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寒将手上的药油往自己身上抹了抹,看着那人的背影觉得萧宸好似不是不好意思,他好像真的恶心到他了,招人厌了之后他不敢放肆,静静挪回了墙角。
第二日萧宸照旧没有在凌夜寒起身的时候起来,凌夜寒一早出宫当差,过了一会儿萧宸才起身。
早膳之后,一个黑影跪在了内殿,萧宸撩起眼皮:
“那个徐靖查清楚了?”
“是,徐靖自从废了一条胳膊之后便留在了靖边侯的府上,在侯府非常得靖边侯的信任,侯府账册,田地,使役都归他管,侯爷刚建府的时候朝中曾有朝臣私下通过他为侯爷送些歌姬,女子,他并不曾禀告侯爷便将人私自遣了出去,建府时他以侯爷当以朝物为重为由劝侯爷不要安排陪房侍女,侯爷应允,从此侯爷院中一切大小事物均要他亲自过目。”
萧宸面色微沉:
“一切大小事物?”
“是,侯爷不拘小节,徐靖便亲自操持所有,小到侯爷用膳时所用碗碟,四季衣衫所用衣料,样式,大到一年中大小节日与各府往来的礼单,均是他来定。”
萧宸撂下手中茶盏,言语中已然十分不悦:
“这是做的管家,还是侯府夫人?靖边侯便什么都由着他吗?”
底下黑衣人并未抬头,似乎听不出陛下言语中的不喜,径直开口:
“侯爷经常忙于带兵,对于府务并不十分上心,徐靖做事妥帖,在府中只要侯爷在京城,他便每日都会等侯爷一块儿用膳,侯爷不拘小节,时常与他同桌而食,加之两人同出军营,还时常会聊到深夜。”
萧宸一股火气窜了上来,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团棉花,憋闷的难受,亏他从前以为凌夜寒一人在府中多有惦念,却不知他早有这般体贴入微的人,同桌而食,聊到深夜?这是与管家应当的做的事儿?这凌夜寒的脑子里是塞了一团狗屎吗?
“那徐靖这几日如何?”
“关在冷宫,前两日瞧着还算神色自若,倒是从昨日开始有些心浮气躁起来,频频看向外面,陛下可要提审此人。”
“朕没那闲工夫,且关着吧。”
凌夜寒今日早早处理完了公务,便开始回想昨日萧宸的反应,这不大对啊,看来还是不能靠自己。
傍晚,凌夜寒出了京兆尹府,从后门溜回府中悄悄换了一身衣服,戴上了帷帽,将脸捂得严实,换了一匹不常骑的马直奔清辉阁。
这几日时疫渐消,这京城中的花楼,酒阁也中陆续开张,他栓好了马,拉了一下帷帽,确定脸遮的严严实实才进去。
黄昏时分这花楼的生意便已经开始,只是不如深夜热闹,他一进去立刻有妈妈迎了上来,瞧着他这身装束竟也没意外,甚至眼睛发亮,来他们这里还遮着面容的多半都是有身份不愿意让人认出来的,这等的客人才出手阔绰呢,果然,她方一迎上去,凌夜寒便直接张开手,掌心赫然是一锭银子:
“找个最好的包厢,要你们这里最会伺候人的小倌进来,要两人。”
那妈妈眼睛都在发亮,两人,这人瞧着像是个正人君子,玩的倒是还挺花哨,她一边收了银子一边引着凌夜寒去楼上的包厢,还向着身边的小厮吩咐:
“去叫清月和舒轩公子过来,有贵客。”
凌夜寒跟着那妈妈上了两层楼,耳边淫靡,呻.吟,嬉笑声不绝于耳,有些声音光是听着都让人身子不禁发软,他深吸了一口气,今日一定不能白来,一定要学会些东西回去,所以叫两人是不是有点儿少啊?
