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恪手指动了下,还是背对着他:
“什么礼物。”
林月疏从口袋摸出盒子,抓过江恪一只手,将大点的戒指套他中指上。
江恪这才坐起来,对着戒指看了很久。
“戒指?”
林月疏点点头,伸出自己的手展开五指:“一对的。”
江恪怔了片刻,忽然笑出声。
林月疏松了口气,还好,看样子他没有怀疑。
江恪对着吊灯展开手指,欣赏亮晶晶的戒指。
接着,他漫不经心地问:
“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嗯?”
“相处不过三天,就因为对方一句想谈恋爱,就纵容他通宵聊天,发色.情照片,早安晚安吻,和对戒。”江恪说得云淡风轻,顺便欣赏着奇怪的对戒。
林月疏的眼睛一点点睁大了。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并且反方向逆流。
江恪放下手,对着林月疏微笑:
“你故意接近我?”
林月疏喉结滑动了下,很快恢复冷脸:
“是啊,有钱又长得帅,我肯定不是第一个故意接近你的。”
江恪摇摇头:“怎么办,你确实是第一个。”
他的嗓音低沉,声调却很轻。
林月疏揣在大衣口袋里的手不断收拢,指节泛起苍白。
但他对自己拿过几次影帝的演技非常自信。
他站起身:“你怀疑我也没办法,我只能去吊别的凯子了。”
刚要走,被人拦腰抱住。
回头,对上江恪温良舒容的笑:“老婆,我开玩笑的,你看不出来我很喜欢逗你么。”
林月疏暗暗松了口气:“看不出来。”
江恪脸颊紧紧贴着他的后腰,隔着衣服轻吻腰窝,声音沉沉:
“因为你每次的反应都很有趣。像是秘密被人发现又不得不继续演,但思绪已经被打乱,所以处处都是破绽。”
林月疏转过身,伸出手:“戒指还我。”
江恪笑吟吟地亲吻他的手指:“笨蛋老婆,我还是在开玩笑。”
林月疏缓缓做了个深呼吸。委屈吃过不少,想杀人还是头一次。
但他可以确定,江恪在提防他,或者说,警告他。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解释,越解释,漏洞越多,用简单直白的坏情绪敷衍过去才是上上签。
*
林月疏从网上买了一堆杂物,大神制作的窃.听器也混在其中。
是成品,直接给他装好在舌钉里。他便趁着洗澡的工夫把旧舌钉换掉,冲进下水道。
突然,浴室门被人猛地推开。
林月疏被口水呛了下,咳嗽两声,抱住身体蹲下:“干嘛!”
江恪倚着门框,抱着双臂,眼睛肆意在他身上流连,却纯情道:
“老婆,我们一起看电视剧吧。”
“你先滚出去。一会儿找你看。”
洗完澡,林月疏擦着头发去了大厅,江恪冲他招手,他便自然而然坐进他怀里。
江恪从他手里接过毛巾给他擦头发,智能家居暗了灯光,家庭影院亮起。
“这什么电视剧。”林月疏问。
“鬼吹灯。”江恪道。
林月疏奇怪地看了眼江恪。江恪追剧这事儿已经很荒唐了,追的还是鬼片,属实格格不入又诡异至极。
江恪把脑袋靠在林月疏肩膀,大鹏逼人,压得林月疏身体斜成个锐角。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追剧,林月疏也渐渐被剧情吸引了。
现在演到主角三人团在一颗巨树下休息,头顶忽然冒出没有章法的敲击声,一人以为是森林里的蛇虫鼠蚁发出的动静,男主却觉得不对劲。
这时,片子戛然而止,弹出片尾曲。
林月疏拿过中控屏按住“下一集”:
“没有了么。”
江恪:“只更新到这里。”
林月疏有点失望,他看得正起劲呢。
江恪忽然问他:“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敲打么。”
“不知道,我没看过这小说。”
江恪曲起指节轻敲沙发,发出节奏又不节奏的声音:
“三长一短三长,是摩斯电码的规律,代表国际通用求救信号,SOS。”
林月疏愕然:“所以是有人在向主角团求助。”
“我不知道,这么高的树,一般人也爬不上去吧。”
林月疏还沉浸在剧情中,听江恪这么说,鸡皮疙瘩起来了。
江恪忽然倒在他的大腿上,把玩着他的衣摆,问:
“你不夸我么,说老公你懂好多。”
林月疏呡紧嘴巴,不应他。
江恪掀开他的衣摆,亲他的小肚子,亲的他又痒又麻,薄薄一片腹肌使劲往里缩。
“老、老公……”林月疏捂着江恪的嘴阻止他放肆,“你懂好多,你好棒。”
江恪笑着拉过林月疏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地敲,节奏又没节奏的。
“这是什么。”他问。
“LYS,你的名字缩写。”江恪说完,沉沉闭上眼。
林月疏静静凝望着他的睡脸,一动不敢动。
他知道他现在还未能登上江恪的白名单,因此江恪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只是为了玩情.趣。
但他需要回应。
于是就这样,任由江恪枕着他的大腿,在桃宝上买了一套电子版摩斯电码自学教程。
*
天空飘起了雪,杜宾犬站在窗前哀怨的快要拧出水。
林月疏窝在红鹿绒铺成的团椅里,右手对照着摩斯电码教程点点点。
他发现这东西和手语一样有趣,只要掌握窍门,学起来也不难。
小小的手机屏幕越看眼越酸,林月疏放下手机,双手揉揉眼。
睁开眼,晃晃脖子放松筋骨,动作忽然停住了。
门框上倚着个男人,正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林月疏放下手。这人走路没声,也不知道他待了多久。
“老婆。”江恪双手插兜,笑吟吟道,“每次看你安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会觉得美的像幅画,所以我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对你念念不忘。”
林月疏睨着他:“你给我请个翻译行不行。”
江恪脑袋一歪,轻轻靠在门框上,嘴角在笑,脸部肌肉在向上,可他的眼底却黑沉到探不出任何情绪,更别说笑意。
“你的爱慕者,追上了门,现在就在一楼会客厅坐着。”他眉尾一抬,道。
林月疏看了他半晌,犹疑着下了楼,脚步骤然停在了最后一个台阶。
坐在沙发上,神情冷漠看过来的男人,是霍屹森。
吗?
是他,总不可能说是霍潇为了和他撇清关系都追到这里来了,他没那么闲。
“霍代表。”林月疏没有再往前一步。
霍潇从领子上扯下墨镜戴好:
“走了。”
“准备去哪。”江恪笑眯眯的从楼上下来了,停在林月疏身边,揽着他,“不能带上我么,老婆不在身边我会焦虑。”
林月疏瞥了他一眼,好烦。
江恪又对霍潇道:
“还以为这样的大人物是来看望我的,自作多情了。”
霍潇对他的挑衅充耳不闻,眼里只有林月疏:
“我说,走了,你听不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