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我命不久矣(41)

2025-10-22 评论

  结果热闹凑了一半,几个狐朋狗友互相怂恿,一个价格叫的比一个高,最后渐渐攀比了起来,虽说中间也有其他人叫价,但主要还是这几个公子哥互相喊着,到俞嘉平这里,嘴上说着三百两黄金,实则心虚的很。

  二楼在俞嘉平眼里不算什么,他也经常去,所以并不会因为对方是在二楼就顾忌,反而看不上这些藏着掖着的人。

  都已经到青楼了,还装什么清高,找了个遮羞布,仗着别人不知道身份,就能一边睡着女人一边装作道貌岸然的君子?

  俞嘉平今天喝的有点多,不然换做平时,这种事情跟朋友之间调笑几句也就算了,可是这几日他过得着实不算好,每天被亲爹锁在屋子里,面对一大堆之乎者也,不背出来书就不给饭吃,顺便还要再听听大道理,说梁家的小儿子就是不务正业遭了报应,看看梁大公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在朝为官,为国效力。

  梁家的大儿子梁弘琛就在工部俞鸿志手下,俞嘉平每天都要听俞鸿志夸梁大公子才华横溢,能力出众,堪称表率。

  俞嘉平憋屈,难受,饭都吃不好,今天特意跳墙出来发泄,然而就这么个能发泄的场所还被人家堵了回去。

  他红着脸指着二楼道:“喊价格谁不会,你且先拿出一千两黄金再说,别只是个呈口舌之快的,辜负了水儿姑娘。”

  二楼绸幔轻动,没人应话。

  俞嘉平对着尚未下台的水儿姑娘作揖道:“姑娘国色,见人可是要小心些,莫要被一些骗子轻薄了去。”

  在场的哪个是正人君子?这话换个场地还有人能夸一句“善心”,但是到了这里只会被人骂一句“伪善”。

  但也因着俞嘉平的这个质疑,让水儿姑娘下楼的脚步停在了原地,连带着老鸨都有片刻迟疑。

  这里不是赌坊,不会让人先去换筹码,所以也不知道各位客官身上究竟带了多少钱,若是真是个骗子,不仅骗了姑娘的身子,还要赖账,那即便打死也是不划算的,毕竟能培养出来一个姑娘着实不易。

  “这……”

  “平哥说的没错啊,总得亮亮身家让大家心服口服吧,或者这位公子亮一下自己的身份也行,咱们都是东都长大的,谁家有什么人大抵也是清楚,知道了公子的身份,便也就知道了公子是否能担得起这一千两黄金,不然我们这么多人肯定不会放任你欺负了水儿姑娘。”

  俞嘉平一行人开始起哄,很快就带着大厅里的人附和了起来。

  大多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起哄之下老鸨也有些不愿白白将水儿姑娘送过去,僵持之下老鸨摆摆手道:“哎哟各位爷,咱这就没有强行让人出面暴露身份的规矩,更不能逼迫客官做些违背意愿的事儿,还望大家见谅。”

  老鸨先将好话说完,算是稳住了叫价的客人,而后又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大家来了我这永极楼便都是客人,我也不能真的拂了各位大爷的面子,这样,咱们折个中,就二楼雅间的这位爷,能不能出个随身的物件,让大家确认您是个有身份的主,这样既保护了您的真实身份,也能让咱这些客官们信服消停,毕竟都是出来玩的,开心重要嘛。”

  老鸨这话说的很中立了,谁也不得罪。

  可是闹腾了这么久,那间人除了报价时张了嘴以外没有再出过声音,完全没有搭理这些人的意思。

  一来一去,老鸨真怕了,暗中向一旁的管事的递眼神,这位男管事是老鸨的姘头,接到暗示后很快钻进人群里,到一旁召集家仆。

  正当众人觉得这个雅间的客人就是个骗子的时候,突然一枚玉佩扔了下来,正巧扔进老鸨的怀里。

  老鸨被这突然出现的东西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接下东西。

  那玉佩通体白色,上面雕刻着一个站立的老虎,张口露出獠牙的样子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来吃人。