第54章 陛下风评被害
凌夜寒透过戴着的帷帽瞧着四周,不由得眼睛微微睁大,这二楼竟似没有隔间一般,只用薄纱相掩映,耳边呜呜咽咽,似哭似笑的呻.吟声不绝于耳,透过那蝉翼般的红螺纱,他甚至能瞧见那缠绵交错的身体,当真是鸳鸯被里翻红浪。
就连这楼中的味道都是甜中带着酒香,让人不自觉地沉迷其中,凌夜寒瞧的浑身发紧,下颚紧抿,上楼的脚步都不自觉地加快了,身前引路的妈妈瞧着他的模样微微抿唇:
“公子一瞧就是出身名门,这二楼是粗了一些,不过这三楼不同,这文人雅士最爱这三楼的精致了,公子今日来的时辰正好,这清泉水中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凌夜寒还不懂他说的什么清泉水中戏是什么,就被引着到了三楼的一个雅间之中,进去才发现这雅间两侧并非是墙,而是各用四面屏风相隔,屏风上搭着纱幔,如烟似雾,对着门的一面似乎是窗,也是用了纱幔掩映瞧不见窗外是什么,雅间中央乃是一个极大的浴桶,瞧着便是两三个成年男人在里面都不嫌拥挤,那浴桶之上散了花瓣,浴桶之侧便是铺就的十分宽敞的软榻,作何之用已经不言而喻了。
凌夜寒第一次来这等地方,多少是有些不自在,那妈妈福了一礼:
“长夜漫漫,还望公子尽兴而归。”
说着双手一拍便躬身退下,就在此时,门口帷幔被掀开,凌夜寒应声抬头,瞬间愣住,门口进来的两人面容阴柔透着媚态,最主要的是,他们身上紧着了件轻薄纱衣,便是连下身也未曾遮掩,柔柳扶风一样的身段就这样在素纱中若隐若现,凌夜寒立刻避过了目光。
“奴清月。”
“奴舒轩特来伺候公子。”
那名唤舒轩的人轻移脚步上前,他的头发半挽起来,几缕碎发垂落在颈侧,身上传了一件绯红的纱衣,他见凌夜寒带了帷帽便要上前伺候他摘下,手刚落在帷帽上,就被凌夜寒抓住了手腕,却不想这人竟然顺着他的力道要坐在他怀里,凌夜寒立刻窜了起来,浑身戒备。
“公子到了这里帷帽都不摘,是瞧着我二人不堪入目吗?”
凌夜寒今天过来是想学学如何伺候人的,毕竟都说这清辉阁是京城中一等一的地方,但是旁的不说,就眼前这人这娇柔的声音,杀了他大概也发不出来:
“我不喜欢摘,你们站在那边。”
清月和舒轩对视了一眼却相视一笑,都觉得这位是在欲擒故纵,这会儿不摘,一会儿不知道多猴急呢,清月轻移脚步到了那四座屏风前,一把扯下了那屏风上遮掩的纱幔,这屏风上原本的图画瞬间便立时呈现在了凌夜寒的眼前。
那屏风上赫然是四副春.鸾图,那画精美细致,从精致到动作,从动作到神态都画的活灵活现,桃花潭水,曲径通幽,迷乱绯色,交颈驰欢,让人只瞧一眼都觉得血脉翻涌。
凌夜寒本就尚未成亲,仅有的那一次还是被下了药,这方面其实并不懂很多,连想要伺候萧宸时都匮乏的很,此刻瞧见那些新鲜的画图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十两银子不能白花,见他瞧的入了神,清月和舒轩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到了这儿来还装什么?
“公子,您瞧着哪个顺眼我们便用哪个,若是不喜,奴叫人再换上几副,公子不如先宽衣沐浴,慢慢欣赏,慢慢选。”
说着清月便上要依偎上前解凌夜寒的衣衫,再一次被凌夜寒用手格挡住,再次伸手的时候掌心是两枚小银锭,清月面露喜色,果然和妈妈说的一样,这位爷不是个差钱的主,这给赏钱的人不少,不过这还未脱衣服就给赏钱的却不多。
凌夜寒将银锭给了出去,便站远了一些:
“今日我不用你们伺候,这上面的图你们一一做来,你们做的好,赏钱少不了。”
这话一出饶是不知道接待过多少客人的清月和舒轩都有些诧异,哪有花了大笔银子来到这儿光看不上的?还蒙着脸?不会是不行吧?
不过不行的客人他们这里也多了去了,就算是拿处不行,他们也总是有手段让他爽的,清月缓缓上前:
“公子的要求奴自然不敢不从,只是公子使了银子,奴等必是要公子得了乐子的。”
凌夜寒有些烦躁,他就想学点儿技术怎么就这么费劲,再啰嗦下去他就错过回宫的时间了,这年头小倌得银子都这么讲究良心的吗?他仗着外面两人也不知他是谁,索性胡说:
“实不相瞒,我有一心上人,奈何我苦求无果,少不得来你们这里学个一二,若是有用,银子少不得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