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用美人计(104)

2025-11-21 评论

  唇舌纠缠,他紧绷的身体也在谢逍怀里一点一点松懈下来。

  许久,被亲迷糊了的晏惟初迷蒙睁开眼,与他对视的那双眼睛像一汪深潭,沉不见底,掩盖了其下所有的深涌。

  谢逍最后在他唇上轻轻一吮,放开了他。

  “在这里待着吧,别到处乱跑,我去办差了。”谢逍轻道。

  “表哥,”晏惟初唤他,“你明日会来看我吗?”

  谢逍点头:“会。”

  晏惟初被哄好了:“你办差归办差,每日都得来看我,我不传你你也得自己来。”

  谢逍做保证:“好。”

  谢逍离开。

  晏惟初坐回去,摸着唇发呆片刻,轻声笑了。

  *

  接下来半个月,整个江南官场大动荡,下狱的先是商人,之后牵扯出背后的士绅,再是地方官员。

  晏惟初的决心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历代皇帝南巡无不是为来笼络这些能为他们歌功颂德的地方士绅,唯有晏惟初,他是来杀人的。

  一批又一批的人下狱,审清楚了便拖去斩首为后面的人腾地方节约粮食,无论什么身份,只要参与过勾结倭寇者,一个不留。

  非是晏惟初杀人上瘾,不在这边大开一次杀戒将这些人震慑住,他后面想做的事,无论是清丈土地还是开海禁,都很难推行下去。

  那日来参加宫宴的地方官员皆被扣在了清江府,众人这才惊觉,当日的大宴其实是皇帝为他们安排的一场鸿门宴。

  这边的布政使也被推上断头台的那日,晏惟初将所有随行官员一齐带去旁观,让他们跪着观刑。

  高台上,皇帝端坐御座,面色肃杀。

  文武官员按品级跪于台下,噤若寒蝉。

  正午的阳光刺目,却带着刺骨寒意。

  行刑前先下谕旨,刑台上的犯官只要交代出下方跪着的人里还有谁背后与他们有勾结,可以一命换一命。

  一片哗然。

  台上台下,至此你死我活。

  很快便有数人被点到名字高呼冤枉被拖了下去,无论冤屈与否,审了再说。

  一片死寂中,有御史跪着出班上前,扑倒在地,高声疾呼:“陛下岂可如此草率行事,纵容互相攻讦诬陷攀咬,因莫须有之罪擅杀大臣、屠戮士绅!如此暴戾,必留千古恶名!”

  “今日陛下可因猜忌杀他们,明日又会因何事诛我等?长此以往,朝堂之上还有谁敢尽心为陛下办差?陛下此举,是在自断股肱,寒了天下忠良之心!”

  御座之上,晏惟初始终面色冷漠,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谢逍站在下方,他是除那些亲军侍卫外,唯一一个得特旨不必跪的在场官员。

  此刻他微仰起头,看向高台上面容在光影里几近模糊的晏惟初,心里忽然生出一阵不适。

  他好像终于真正意识到了所谓的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究竟是何意思。

  他的小夫君孤单坐在那里,明明还是爱笑爱闹的年纪,却要被迫承受这些。

  不愿杀人,但不得不杀。

  被千夫所指,也无处辩解。

  心疼像藤蔓一样自谢逍心底疯长,密密麻麻地占据了他整个胸腔。

  晏惟初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带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御前失仪、冲撞朕躬,拖下去。”

  那御史瞠目愤极,跪直起身,振臂高呼:“昏君!你如此倒行逆施,必遭天谴!今日你铸此冤狱,他日史笔如铁,必让你遗臭万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朗朗乾坤,自会有公道!我就在地府睁眼看着,看这大靖江山如何败在你这昏君手里!”