  单是看这个玉佩的成色质地便知价值不菲,虽不值千金,也非俗物,寻常市面上很难见,足以证明这位公子身份不简单。

  玉佩一出现,刚刚还吵着这位是骗子的顿时哑口无言,这是现场第三次噤声。

  “你们这人可真有意思。”原本已经动了要走念头的谢玉绥这会儿坐得安稳,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这出戏可比姑娘扭腰好看多了。

  “嘘。”荀还是不知何时将面具重新戴上,只露出个嘴巴,轻声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作者有话说:

  【1】挂衣:第一次接客(来源百度)

 

 

第27章 

  永极楼作为东都最大的青楼,达官贵人一向很多,为保隐私,通常会从小路到包厢就坐,点上熟悉的姑娘,倒也不怕被人撞了去。

  邾国允许青楼的存在,自然也默许了官员偶尔放松享乐,只要不在明面上太难看,皇帝也懒得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像永极楼这种较大的青楼,背后大多有官员支撑,也就是说,老鸨看上去是这家青楼的老板,实则幕后还有其他人坐镇,而那个人在朝廷里有着一定的地位,可以保证青楼在天子脚下也能安然无恙。

  正因如此,老鸨才会有恃无恐地要求二楼雅间的客人证明身份。

  一个玉牌暂时平息了下面的议论,老鸨乐呵呵地吩咐水儿下去准备,其余人很快散了。

  “这就是你说的热闹?莫不是你还想去看看这姑娘是怎么伺候人的?”谢玉绥看见大厅的一角,俞嘉平正愤愤地甩着袖子,但也仅此而已,在朋友的劝和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拥着几个姑娘离开,看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有后续的样子。

  “我没说热闹在俞嘉平身上啊。”荀还是玩着杯盏,他很喜欢玩杯子,尤其是兴致好的时候,喝完一杯酒后咬着杯子上下晃动,像个小孩儿。

  谢玉绥瞧着他这个小动作,伸手将杯子夺了下来,扣在桌子上。

  荀还是眯着眼睛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眉毛一挑,有些不悦地想要上去抢夺,却被谢玉绥拍开了手。

  “酒量差就少喝,小心说错话。”

  荀还是有些木讷地看着自己被拍得微微发红的手背,之后用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过来,指着手背道:“你打我。”

  “怎么,要打回来吗?”谢玉绥将其余酒壶收到一侧,确定荀还是伸手够不到,而后挑衅地看着,“还是说你想打一架?”

  荀还是听着挑衅的话并未有何反应,继续指着自己的手背重复道:“你打我。”

  谢玉绥没想到荀还是会因为这样轻飘飘的一拍不依不饶,但又觉得自己着实没必要跟一个醉鬼计较,遂软了语气问:“真拍疼了?”

  “唔……”荀还是的表情大多藏在面具后面,唯有一双眼睛越瞪越大,嘴巴微微张开,过了一会儿就听他噗嗤一下笑出声,收回手自己揉了揉,不知道是真拍疼了还是怎么着,总之没再说话。

  荀还是的性格本就难以捉摸,现在有了酒的加持似乎更飘忽不定了。

  谢玉绥正想着要不要直接将人带回去醒醒酒再说,就听那人突然开口。

  “你是在……哄我?”

  谢玉绥抬头,目光正好撞上那双眼睛。

  哪怕面具再骇人都未曾影响那双眼睛,反而显得它更加幽深。

  这算哄吗?说不上吧,不过是因着懒得计较顺嘴说了一句。

  谢玉绥本想否认,可是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没有”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拖沓了一会儿,他听见自己鼻子里发出了一个单音:“嗯。”

  而后那双眼睛越来越亮,眼尾越来越翘,正当谢玉绥以为荀还是要嘲笑他一番的时候,却见那人一言不发地转过头去,意外的老实。

  如此一来谢玉绥更加不懂了。

  荀还是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还会碰见一个人哄自己,虽然起因是他闲着无聊,又从未被人这样拍打,带着调戏的心思随口说的一句话。

  上一次被人这样安慰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十多年前,那时候他才十岁,家里突遭变故,全家就只剩下他一个,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又差点被火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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