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貌娶人后小侯爷后悔莫及(9)

2025-11-01 评论

  这笑容十足的古怪,竟看不出,是怜悯,还是嘲弄。

  季承宁心绪蓦地下沉。

  钟渡声音幽幽入耳,轻得如同午夜梦呓。

  四下无人,只面前一个满头白发笑容诡秘的道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定要你心如刀绞,痛不欲生。”钟渡抬手,指尖虚虚落在季承宁眉心,“可即便如此,也难报其心中怨恨十之二三。”

  “铛!”

  风动,悬铃泠泠作响。

  季承宁倏然抬眸。

  静默半晌,小侯爷无语道:“你还能再敷衍些吗?我可给了你黄金百两。”

  钟渡讪讪移开手,尴尬一笑,“小侯爷天资夙慧,什么装神弄鬼的把戏都瞒不过您。”

  他起身去给季承宁倒茶。

  季承宁报着来都来了的想法,继续问道:“钟道长,你既然说我那梦中人是前世债主,当如何化解之?”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钟渡这次痛快地回答:“将你欠人家的情尽数还给人家。”

  将欠的情还给崔……不是,那刺客?

  只要想象下自己与刺客亲密接触的画面季承宁就已头皮发麻。

  他怒道:“我梦见的是个凶神恶煞的奸贼!”

  钟渡苦口婆心,“所以要您以情感化,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贫道相信您可以。”

  “那奸贼还是个比我身量都高大的男人,身上血腥味重得好似刚才死尸堆里挖出来,你竟叫本世子同他谈情说爱?”

  钟渡闻言,看季承宁的目光流露出了几分古怪。

  他拽起竹席,悄无声息地往后挪了挪。

  季承宁见状更怒,“我又看不上你。”

  钟渡以手环胸,嘤嘤道:“贫道好歹也生得副好皮囊,若世子见色起意,想以势压人,贫道该如何是好呀。”

  季承宁被他恶心得想吐,很想再砸个枕头过去,让他清醒清醒。

  奈何手边已无枕头可砸,季承宁半恼火半愤怒地瞪着钟渡。

  少年面皮薄,连眼眶都气得泛起了层水红。

  钟渡偏不知见好就收,还逗他,“世子莫恼,贫道再不戳世子心事便是了。”

  季承宁胸口剧烈地起伏,想反驳,又怕显得恼羞成怒,狠狠咽了口气。

  旋即忽地灵光一闪。

  他怒到极致,却露出个极其灿烂的笑。

  不好!

  钟渡起身就要跑。

  季承宁却比他更快,动作利落迅捷地倾身靠近,一把揽住了钟渡的肩。

  他头发高高束着,如云青丝随着主人的动作一荡,一荡。

  “好哥哥,”季承宁压着钟渡肩膀不让他跑,秾丽逼人的脸往他面前凑,亲亲热热地问:“你躲什么?”

  据他所知,钟渡上个月才被个男子跪着表明心意,吓得钟道长一连数日不梳头不更衣不沐浴,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好似刚从坟里刨出来。

  生生将那人熏走了。

  俩人对视,钟渡不足须臾就败下阵来。

  他双颊通红,连脖子都烫得好似被火烧了,青筋紧绷绷地向外鼓,讨饶道:“小侯爷,小侯爷我错了,您可收了神通吧。”

  季承宁得意洋洋地弹了下钟渡的发冠,哼笑道:“引诱侯府世子,钟道长,您是得道高人,不知有几个脑袋可砍?”

