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39)

2025-10-13 评论

  “年轻人,我这一锅鸡蛋还有最后两个,已经冷了,卖也卖不掉,送你吃,你要不要?”

  阮玉(39)愣住了。

  剩了鸡蛋再热一热就好了,老板居然自己不吃,送给他吃?天底下有这种好事?

  他有些警惕,摆摆手:“多谢,不必了。”

  老板却硬是把两个鸡蛋盖在了他碗里:“吃罢,吃罢。”

  阮玉(39)拒绝不得,那两个鸡蛋油亮喷香,实在诱人,他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警惕地把鸡蛋吃了下去。

  远处酒楼上的秦故这才哼了一声,自个儿也吃起了晚饭。

  吃完饭,阮玉(39)回到码头,找了条不甚起眼的商船,付了钱,买到船的最底舱一个角落里的床铺,安安心心躺在铺上,闭眼休息。

  这条船在这处渡口正好下了不少人,底舱几乎空了,只堆满了货物,阮玉(39)十分安心,很快就呼吸平稳,睡熟过去。

  秦故撩开这间底舱的帘帐,江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得舱房中的干草窸窣作响,他走近来,越过一处堆满的货物,就看见了干草堆上缩紧了身子的阮玉(39)。

  上午跟自己在一块儿时,他还是个漂亮精致的白玉娃娃,这会儿任他自己折腾,就折腾成了破破烂烂的小乞丐。

  秦故在干草床铺旁坐下,望着他熟睡的脸蛋儿,又生气,又有点儿心疼,指尖戳了戳那白嫩的脸蛋儿:“成日嚷嚷着不要跟我在一起,结果放你走了,你就过这样的日子?”

  又一阵冰凉的江风从窗户吹进来,睡梦中的阮玉(39)瑟缩了一下,把自己蜷得更紧。

  可怜巴巴的,像娇养的小猫从家里走丢了,只能沦落到脏兮兮的草堆里过夜似的。

  秦故心头一软,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他身上,而后自己也上床去,躺在当风口,拿身子给他挡风。

  阮玉(39)灰扑扑的粗麻头巾散开了,露出一张白皙可爱的脸蛋儿。

  秦故伸手将他的发丝拢到耳后,嘴上仍在不满:“我买的衣裳多好看,非要穿这些破布。”

  睡梦中的阮玉(39)听不见他的抱怨,只循着热源,往他怀里凑了凑,脸蛋儿贴在了他的胸口。

  秦故心口又软得化了,嘴角不由上扬,将他抱在怀中。

 

 

第33章 屋漏偏遭连夜雨

  阮玉(39)十分顺利回到了京中。

  这一路上, 他碰到的好人简直比过去一年碰到的都要多,只要下船去吃饭,必定会碰上好心老板主动送他鸡蛋和肉吃, 而在船上,只睡了一晚干草铺, 第二日船老大就告诉他,楼上舱房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可以去楼上找空房间歇息。

  阮玉(39)自个儿都忍不住犯嘀咕,难道他否极泰来, 突然行了大运?

  回到京城自家小院里, 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烧了一锅水好好把自己从头到脚刷洗一遍,而后又将衣裳洗了晾在院中。

  石榴红的衣裳和桃粉的裙子在风中摇曳, 他支着下巴看着这身漂亮衣裳,轻轻叹了一口气。

  以后大概没有机会再穿这身衣裳了。

  不知道送他这身漂亮衣裳的人,这会儿在做什么呢?这一次他真没有再追上来, 是同那位苏小姐相处甚欢么?

  ——秦故这会儿正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阮老板对嫂嫂和侄儿的安全颇为上心,给他们置办的这处小院,四周都是低矮民居, 叫人没法从高处窥视这处院子, 秦故找了老半天, 才在隔壁巷子中找到这棵大树, 爬上去能勉强看见阮玉(39)在院中做什么。

  泉生在树底下叫他:“爷、爷, 咱们该回去了,今日表小姐登门拜访,夫人催了好几回,叫您赶紧回家。”

  秦故不耐烦道:“早着呢, 等到吃午饭我再回去。”

  “哎哟,您今天清早回府时没听夫人说么,世子夫人这预产期都等了大半个月了,孩子还不见出来,全府上下都急得不得了,世子爷这会儿憋着火呢,您还不着家,小心他揍您!”

