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我命不久矣(57)

2025-10-22 评论

  焦广瑞本已想到应对之策,只是某些事情,有时候装傻会比较好,不曾想他刻意含糊,荀还是也心照不宣未再提及的事情,竟然被一个……跟荀还是关系不清不楚的人点破。

  好在荀还是没有就那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焦广瑞皱了下眉,道:“既有求于荀阁主,焦某自然知道需要付出些代价,只是焦某与荀阁主并不相熟,不知荀阁主稀罕何物,或者有何事需要在下帮忙,焦某自当义不容辞。”

  荀还是未顺着他的话,而是笑了一下,道:“这些都是小事,重点我想知道焦大人的立场。”

  焦广瑞不明所以。

  荀还是:“所以……焦大人到底是不是梁大人那边的人。”

  焦广瑞面色一沉。

  荀还是却好似没有察觉:“这样说可能不太好理解,我的意思是,焦大人究竟是不是太子的人。”

  “您这话什么意思。”焦广瑞眸色渐深,端正坐姿,微微颔首看着荀还是,“荀阁主这是在试探下官对陛下的忠心?无论如何,焦某都是陛下的臣子,只效忠于陛下。太子贵为储君,自然值得敬重,然而下官只唯皇命是从。”

  “焦大人不必紧张,我只是想问问,肯定不是替陛下问的,若是这话都要托我来问,我们就不是在这里了。”

  能让荀还是去问忠心的,便已经不是问了,直接提刀上门,答案不答案的不重要。

  焦广瑞想到这里,脸色减缓。

  “荀阁主玩笑了,下官虽出自梁府,但也知道为官所为何,岳丈一家之事与我无甚关系,焦某自然也不会参与,荀阁主放心。”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朝廷之事陛下知道甚多,远比某些人想到的多,放任只能说是陛下的一个政策,至于后续会如何……”荀还是话里有话,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对着焦广瑞微笑,“当然,焦大人这样的官可遇而不可求,朝局之事荀某掺合甚少,自然焦大人更加明了。”

  “我所问这些主要是想知道,若是事情调查到一定程度,触碰到了梁家的根本,焦大人又将如何?”

  焦广瑞脸色变换,过了会儿道:“我相信老师一家……”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相信就没问题,就好比你当初相信许南蓉是背你而去,如今又为何救她,真的就因为曾经那份求而不得的爱慕?”话已抛出,却不想要答案,反而在这时接了焦广瑞先前的话,“我只需要一样东西,待事成之后,还望大人帮忙取来便是。”

  “荀阁主都无法寻来的东西,怎知焦某便可以?”焦广瑞一听便知晓其中并不简单,可事到如今,除了荀还是,他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在这其中周旋,“既然能成为交换条件,想必那东西并不简单,焦某能力有限,未必能为荀阁主排忧。”

  荀还是:“焦大人客气,荀某并非神仙,自有许多不可为之事,思来想去,便只能麻烦焦大人了。”

  “哦?那荀阁主可否先透露一二,否则焦某即便应下也心中难安,恐辜负了荀阁主的期望。”焦广瑞心中还是没底。

  就连荀还是都拿不到的东西,他怎么敢肯定自己就能拿到?

  荀还是似乎对此很笃定:“大人放心,对于您来说并不算难,现在听见了对您来说不算好事,待时候到了,您自然也就清楚了。”

  焦广瑞不知道荀还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思量片刻后到底还是应了下来。

  之后就关于焦广瑞遇到许南蓉的细节又问了些许之后,简单商议过后差使掐着时间进来,接着焦广瑞的同时,荀还是和谢玉绥一起出去,独留卓云蔚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牢里,满眼幽怨地目送着几个人离开。

  荀还是身子不好,肯定不能在牢里待一晚上,虽说荀还是自己并未多说,但是焦广瑞这点眼力还是可以的。

  原本几个人需要在这里待一晚上做做样子,第二天再寻个由头放出去,毕竟当初将他们抓进来时浩浩荡荡,总不能一点交代都不给。

  好在每个人进来时都戴着头套,即便沿途有人看见,也无法确认来人身份,故而放出去倒也简单,只是到底还是需要给那对亡故夫妇一个交代,便将卓云蔚留了下来。

  出了牢狱,几人拜别,荀还是和谢玉绥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此时天色已晚,街上零星剩下几个小摊贩,周围酒楼还是人声鼎沸,酒局已经渐入高潮,围坐之人引吭高歌,好不热闹。

  灯笼照亮了整条街道,谢玉绥一直未开口,荀还是脚步很慢,在这样一个春光无限的日子里,两个人就像是出来游玩一般,在劳碌了一天之后,意兴阑珊地往回走着。

  眼看着就要到冷清的窄巷,荀还是停下脚步问道:“折腾了一天,可是饿了?”

