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貌娶人后小侯爷后悔莫及(12)

2025-11-01 评论

  阿洛道:“奴奉世子的命去打听过了,”他取来衣桁上的披风,给半个身子都立在外头的季承宁披上,“青萍崔氏的确有位崔五姑娘,六年前,其父母外出行商时亡于流寇之手,连带着崔家几十个忠心耿耿的家仆,都被枭首。”

  季承宁呼吸一滞,“然后呢?”

  “崔五之前深居简出,只是家业偌大,又无可信之人,只得出门主事。据当地人说,其打理自家生意,迎来送往,极有章法。”

  季承宁急急道:“他们有没有说过,这位崔五姑娘是什么模样?”

  “奴问过几个原本受雇于崔五的伙计,他们皆说,东家生得极好,就是身上气韵太冷,叫人不敢细看,而且,”他点了点自己的眼角,“此处有颗小痣。”

  年纪、家世、样貌皆对得上。

  季承宁心绪难言。

  更何况,崔杳先去见了他婶母和二叔,亲姑姑会认不出自己的侄女吗?

  就算认不出,可倘若崔杳心怀不轨,他二叔定然也会发现。

  崔杳比他小两个月,今年也不过才十八岁而已。

  他少年时父母双双亡故,无可依仗之人,同族皆虎视眈眈地觊觎孤女的财产,他行事稳妥持重,然性格绵中藏针,皆是为了不受人欺负。

  季承宁倒在床榻上,拿狠狠枕头按住脸。

  阿洛立在床边,犹豫片刻,他伸出手,轻轻拍了下季承宁的肩膀,“公子?”

  青年滚烫的掌心温度让季承宁恢复了点理智。

  季承宁扯下枕头,“阿洛,本世子仗势欺人了。”

  阿洛不假思索道:“他们活该。”

  季承宁一怔,忽地想到阿洛这话的来由,哭笑不得。

  他小时季承安伙同几个混账说带他出去玩,季承宁当时才六岁,乐颠颠地同哥哥们去了。

  然后,季承安将他骗到城外破庙,关了两天一夜。

  那破庙荒废多年,本就聚集了群乞丐,又因地处偏僻,偶也有流民、大盗躲到此处,藏污纳垢。

  幸而佛像背后有个被掏空的洞,他蜷缩一直在里头不敢出声,才没被人牙子掳走。

  事后季承安被他爹不得已吊起来打,他娘哭着说再打就出人命了,求小侯爷高抬贵手。

  求了半晌不见结果,女子乞求的话也含着怨气——“求小侯爷积德,莫要再仗势欺人了!”

  季承宁倏地抬眼。

  他那时还不懂何为愤怒,只觉满口银牙都发颤,他狠狠咬了下牙,居然笑了出来,“活该。”

  阿洛当时就站在他旁边,眼睛死死地盯着季承安,像头被激怒的小狼。

  像季承安这种人,就算打死一百个他也不心疼,但……平心而论,崔杳的确不曾对不住他,这两日都是他主动去招惹崔杳。

  季承宁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那不一样。”

  明日,他该去给崔杳赔礼道歉。

  可事已至此,崔杳不会想见他,他过去反而徒增崔杳反感。

  季承宁眉头紧锁,正思量着,忽地灵光一闪。

  他急急下床。

  小侯爷身姿灵活得像一尾游鱼,阿洛又不敢真捉他,过去拦,果不其然地扑了个空。

  “公子?”

  灯火盏盏亮起。

  季承宁扬声道:“备车,本世子要出去。”

  阿洛惊道:“这个时辰?”

