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重生生存指南(109)

2025-10-11 评论

  萧宸的目光定定落在这位自起兵不久便跟在自己身侧的军师身上,这位从前名满天下的白衣军师谈起战事从来都是挥斥方遒,神采出众,如今这般说完便敛眉垂下眉眼可是十分少见,他隐隐猜到他的用意:

  “葛云不善进攻,永州城外,祁支山与月牙山互为犄角,若此时轻放过了西蛮无异于将已经夺到手中的祁支山拱手让出。”

  赵孟先立刻抬头几乎脱口而出:

  “祁支山丢了还可以再夺。”

  他眼下青影浓重,他这些日子搜罗罗族相关的记载,只是时间太过久远,他能找到的也多是一些破碎残页,只能拼拼凑凑来看,但是有一个残页中提到罗族怀子时伴侣需陪伴,也提到了一味药似乎和伴侣息息相关,具体是什么已经看不完全,但是罗族生子危险却是几个残页中都提到的,无论如何这段时间也要留凌夜寒在京中。

  他话一开口,殿中都寂静了下来,对上萧宸目光的那一刻他心底涌起一股难堪和心虚。

  萧宸不曾开口试探也不曾询问,直言开口:

  “今日一早凌夜寒已经赶赴永州。”

  赵孟先神色微怔,像是有些恍惚一样。

  他都有些不记得他是怎么走出的紫宸殿。

  凌夜寒一路披星戴月,快马加鞭,仅用三日多便赶到永州,深秋的永州比上阳都城要冷多了,这是他上辈子待了五年的地方,迎着已经有些凉意的西北风凌夜寒竟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而上辈子与他一同守了五年永州的老朋友葛云也早就迎了出来。

  凌夜寒是走之前的前一日着令兵出发的,是以葛云也是昨日才知道凌夜寒竟然已经来了西境,令兵还带话说不得张扬,所以今日他连副将都没带着:

  “侯爷,可把您给盼来了,快,快进帐,饭菜都备好了。”

  凌夜寒未着甲胄,一身劲装,风尘仆仆,他打量着自上次分别之后瘦了一些的葛云就知道他这些日子不好过,毕竟这位从来都是一赋闲就胖,一有战事便会迅速地瘦下来,他进了营帐,一边除了披风,一边开口:

  “盼我?朝廷上下都传我怯战,这消息还没传到永州?”

  葛云之前和凌夜寒也算并肩作战过,几月前他抗旨不尊主动回京请罪他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想着他能留下一条命已经算是陛下格外开恩了,谁能想到,一别几月,人家归来仍是侯爷,这靖边侯的受宠程度可是让他开了眼界了,听着他这么打趣也出声:

  “换做是别人怯战我还信,侯爷便算了吧,上次你那打法我至今难忘。”

  他招呼凌夜寒坐下,就见着桌子上已经摆了酒菜,这西北军中不比京城那些精致的席面,更是和宫中的御膳没法相比。

  “咱这儿的条件你也清楚,别嫌这菜糙啊。”

  大片的酱肘子,猪头肉,加上端着盆上来的炖菜,已经是这里顶好的伙食了,凌夜寒这几日路上只啃烧饼就水,乍一看还真是饿了,他也没客气,提起筷子便塞了一大片肘子肉到嘴里,含糊不清地开口:

  “嫌什么,早就想这口了,实不相瞒,来之前我是和陛下下了军令状的,这场仗你要做好速战速决,拼命硬抗的准备。”

  “侯爷放心,永州上下皆听您的调令。”

  饭后凌夜寒就到了桌案前:

  “借你笔墨一用,我得和陛下说一声我到了省的他担心。”

  葛云...按说守将到边关上个折子倒也正常,但是凌夜寒这话为啥听着怪怪的?

  凌夜寒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这才封蜡交给信兵。

  兵贵神速,凌夜寒连夜召集了几个副将过来商量对策:

  “那萨仁是个锱铢必较的主,上一次他在我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丢了祁支山,这火都憋了大半年了,只要我出现在战场上一定是他拼命报复的对象,我们正可以利用这点。”

  “侯爷说的没错,我们可以分兵,将侯爷所带的队伍与另一只队伍旗帜对调,引得那萨仁来追,只要他上钩,我们便能趁机阴他们一把。”

  兵贵神速,凌夜寒到的第二日夜里便与西蛮交上了手。

  京城中早已入了夜,只是紫宸殿的灯还亮着,在看到萧宸第三次抬手捶腰间的时候张福不得不上前提醒:

