徒怕他在房间里憋坏了,给他找了不少消遣方式,搜罗出一套纸笔给他搞点精神输出。
这一任的神父可比上一任神父乖太多了,给亲给抱给摸摸,教徒们很知足,所以并不拒绝他偶尔提出的一些无伤大雅的需求。
“画什么呢?”施维特斯凑近,原本没什么血色的唇瓣故意被他咬着磨出一点玫瑰色,向厌清展示自己的新面孔。
厌清画了祭台上那只古怪羊头,圆顿的笔触给阴森的祭品平添几分憨态,旁边还添了几朵小烟花上去,看着跟生辰庆贺似的。
“这几天想我吗?”
厌清分神看他几眼,心里嘀嘀咕咕,嘴上说:“想。”
施维特斯心里顿时舒服不少,坐在床边靠着他:“该换身衣服了,我帮你换?”
“可以啊,”厌清放下画,胳膊一弯自然而然的勾到他脖子上,“又是那身神父服?”
“我珍藏了好几身,给你换一套,”施维特斯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拿出来:“喜欢吗?”
厌清:“.......”我说不喜欢你能把它丢远点吗?
施维特斯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不可以。”
上一套齐整,这一套圣洁,去了腰带,加了披肩,只是穿厌清身上跟件情i趣孕妇装似的,颇让人感到羞耻,厌清不是很想穿着它出去。
“走吧。”施维特斯微笑着牵起他的手。
厌清回头在床上摸了摸,“走吧。”
出门后他发现教徒都立在两边,跟站军姿似的杵在那儿,目不斜视。
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船内的教徒居然还不少,一路站到祭台底下,粗略估计少说也有三十来个人,接近原本船员数量的四分之一,中间他看见了奥利弗,也看见了修和莱文。
一双双眼睛默默的放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厌清低头看了看施维特斯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沉默的跟着他前往祭台。
“紧张吗?”施维特斯问他。
两人踩在高台的第一层台阶上,厌清心想,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施维特斯若有若无的瞥了眼他的右手,含笑不语。
越接近那个羊头骨的时候,厌清又开始感觉到胸闷了,他忍不住按了按心口,脚步迟缓下来。
施维特斯牵着他的手没有放开,几乎是强硬的在拉着他往前走,走到一半厌清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台阶上,被施维特斯一把扶起来。
“走不动了吗?”施维特斯将他打横抱起,一路稳当的走到最顶上,就在他要把厌清放下来时,身体忽然晃了晃。
厌清拔出麻醉剂的针管,站稳后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只伸出一只手将他轻轻一推。
施维特斯坠下高台的时候不小心将那个架起的羊头骨也跟着一起带了下去,羊头骨摔落在地裂成两半,施维特斯坠地的一瞬间厌清清楚的听到咔擦的骨折声。
教徒们发出躁动,藏在教徒中的修和莱文骤然发难,取出脉冲枪对准了其它教徒射击,乱象横生,厌清慢悠悠走下祭台,很清楚的瞧见不远处被放出来的谢裕,兰瑟还有缪尔带着武器飞快往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