  几名锦衣卫上前,试图堵住他的嘴按下他,这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遽然爆发,猛地冲开了身前的锦衣卫,爬起来,竟是冲着御座撞了过去。

  一道剑光闪过,快得超出所有人的反应。

  狂奔中的身形以滑稽姿势生生止住了冲势,那些叫嚣的话语也戛然而止,这御史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了穿透自己胸膛的剑尖。

  “昏——”

  最后一个字再没机会说出口,谢逍的剑用力抽出,他也轰然倒地。

  先前因那些煽动之言而躁动沸腾的气氛瞬间凝滞,无一人再出声,全都在这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晏惟初一步一步自御座走下来,目光扫过下方瑟瑟发抖的群臣,冷然道:“还有谁想同他一起去地府看看,朕的江山会不会亡?”

  无人敢应答。

  “行刑吧,都给朕抬起头好好看着。”

  刑台上人头一个接一个滚落,被迫近距离围观这一幕的官员当中有承受能力差的,很快面色惨白、干呕不止。

  晏惟初没再理会他们,转身面向谢逍,看到了他脸侧方才抽剑时溅上的污血。

  谢逍也在看他,眼瞳里清晰映出晏惟初此刻傲然洒脱的面庞。谢逍目不转睛地看着,甚至贪恋他这一刻的神情。

  这个瞬间晏惟初忽然笑了,众目睽睽下他抬手,捏着自己龙袍的袍袖轻轻擦上谢逍的面颊,自若帮他拭去了那些污秽。

  他的表哥,还是要这样干干净净的才好。

  作者有话说:

  群臣:杀人还要诛心,瞎了狗眼。

 

 

第67章 表哥他……哭了

  “你们昨个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昨日一颗人头正好落下来滚到老夫面前,死不瞑目那种,满脸的血瞪着老夫,老夫做了一整晚的噩梦,真是害苦了老夫……”

  “谁跟你说这个,我说的是陛下,陛下和那位定北侯!”

  几人窸窸窣窣交换眼神,声音压得愈低。

  “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陛下拿自己的袖子亲自为定北侯擦脸上的血,大庭广众下也不避讳,那可是龙袍!真是——”

  “伤风败俗!”

  不知谁鄙夷骂了一句,众人纷纷表示认同。

  “实在不堪入目、有伤风化,陛下此举,真是丝毫不顾及自己和朝廷的脸面。”

  “可不是,陛下那眼珠子都快黏到定北侯身上了,哪还有半点帝王威仪。老夫早就觉得他们不对劲,上回在平川峪,老夫可是亲眼看到那定北侯一来就冲到御前抱住了陛下,那也是光天化日之下!”

  “定北侯这是要做那佞幸吗?他怎能如此怎敢如此!陛下这般离经叛道,屡次不听我等劝谏,定是被他给带坏的!”

  “武夫就是这般粗鄙!没见他三番两次公然在御前动刀动剑,当真有恃无恐嚣张得很!再如此下去,陛下受他谗言魅惑,愈发昏聩任由他摆布,这朝堂上哪还有我等说话的份,这个天下早晚得改姓谢!”

  “这还了得!”

  “这定北侯不是娶了个男妻吗?陛下亲自将安定伯世子赐给他,现在他们这样又是何意?”

  “怕不是这安定伯世子就是个幌子,为了遮掩陛下与那定北侯私相授受暗通款曲那点事吧。”

  “陛下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一番哀叹后,有人神秘兮兮道:“实则不然。”

  “出来这么久,你们有谁见过那位安定伯世子的真容吗?你们就没怀疑过究竟是否真有这么个人吗?”

  石破天惊的一言令众人瞠目。

  “怎会没有?当日侯府大婚,你我可都是去了的……”

  “那也没见过那位侯夫人的脸,他不一直戴着凤面吗?”

  “话又说回来,安定伯自从多出这个儿子后就得了陛下重用,他夫人还是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渭南王,之后又是进内阁又是做巡抚,陛下也是看重得很,这一家子的身份都有古怪!”

  “我就直说了,”先前说话的那个捋着长须,“什么安定伯世子,从来就没有这么个人,我可是听到确切消息了,那就是陛下本人!”

  嚯!

  这可比陛下抢人夫婿暗度陈仓还劲爆些。

  “此言当真?!”

  “我看着像,那日侯府婚宴上,我远远瞧着,就觉那安定伯世子的身形颇为眼熟,竟没想到那就是陛下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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