  秦故不做声,眼睛还盯着远处院中的阮玉(39),阮玉(39)刚刚洗刷用完了水缸里的水,这会儿正在院中的水井旁挑水呢。

  泉生又道:“爷、爷,您听见了没?快下来罢!”

  “知道了知道了。”秦故十分不乐意,磨磨蹭蹭从树上跳了下来。

  回到侯府,正赶上午饭,他父亲靖远侯前几日刚刚领命出去巡查驻军,这会儿不在家中——寻常这些活儿陛下都是批给靖远侯世子秦般,但念在世子夫人已在预产期,孩子随时可能降生,就没让他亲自跑一趟。

  秦故进花厅时,母亲苏如是正坐在主位同苏小姐说话,见他进屋,就招招手:“过来。今早都没仔细看你,这出去一个月,好像比秋猎后捂白了点儿。”

  秦故先向他和苏小姐行礼,而后才走过去,下人连忙给他摆了凳子坐在苏如是手边。

  苏如是瞥着他,伸手给他轻轻掸去衣摆上蹭的些许树皮:“又去哪儿爬树翻鸟窝了?”

  秦故:“爬了树,但没翻鸟窝。”

  苏小姐在旁笑着说:“阿故,你都十九岁了,可不能再像个孩子似的爬树了。”

  苏如是无奈摇摇头:“平日里随你怎么玩儿,如今全府上下都在等着你嫂嫂的孩子出生,这是府上这一辈第一个孩子,你二哥的长子,你也上点儿心,别再成天往外跑。”

  秦故的大哥秦舒出嫁也有好几年,但至今仍未怀孕,所以赵新这一胎,是侯府下一辈实实在在的第一个孩子,家里人都颇为看重。

  秦故点点头:“我这阵子就在京中,哪儿也不去了。”

  又问:“可叫大夫给嫂嫂看了?”

  “不知请了多少大夫看过了,都说他身子好得很,孩子也好得很,就是迟迟不见发动,真是奇也怪哉。”苏如是叹一口气,“明日我去京郊求大师给新儿这一胎算一卦。”

  苏小姐忙道:“明日我陪您去。”

  正说着话,秦般扶着赵新走进了花厅,赵新看起来精神不错,气色红润,反倒是秦般,难得的心事重重、焦躁不安,秦故一看就知道泉生的确没说错,他近来要夹起尾巴做人,千万别给他哥逮着了。

  可是,不往外跑,他怎么见阮玉(39)?

  这一日已是七月二十八,处暑节气已过,白日里还不觉得天气已凉,可到了晚上,竟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气温骤降,阮玉(39)将晾在院中的衣裳收进来,外头的冷风吹进屋,他竟打了个哆嗦。

  “这一下雨,可真凉,夏天真是过去了。”他将衣裳收进箱笼,翻出件厚衣来穿上,外头院门忽然被人拍响了。

  不是寻常的敲门,就是突然拍了一下,而后就没了动静。

  阮玉(39)警惕起来:“谁呀?”

  片刻,院门又被啪的拍了一下。

  大半夜的,有点儿瘆人。

  阮玉(39)咽了口口水,去柴房寻了把短刀握在手里,而后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轻手轻脚靠近院门。

  还未完全靠近,他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还有极其微弱的一声“玉儿”。

  阮玉(39)心头咯噔一声,猛地拉开门,浑身是血的白秋霜一下子扑进了院中,阮玉(39)吓得心脏都停跳了:“娘!”

  他接住白秋霜,手上却摸到一手黏腻,全是血,浑身都是血,阮玉(39)脑中嗡的一声响,那一瞬间极度的恐惧涌上心头——不、不,娘千万不要出事!

  他一把背起白秋霜跑进屋里,将白秋霜放在床上,在灯下一看,白秋霜身上大大小小十几道刀伤,最深的一刀在腹部,几乎把肚子剖开了,虽然已经被她草草用绷带缠了起来,可是这么深的伤只用绷带完全不够,她又大老远逃回来,伤口已经反复崩裂,绷带浸满了血,十分可怖。

  “玉儿……”白秋霜的脸色白得几近发青,“娘这回可能撑不过去了……”

  阮玉(39)双眼猛地红了:“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你别说话了,我给你包扎。”

  白秋霜勉强伸手,摸出了一个满是血的荷包,里头的银票都被血浸湿了:“这是一千两,你拿回去,以后回了扬州,要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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