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父在上(5)

2025-11-07 评论

  明瑾白了他一眼:“所以他才懒得问你。”

  见老丁头没罚他们,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书,张牧放松了警惕,还没安分坐一刻钟,就开始浑身刺挠起来。

  听课?不可能的。

  在他们云英书院三剑客的字典里,就不存在学习这俩字!

  他先是托着下巴看明瑾。

  今儿明大少爷像是转性了似的,一直在他那本书上写写画画,没空搭理他。

  兄弟情窦初开,张牧表示理解。

  自己就不去打扰他了。

  不过——

  张牧盯着阳光下,明瑾格外白皙莹润的侧脸,和时而轻轻扇动的低垂睫羽,心道他兄弟虽然性格狂野了些,脾气暴躁了些,但安静下来不说话时,还真是人模狗样……不对,是像模像样啊。

  哪怕只是商人之子,布衣之身,气度却半点不输那些官宦后代。

  连老丁头这么变.态一老古板,对他的耐心也比一般人好。

  要不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他高低也得……

  “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明瑾头也不抬地说道,“小爷就把你那对招子挖出来,说到做到。”

  说完他搁下笔,看着自己一笔一划工整写好的情诗,满意地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

  “快过来,看看我这字儿写得怎么样?你说我要不要再自己改两句?”明瑾喜滋滋地问道。

  但他瞥了张牧一眼,很快又失望改口,“算了,不该问你的,《论语》你背了三月都没背全乎,上次先生提问还当众说李白字子美,这个你肯定看不懂。”

  他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唉,都说了让你平时也听听课,书到用时方恨少,人到用时靠不了啊。”

  张牧:“…………”

  他咬牙道:“谁之前安慰我说这酸书不读也罢,杜甫也不是不能冠友姓的?”

  原来从溺爱到不爱的区别那么明显!

  绝交吧,重色轻友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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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常会被自己千奇百怪的脑洞震惊到,就比如我现在居然在写古代校园文[化了]真想劝自己下次别这样挑战自我了,写点好写点的题材不好吗,已经遇见将来朝堂书院两条剧情线并进时究竟会有多头秃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还好我有七万的存稿[墨镜]现代校园文的主角继承家业当霸总,小明同学继承家业当皇帝,很好,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害羞]

  *出自《唐律疏议序》

 

 

第3章 

  张牧决定和重色轻友的兄弟绝交。

  一刻钟。

  于是他冷哼一声扭开头,不再理会明瑾。

  但离散学还有一个时辰,人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张牧舔了舔嘴唇,悄摸撕下一页纸,折成个青蛙放在桌边上,用力一按,青蛙就跳到了前面人的身上。

  好巧不巧,还是某个关键部位。

  “啊!”

  瘦高个的男孩在座位上吓得一哆嗦,夹紧双腿,短促尖叫了一声。

  张牧险些笑出声来。

  在老丁头往这边看的瞬间,他又立马摆出严肃听讲的姿态,一副“跟老子没关系”的无辜姿态。

  目睹全程的明瑾瞥了他一眼,摇摇头。

  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张牧故意挑上课时间搞事了,以前还好,明瑾还会跟着一起偷笑两声。

  今天不知怎的,他却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这小子,怎么这么幼稚?

  唉,可能这就是有了心上人之后,一夜之间成熟长大的感觉了。

  明瑾苦恼又甜蜜地想道。

  台上讲课的丁弘毅眉毛狠狠一跳,喝问那瘦高个:“李司,你们几个又在搞什么名堂?”

  李司,明瑾的狗友。

  他当然不可能把张牧供出来,虽然学堂里所有人都知道张牧平时最爱拿他打趣。

  但他和张牧明瑾三个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李司支支吾吾半天,只说是自己被一只虫子吓到了。

  丁弘毅如何不知这其中的猫腻,他冷笑一声,手指点着他们的人头警告道:“你们三个,要是再闹出动静来,散学后哪儿也不许去,统统给我滚去罚扫学院,不扫完不许回家!”

  “……是。”

  李司吸了吸鼻子,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始作俑者张牧却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

  他们三个被连坐惩罚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虱子多了不痒。

  就连明瑾这种会在爹娘面前装乖的,也早就不怕老丁头的威胁了。

  等丁弘毅走远,他又捅了捅坐回座位上的李司:“喂,你听到明瑾刚才讲的没?那天你不是跟他一起出城的吗,后来可有见过那号人?”

  闻言,明瑾也抬头望向他。

  要说自己被救上岸后,身边唯一有可能跟那位青年有交流的,应该就只有同行的李司了。

  李司有点儿怕被丁弘毅发现,但又不能不搭理朋友。

  踌躇一番,他只好用书掩着嘴,侧头小声回答张牧:“没啊,当时人太多了,我和明瑾走散,一开始都没发现是他掉水里了,还趴在船上看热闹呢。”

  明瑾没好气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靠谱。要是指望你,我早成水鬼了!”

  李司憨憨笑起来,挠头道:“我太笨了,不会水,对不住嘛。”

  张牧毫不客气道:“是够笨的。”

  扭头看见明瑾还在写东西,本不欲搭理的张牧又好奇凑过来:“不是,你到底在写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吗,写情诗啊。”

  明瑾的唇边带着一丝笑意,低声念道:“昨儿在家中一本旧书扉页上看见的,也不知道是谁题的诗,‘中和癸卯春三月,洛阳城外花如雪。……路旁忽见如花人,独向绿杨阴下歇。’中间那一列看不清了,不过,你不觉得这几句很美吗?这景象,就跟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张牧敬畏道:“你居然还会在家看书?自.虐啊!”

  明瑾怒道:“这是重点吗?”

  张牧哦了一声,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明瑾口中的“他”,就是那个他只见过一面、还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心上人。

  他立刻直起身子,匪夷所思地瞪着明瑾,觉得这小子怕不是被下了蛊吧?

  仅仅一面之缘而已!

  那男人到底长了个什么狐媚子的模样,叫他兄弟这么神魂颠倒?

  明瑾对张牧的想法浑然不觉。

  他仍沉醉于诗词营造的甜蜜气氛中,周身仿佛漂浮着能腻死人的甜蜜泡泡。

  李司的反应总比正常人慢半拍,所以暂时还不太理解状况。

  但他觉得有喜欢的人了,这总归是件好事,于是也替明瑾高兴起来,说:“希望你能心想事成。”

  “谢谢,”明瑾谦虚道,“虽然我跟他都是男子,成不了亲,但如果在一起了,会给你们发喜糖的。”

  “不是,你来真的?”

  张牧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些许。

  他觉得这俩人都疯了!

  尤其是明瑾,这才只是见了一面就想着发喜糖,等日后找到人,明瑾是打算把他老明家那点家底都巴巴送给人家吗?

  但张牧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身处课堂,这一声叫唤出来,吓得明瑾和李司当场变了脸色,扑上来要捂他的嘴。

  一再被挑衅的丁弘毅终于忍无可忍。

  他啪地合上手中书册,大步走过来,先是用一种看蠹虫的眼神冷冷瞥了张牧一眼,在对方慌张的神情之中,视线竟径直掠过了他,在明瑾又惊又怒的注视下,劈手夺走了他写的东西。

  丁弘毅扫了一眼纸上的字迹,脸上露出讥讽之意:“明家的大少爷,连尊师重道四个字都不懂,还知道看《秦妇吟》呢?”

  明瑾有些不理解丁弘毅的意思。

  他昨天只扫了一眼开头,觉得这几句诗很美,就记下来了。

  难道这不是情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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