  谢玉绥跟着站定,摇摇头,反问荀还是:“身子可曾好些?这个时辰想必厨子都已经歇息,我们不妨找个酒楼且先吃点东西?”

  荀还是身上还披着谢玉绥的外衫,明明两个人身高差不离,这衣服到了他身上却显得大了很多,他将自己裹在其中,倒真是一副又累又饿的可怜样。

  荀还是感受了一下自己空瘪的肚子,应了谢玉绥的话,随便找了一家人没那么多的地方。

  落座点好菜后,谢玉绥开口问:“你是算准了焦广瑞会来找你?当初让我保护好许南蓉便是为此?”

  桌子上已经上了一壶热酒,荀还是给自己添了一杯,小酌一口。

  热乎乎的酒进了胃,连带着身子也暖了,他打了个冷战,龇了下牙,而后将自己的酒杯填满,这才想起给谢玉绥也添了一杯。

  酒水哗啦啦地进了杯子,荀还是道:“有些事情并非我所能算准的,我只是知道几个关键点,剩余的便是等着他们来找我。”

  谢玉绥:“所以你设计的点是梁小公子的死,将许南的事透露给焦广瑞,还有什么?”

  等菜的功夫闲来无事,荀还是倒也有耐心给谢玉绥多讲讲。

  “邕州之行,一来我有件必须要做的事情,二来便是去看看这位梁小公子。”荀还是抽出一根筷子摆在桌子上,“你看这位梁小公子,明明就是个纨绔,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不会得到重用,而梁和昶这样老谋深算的人,更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什么德行,你说,为何梁弘杰会知道关于许南蓉的事情?”

  谢玉绥道:“这事儿不对,方才焦大人也说了,他当初的那段经历整个梁府基本上都知道,梁小公子那时自然在梁府,知道也无可厚非。”

  荀还是摇摇头:“他的话你要听一半留一半,你便是只记得焦大人说的,却忘了我的话。”

  他哀怨地看了一眼谢玉绥,而后点了点桌子上的那根筷子:“我先前说,那些读书人向来自视甚高,不会将自己的风花雪月之事大肆宣扬,自然即便跟某位姑娘生有情愫,也不会让人知道,所以才让梁府早年那些糟烂事藏了起来,许久之后才发现。”

  谢玉绥恍然,荀还是先前确实说过这句话。

  荀还是瞧着谢玉绥的样子,表情哀怨更甚,哼哼了两声道:“公子当真是薄情,一边说要我的后半生,一边又不听我说的话,可是过去花丛中留恋过久,留情太多,以至于都忘了自己对什么人说过什么,更是不将我等之人的话放到心里?”

  谢玉绥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确实忽略了,主要是荀还是十句话八句假,真真假假掺和到一起去很难辨认,加之谢玉绥对邾国一些秘闻细则并不清楚,便更分不清荀还是的话究竟哪些是有用,自然也就忽略了某些。

  见着谢玉绥不开口,荀还是垂了垂眼皮,一副委屈的样子。这模样太过可怜,让谢玉绥不自觉地生出一种内疚。

  荀还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余光瞥见谢玉绥眼底的光后,嘴角悄悄扬起一个自得的弧度,但是很快又放了下来。

  “这位梁小公子虽然好色,却也是好那黄花闺女,你想这许南蓉是什么年纪,更是早已嫁做人妇,怎的会入了梁小公子的眼?”

  “所以你的意思是,梁弘杰其实并非面上那么简单?”谢玉绥想了想梁弘杰在邕州的风评,“那将他放到邕州很有可能就是为了盯着许南蓉……也或者,是有其他什么事情不方便让他在东都。起先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哪有人家会因为自己儿子纨绔而放到那么偏远的地方,怎么想都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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