  “陛下,夜深了,您不能熬着,早些歇下吧。”

  萧宸披着衣服坐在桌案后面,面色难掩疲惫倦怠,凌夜寒走了这几日不光是紫宸殿空了不少,也少了个能帮他分担折子的人,他看了一眼手边没看的那一摞折子,有些烦躁也有些自嘲,从前从不觉得看折子辛苦,甚至熬到天色将明也是常有的事儿。

  门外有人通禀,是青离过来了,张福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刻着人给青离上茶。

  青离打量了一下御案后人的脸色开口:

  “坐多久了?腰不要了?你家小侯爷离京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我要看顾好你,去榻上,针灸。”

  萧宸被宫人扶着到了榻上侧躺,青离这针灸的法子针感强烈,本就累了一天此刻精神松懈下来竟然有些受不住,他用手抓住了被单,针灸之后他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往常这个时候凌夜寒就会抱他到后面沐浴,但是今日他只能缓过一口气之后由着宫人扶他过去,孕后期身子本就越发懒怠,走路腿脚都酸软的难受,明明上辈子也是这么熬过来的,但是今日那股委屈的感觉忽然便涌了上来。

  他筋疲力尽地侧躺在榻上,针灸,沐浴过后那股刺痛已经缓解了很多,余下的微弱钝痛平日里明明可以忽略过去,但是今日还是有极强的存在感,让他极难入睡,撑着身子翻了两次身也还是没有睡意,一睁眼便能借着昏黄的宫灯看到身侧空落落的一片,身边那个每日晚上都会黏上来的人不在。

  此刻殿外有些轻微的脚步声和细碎的说话声传来,他烦躁开口:

  “何事吵嚷。”

  张福立刻进来,瞧着他还没睡下这才戳着笑意开口:

  “是侯爷的书信到了,连夜送进宫的,奴才以为陛下睡了,还想着明日一早再送过来。”

  说着他便将封蜡的信件递了过来:

  “您瞧上面印了两个加急的印章,定是侯爷想您了,想着早点儿能让您看到信件。”

  萧宸:“就你会说话。”

  他坐起些拆了封漆,那熟悉的字映入眼帘,字迹有些潦草,应该是刚到便开始写信了。

  “哥,我已经到永州了,现在正坐在大帐中给你写信,葛云那小子还算有眼力见,准备了我爱吃的酱肘子,这三天我在路上都是啃烧饼,可可怜了,哥,我想你了,昨晚在驿站特别累,但是又睡不着,感觉身边空落落的不踏实。

  你身子还好吗?折子让中书省分担一些,不要都自己看,你的腰伤不能久坐,要按时让表哥给你针灸。

  西北天冷估摸着再过一个月就要落雪了,等落雪就好猎雪狐和雪兔了,等我多猎几个回去给你做一件狐裘,还有麟儿,这边的雪兔通体雪白,正好给他存着做两件小袄子和帽子...”

  一封信写的罗里吧嗦,都是些废话,正事儿的军情是半个字也没有,四页的信件萧宸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目光落在信件最后的画上,是两个抱在一起的小人,一人穿着劲装,一人肚腹隆起,萧宸看了许久才将信件压在枕下。

  也不知是不是这信件的作用,再躺下没一会儿便真的睡了过去。

 

 

第86章 噩梦

  当晚,副将们都散了,凌夜寒单独把葛云扣在了帅帐,他大模大样地坐在主位一挑眉:

  “葛大将军,咱们这仗可不好打,你最好把一些占着军中重要位置的关系户和我透个底,不然再来一个玩忽职守的宋根生咱俩可是都吃不了兜着走。”

  上辈子凌夜寒在永州的那些年,说是永州的土皇帝也不为过,那些塞人的有本事的留下,废物怎么塞过来怎么踢出去,谁的面子都不卖,朝臣瞧着他抗旨都能活下来还能做封疆大吏,只要脑子没坏掉的都不会和他对着干,这也是上一世永州兵将几乎常胜的原因。

  不过话又说话来,人家送家里的孩子到军营也是为了混个资历,毕竟当今陛下喜欢有过戍边经历的将领,不过就他上辈子在永州几乎年年无歇的打仗的架势,谁家也不会往他这儿塞人混资历,但是这辈子就不一样了,永州毗邻西蛮本来就是军事重镇,而且除了年初的战事,永州战事也不频繁,实在是混资历的绝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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