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12)重新倒了一杯茶:“那又怎么样?这本来也不是我的事儿。”
见他这么不配合,秦故有些心烦:“我教你功夫和射箭,还有十来天,只是进二百名,来得及。”
“我不学。”阮玉(12)把茶喝下去,“十来天我出去跑一趟,也能挣三百两银了,还不用吃苦。”
“你那是不用吃苦吗?你忘了在罗州被地头蛇追着跑了?”
“那我也乐意,我就不乐意练功。”
秦故没办法,只得说:“五百两,我付你五百两酬劳。”
阮玉(12)眉心动了动,还是摇摇头:“我功夫是真不行,我办不到,你给再多也没用。”
“我说了,我可以教你。”秦故道,“八百两。”
阮玉(12)咬了咬嘴唇:“可是,只有十来天了呀,我又不是你,我没什么天分,十来天练不成的。”
“京中的年轻郎君们,也不见得比你强多少,只是前二百名,又不是前二十名,再不济,还有我在,我把猎物赶到你跟前,你总能猎到一些。”秦故盯着他,“一千两。”
……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母亲得接极其危险的天字号任务才能得一千两赏金,而他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被世子爷相中让他陪秦故去参加秋猎,这一趟平平无奇的打猎就能挣一千两!
阮玉(12)实在无法拒绝这个诱惑,心想,这十来天就算是剥下一层皮也值了,便狠狠心:“成交。”
秦故一下子高兴了:“那我明早卯时初来找你。”
阮玉(12)眼睛蓦然瞪大,以为自己听错了:“几时?”
“卯时,就是天亮之时。”秦故看出他不乐意,道,“练功自然要早起,一日之计在于晨。天亮之时起,也不算过分,我儿时练功,无论寒暑,公鸡打鸣之前就要起,不然就得挨我爹的揍。”
阮玉(12):“……”
他可算知道这位爷的身手怎么来的了,除了天分,还有这起得比公鸡还早的勤奋。
他期期艾艾道:“可是,我又不用练成你这样,可不可以……”
秦故凉凉道:“想想你的一千两。”
阮玉(12)闭上了嘴。
第二日天刚亮,秦故就踹开屋门,把阮玉(12)从床上拖了下来,阮玉(12)还在做美梦呢,半梦半醒中好像在被恶鬼拖着走,急得拳打脚踢,可怎么动也动不了,直到脸颊被冷水一冰,才一个激灵清醒了。
泉生正笑眯眯拿帕子给他擦脸:“醒了?爷说用冷水洗脸,你醒得快。”
他麻利地给阮玉(12)套上骑射装:“爷昨晚半夜才吩咐,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衣裳,这个是爷十四岁时穿过的,你试试看。”
阮玉(12)刚醒过来,懵懵懂懂被他摆弄胳膊腿儿:“……为什么要穿这个?”
屋外传来秦故的声音:“因为要去武院。”
阮玉(12)漱了口,走出屋来:“啊?”
秦故早已等得不耐烦,一把拎起他夹在胳膊下,飞身上马把他往身后一按:“坐好!”
话音未落,一扬长鞭,马儿如离弦利箭一般奔了出去,阮玉(12)差点被甩下马,吓得连忙抱住他的腰:“你干什么呀?!不坐马车吗?!”
“都耽搁这么久了,还坐马车,武院的早操都要开始了。”秦故控着马头一个急转,骏马从小巷冲出,奔入清晨宽阔无人的大街,他微微偏头瞥了一眼背后,“别抱着我,你一个坤君,害不害臊?”
这一个急转阮玉(12)觉得自己都要飞起来了,把秦故当救命稻草似的拼命抓住:“那你骑慢点呀!我要掉下去了!”
看他吓得跟个鹌鹑似的紧紧抱着自己不撒手,秦故嘴角一弯:“没出息。”
他转回脸,一扬马鞭:“驾!”