  季承宁颔首。

  ……

  别苑内。

  今日阳光正好,崔杳命人抬了书箱,自己一卷一卷地取出来,小心翼翼地翻开晒。

  经此一事,季承宁委实消停了好几日。

  小侯爷性情不定,一阵风似的,今天还兴致盎然,过段时日就毫不犹豫地丢开手了。

  贵人多忘。

  崔杳神色平静地放下一卷书,正要再拿一册,却听婢女快步过去,将院门打开,同人低低说了几句话,而后捧着东西过来。

  “姑娘,”婢女道:“小侯爷给您送了些礼物。”

  崔杳拿书的手也不停,朝婢女微微笑道:“找个妥当地方放好,莫要辜负了世子一片心意。”

  婢女犹豫了下,“姑娘,来送东西的小厮说里面有一样礼物,世子特意交代过,说请您抄完了,再给他送回去。”

  崔杳幅度很轻地皱了下眉。

  他想说既然如此,过两日后就原封不动地给世子送回去。

  只别苑中多为侯府下人,他不愿节外生枝,就示意婢女放下。

  他摆好书,上前两步,漫不经心地掀开盒子。

  宝光粲然。

  礼盒内极精心地摆着文房四宝,暖玉杆紫毫笔、据说颜色千年不褪的徽宁墨、仿五帝制的黄玉砚、还有触感细腻,抚之恍若人肌肤的澄阳纸。

  显然是季承宁的“赔礼”。

  这份礼物厚重至极,只单拿出来一样,就价值连城。

  更何况,这次的礼物与上次还不同,上次不过是虚应场面,这次,却是投崔杳所好。

  崔杳轻笑了声,眸中却一片漠然。

  他正欲移开视线。

  却在下一刻,落到那泛黄的书卷时忽地顿住。

  是……

  是,那世间仅此一册,李学正视之若宝,绝不肯示人的清乐堂第九卷。

  便是如侯府这样的泼天之贵,想要从素有清名最软硬不吃的李闻声手中拿到这卷书都极困难,更何况是季承宁去取,更,难于登天。

  崔杳眸光几度翻涌。

  三日前他见季承宁浑不在意地在车上假寐,以为季承宁并未留心许多。

  却不想,有关自己的件件事皆落入季承宁眼中。

  崔杳慢条斯理地抬手,屈指,落到唇边。

  那里又开始痛痒。

  如蚁钻骨。

  自他来时,季承宁便针对他,试探他,可又将他的事情都放在心上,细致万分。

  崔杳的神情变幻莫测。

  而后,狠狠刮开才结薄痂的伤口。

  针刺般的疼痛登时袭来,痒意瞬间被盖过住。

  季承宁到底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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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又热又香,烧得人呼吸都有些燥……

  午后日光正盛,怀德和持正站在院中树荫下,百无聊赖地逗着小池内的游鱼。

  怀德从琥珀碗里拈着鱼食,刚低下头,却见澄澈如镜的水中映出道纤长的人影。

  二人一惊,不约而同地心道,这表小姐走路怎么没声?

  持正马上反应过来,转身见礼,满脸堆笑地说:“表小姐。”

  崔杳点点头,“你家世子呢?”

  怀德面露难色,“回表小姐,世子,世子现下不在府中,请姑娘改日再来吧。”

  不在?

  季承宁今日不必去国子监,他不在府中,难道又是到哪个清净僻远之地,去寻谁了吗?

  持正推了怀德一把,斥道:“你好糊涂。世子先前都说了,表小姐不是外客,若表小姐来了不要拿话搪塞,直接请表小姐过去就是了。”

  语毕,持正躬了身,“表小姐请随小的来。”

  崔杳也不多言,抬步跟上。

  永宁侯府不小,经过数次扩建、修整,府内另有多处偏院,别有洞天。

  譬如,他们面前的院落。

  院落位置极偏,占地不过四间,旁边就是侯府的库房,门皆用黄铜大锁挂上,连看管的下人都无,孤寂又平常。

  唯一惹人注目的是,这院子的门不是木门,而是拿整块黑铁浇筑而成,厚重而冷硬,透出了股沉沉的阴气。

  更怪异的是,内里还时不时传出“砰砰砰”的声响。

  怀德上前,扣动门上凶神恶煞的虎头门环。

  “叩叩叩——”

  三下。

  院内的季承宁不料这时候有人来扰他,心分了一瞬。

  修火枪本就是精细活计,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他只听指下“咔”地一声,铅弹一下卡进了枪膛。

  满口银牙遭他咬得嘎吱作响,季承宁怒气冲冲地问:“又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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