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林月疏的态度很冷。
却又不可否认,在这三个字脱口后,心口一瞬间涌上酸涩。而这种情绪让他很害怕。
“我才要问你为什么在这里。”霍潇的声音平静无风。
“好奇怪。”江恪打断他,“我老婆不在这里该去哪。”
“江总。”霍潇的声音陡然抬高,“我不喜欢无聊的玩笑。”
江恪轻笑一声,手指紧紧拢着林月疏的肩头,抓的他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林月疏。”这次,江恪直呼他大名,“你和你身边的人都很奇怪,穿着涩情的衣服跑来找我打台球,和我微信里乳胶,买情侣对戒给我,我以为这是喜欢,怎么却有不清不楚的男人上门问我要人。”
话音落下,两人的视线都落在林月疏脸上,等待他的回答。
林月疏不作声,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如果这时候走了,江恪绝对饶不了他,起码这件事,只有两个极端,你死我活,没有任何中间值。
漫长的死寂过去了,林月疏扬起下巴,居高临下俯视着霍潇:
“江恪虽然说话经常让人无语,但这句话我赞同,你真的很奇怪。”
霍潇还是那样,平静地望着他。
“不过是睡过几次,就要讨个身份,任谁听了都觉得好笑。”林月疏咽了口唾沫,“你想上床我欢迎,谈别的就算了,我已经结婚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江恪看了他一眼。
霍潇的眼底一片漆黯。
他脾气大是圈里公认的,对谁都不耐烦,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灰头土脸地走。当他还在研究自己是三还是四,结果又出来个五。
其实他清楚林月疏站在这里的目的,找朋友定位他的手机找上门只是为了确认他的安全,看到他的脸,又萌生了不顾一切带他走的强烈想法。
“我知道,我不介意,我想你跟我走。”
声音极轻,透着乞求的意味。
林月疏垂了眼,似乎很累:
“我不要,我是个没有底线的烂货,只要能让我爽,是谁都可以,你听懂了么。”
霍潇翕了眼,点了点头。
一句话结束,候在门口的保姆也听懂了,俯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霍潇转身阔步离去,没有再回头一次。黑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大雪中。
林月疏望着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心口那团酸涩却在不断弥散。
好奇怪,我也好奇怪。
“结婚了?什么时候。”江恪笑问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去年。”林月疏也不知道原主什么时候结的婚,信口胡编。
“你的结婚对象知道你在外面乱搞么。”
“知道,他很希望我乱搞,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提离婚。”
江恪恍然大悟点点头,笑吟吟道:
“刚才他说不介意。我也不介意,老婆。”
林月疏望着江恪总是挂着笑容的脸,跟着笑了下。
*
来到这座豪宅庄园第五天,林月疏的可移动范围扩至整座宅子,除了江恪的书房。
他发现江恪很少出门上班,白天会有段固定时间把自己锁书房里,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通过保姆们闲聊得知,江恪的身份好像是哪个公司的副总。
但林月疏却觉得有点奇怪,比起钱,人们更害怕权,如果江恪只是单纯一公司副总,那些手里有点小权的人为何如此听他的话。
什么公司这么厉害。
林月疏从保姆手里抢过靓汤,敲了敲书房门,不等人回应直接推开。
江恪正在打电话,看到林月疏,对电话道了句“先这样,以后再聊”,便挂了电话,摆出笑容:
“今天怎么是老婆亲自给我送汤。”
林月疏把汤放下,扫了眼江恪手上的对戒,道:
“念你辛苦,多赚点钱给我买游艇。”
江恪看了眼汤,问:“你做的?”
“保姆做的。”
江恪身体向后一靠,笑吟吟道:
“我要吃你做的。”
“我不会做饭。”
“可是情侣到了中后期,同居过程中温柔的妻子都会给丈夫做饭煲汤。”江恪起身,揽着林月疏的肩膀把人往外推,随手关了门,“做给我吧,我想尝尝老婆的厨艺。”
林月疏任由他推着往外走,余光悄悄打量书房内的光景。
一尘不染,东西不多,但有个保险柜在桌后,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林月疏被推到厨房,随手拿起菜刀,江恪却忽然道:
“老婆,裤子脱了。”
林月疏:“拿我煲汤?”
江恪笑着将他推到料理台上,直角胯用力顶着他的小腹,一只手试探着脱了他的裤子。
而后又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扯来一条粉色围裙,带着蕾丝边,轻轻给林月疏系上。
他拿起菜刀塞林月疏手里,从后面抱着他,轻蹭他的脸蛋,声音缓缓的:
“我想看裸.体围裙,但是天很冷,所以给老婆留件上衣,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
林月疏直言:“冻人先冻脚,再是腿。”
江恪轻笑一声,粗粝的大手覆在林月疏微凉的大腿上,轻轻摩挲着:
“给你暖暖。”
林月疏就这样挂着个巨型挂件,行动艰难地煲了一盅虫草花鸡汤,还要被江恪批评:
“老婆,你做饭的样子也美,不怯场,不外援,不好吃。”
林月疏举起调羹:“我跟你拼了。”
他打算敲打对方脑袋的调羹停在了半空,对上江恪安静的笑容,如月映孤松。
江恪什么也没说,只笑着凝望他。
林月疏坐回去,皱起眉:“笑什么。”
江恪收了收目光,指尖轻抚过鸡汤碗边,声音轻轻的:
“觉得这样的日子很美好,有热汤喝,有老婆陪。”
他缓缓抬眼,凝着林月疏:
“你说,这一切都是真的该多好。”
林月疏不动声色和他对视着,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他可以确定,江恪是在警告他。
他别过脸:“怎么,家里保姆只会做清凉补?”
江恪一手托着下巴,笑着摇摇头。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看了眼手表,对保姆勾勾手指,保姆立马取了大衣送过来。
“今晚有个饭局,晚一点回来,老婆记得发消息来警告我,敢喝多了不给进屋。”江恪穿好衣服,扶着林月疏的后脑勺亲亲他的唇角,“拜拜。”
林月疏望着他阔步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眼忙忙碌碌的保姆,最后目光送到二楼的书房门口。
良久,他问保姆:
“家里的监控摄像头是不是该拆下来清理了。”
保姆的回答令他有些意外:
“家里没有摄像头,江先生很讨厌被监视的感觉。”
林月疏再次看向二楼书房。没有摄像头啊……
江家的保姆就像伪人似的,干完自己手头的活便集体消失不见。
林月疏绕着二楼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趴在栏杆上望着楼下的光景。
确定四下无人,他转过身抚上书房门把手。一按,门开了。
第42章
银灰色的法拉利812平稳地行驶在深夜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