马蹄踏过大街上的青石板,一骑绝尘,引得路边刚开张的铺子伙计们纷纷侧目。
大清早,武院校场上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这儿是专开给世家子弟的武院,学员娇生惯养的,早上大多起不来床,李知霖就是其中一个,正赖在马车上不肯下来。
小厮在旁哄着他:“爷,快下车,要赶不及了。”
“赶不及就赶不及,早操有什么可练的。”李知霖长长打了个哈欠,觉还没睡醒呢。
就在这时,马车旁响起哒哒的马蹄声,他往外一瞥,居然看见了秦故!带着一个美人!
李知霖登时瞪大双眼,呲溜从马车上下来,比小厮跑得还快:“秦故!秦故!你——这位美人儿是谁呀?”
他颠颠地跑到跟前,见秦故利落下了马,连扶都不知道扶一下美人儿,连忙殷勤地把手臂伸过去:“来,来,哥哥扶你下马。”
秦故一把拍开了他的手:“你凑什么热闹。”
“嘿,你一个人霸占着这么大个美人儿,我连看一眼都不行了?”
秦故一顿,故意给刚跳下马的阮玉(12)介绍:“这位就是常年位居武院倒数第一的李知霖李公子,离他远点儿,免得沾上蠢气。”
第10章 武院结缘还是结怨
李知霖气道:“什么倒数第一,那是我韬光养晦,不屑与你们争高低!”
秦故懒得同他废话,抬步就往校场走:“走了,早操开始了。”
阮玉(12)连忙跟上金主大人的脚步,李知霖就屁颠屁颠跟在他背后,跟只蜜蜂似的嗡嗡嗡:“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长得这么水灵,不是京城人士罢?你多大年纪?家里还有没有兄弟姐妹?”
他上回在万宝楼只匆匆一瞥,没记住阮玉(12)长什么样,阮玉(12)却是记得他的,还知道他后来揪着二叔扬言要让万宝楼关门歇业,二叔费了好大一番劲儿才平息此事,因此阮玉(12)不敢同他多讲话,就怕被他认出来。
李知霖就纳闷了:“你怎么不理我呀?秦故有什么好,不过就比我俊了那么一丁点儿,一张嘴能气死人,你跟在他后头准没好果子吃。”
秦故回头瞪了他一眼,早操时特意往他俩中间一站,不许李知霖再粘着阮玉(12)说他坏话。
今日是孙教头执教,他先带着一众懒懒散散的公子们绕着校场跑了五圈,再扎了一刻钟马步,最后宣布今天的早操考核是提桶走桩,完不成的,得绕场蛙跳三圈,然后才能吃早饭。
一大早起来,没吃饭就又跑又跳,阮玉(12)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边擦汗一边问:“提桶走桩是什么?”
秦故略一挑眉:“看着。”
他大步过去,一左一右拎起两个盛满水的大木桶,双臂一字张开,一蹬地,轻轻松松就跃上了半人高的木桩。
孙教头一看见他,脸上就露出满意的笑容:“来来,大家都看着,秦三公子给大家打个样。”
半人高的木桩每个之间恰好隔开一步远,零零星星呈蛇形向前排列,约有十几丈之长。
这么长的距离,光是两臂张开拎着水桶走完就够累的了,还得在木桩上走,不能摔下来,也不能洒了水,一众公子正怨声载道,就见秦故拎着俩木桶,行云流水般从他们面前闪过,眨眼到了终点,跃下木桩,两桶水稳稳当当放在了地上,桶里的水甚至一丝都没洒。
众公子:“……”
阮玉(12):“……”
李知霖:“孙教头,你该给秦故单开一个考核,让他倒立走桩。把他搁在我们中间,平白拉高了我们考核的难度。”
孙教头看见他就烦,哼了一声:“李十公子今日这么踊跃,第二个就你来罢。”
李知霖:“……”
要是平时,他肯定死皮赖脸不肯上,可今日有美人在旁看着呢,李知霖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道:“来就来,谁怕谁!”
他走过去,握住木桶手柄用力一拎——
水桶纹丝不动。
李知霖轻咳一声:“我还没使劲儿呢。”
而后咬紧牙关再一用力——
水桶挂在他胳膊上摇摇晃晃离开地面,孙教头及时出声:“得打开双臂,这样拎起来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