  甜香扑鼻,钟渡只觉呼吸不顺畅,他艰难地别开脸,“小侯爷别逗贫道了。”

  “本世子一片真心,”小侯爷盛气凌人,理直气壮地说:“钟道长莫要不识抬……”

  话未说完,却听门“嘎吱”一声响。

  二人同时转头。

  来人显然也没想到房中竟是这般场景。

  触目所及,乃是个漂亮的少年郎步步紧逼,着法袍的清俊道人向后躲避。

  也不知是真避之不及,还是欲擒故纵的情趣。

  来人立时垂下头,道:“对……”

  话甫一出口,他猛地觉察到了不对劲。

  若他还没瞎,那个正在逼良为娼的漂亮公子好像是,季承宁季小侯爷。

  光天化日下,季承宁就在道观中,同一个道士纠缠。

  当真是口味独特,荤素不忌。

  崔杳眸色微沉。

  看清是季承宁,他反倒不着急走了,温温柔柔地将话说完,“不住。”

  季承宁闻声动作更僵,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一颀长的人影正立在门口。

  他逆光站着,堆砌了满身雪亮的日光,宛如一枝琼木,挺拔玉立。

  灼眼得简直令人头晕目眩。

  是崔杳。

  竟然又是崔杳。

  季承宁胸口狂跳。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道难不成他这个崔表妹当真是属女鬼的,日日缠身,阴魂不散。

  崔杳善解人意地别开视线。

  好像看见的非是季承宁与一乾道举止暧昧,而是二人相望而坐,煮茶论道而已。

  他开口,声音依旧柔婉动听,“我是不是打扰了表兄的好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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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我尽量零点准时更。

 

 

第6章 不若,表妹搬去与我同住?……

  钟渡耳下赤红,忙拿衣袖掩面。

  他实在无颜面对京中父老!

  季承宁则若无其事地起身坐回原位。

  他以手撑起下颌,借着这个姿势仰面朝崔杳笑道:“崔表妹说哪里的话,能见到表妹,我实在欢喜极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虚情假意,可少年人说话腔调一惯甜腻,尾音要刻意拖得长,饴糖似的粘牙。

  崔杳也笑。

  他唇瓣上扬,才结痂没多久的伤处立刻被撕开了道小裂口。

  疼倒不特别疼,难捱的是伤处传来的沙痒,叫人想伸手去挠,又怕将裂口扯得更开。

  崔杳看向季承宁,后者亲昵地向他招手,“表妹若不嫌弃,且到我这边坐。”

  真是个变脸如翻书,他想,口蜜腹剑的骗子。

  季承宁昨夜才绵里藏针地威胁了崔杳一通,约摸着是个正常人都会拒绝到自己身侧,连崔杳婉拒后要说什么遗憾的话都堆在了嘴边。

  崔杳启唇。

  季承宁眉眼含笑地看他。

  崔杳微微低头,是个见礼的恭顺姿态。

  他柔声应答道:“却之不恭。”

  季承宁不期他会答应,怔了几秒,当真意识到了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立刻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男女不同席,是我太疏忽了。”

  季承宁正要起身去和钟渡同坐,一个冷冰冰的物件却先他一步,不轻不重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唰。”

  衣料擦磨作响。

  崔小姐微微垂下头,轻声道:“本是我后来,若让世子起身相让,岂非鸠占鹊巢,倒令我不好意思。”

  幽冷的吐息拂过后颈。

  季承宁脊背一僵,只觉后颈好似被什么毒虫咬着,立刻麻了大半。

  “表妹说得有理,”他无从拒绝,只得从袖中扯出条手帕,扫了扫根本不存在的尘埃,“表妹请。”

  崔杳朝季承宁弯眼一笑。

  他气韵幽冷,不笑时清寂泠然,一笑间却寒冽顿消,若春水融融。

  小侯爷抽走手帕的动作顿了顿。

  饶是崔杳诡异非常,他却也不得不承认,崔杳的确生了张得天独厚的好皮囊。

  是季承宁最喜欢的那种,高高在上,不可攀折的美貌。

  崔杳移开手,仪态优雅地落座。

  钟渡本就尴尬得无地自容,见撞破了二人“好事”的姑娘坐下,他就算脸皮厚比城墙都难呆在房中,“我去给姑娘倒茶。”

  崔杳颔首道:“多谢道长。”

  钟渡立时起身,脚底抹油似地逃了。

  一线日光随着门开射入,又迅速被隔绝在外。

  “嘎吱。”

  季承宁胸口不可自控地鼓噪出声。

  他狠狠掐了下手指,心道有什么可怕的,难道崔杳真能变成妖怪将他囫囵个吞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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