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用美人计(17)

2025-11-21 评论

  之后便只等其他人决出终场的对手,他没兴致一直在观阅台待着,回去了枕流栖暂歇。

  先前他派去送苏凭回家的随从已经回来,告知他那些锦衣卫冲进苏家逛了一圈便走了,没有动苏家人,不知究竟是何目的。

  苏家人却是吓坏了,他们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毕竟锦衣卫办案,哪怕是亲王贵胄来了都不需要解释交代。

  谢逍却似想到什么,眉心蹙着,神色略沉。

  晏惟初身边扮作小厮的太监顺喜过来,恭敬与谢逍行了个礼,笑着说:“侯爷,我们世子想请您一块用膳,当是谢您先前出手为他解围。”

  谢逍只想安静歇一会儿:“世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先前的事只是举手之劳,原也是我家中小弟惹事在先,你回去跟世子说让他不必一再言谢。”

  顺喜没肯走:“侯爷,我们世子很是仰慕您,伯爷在家中时便总拿您的事迹教导世子,世子耳濡目染一直惦记着您。今日世子特地来这里,本也是想当面一睹您的风采,还请侯爷赏个脸。”

  这顺喜是赵安福的徒弟,十分机灵伶俐,赵安福身为皇帝大伴有些打眼,晏惟初便将他这徒儿带了出来,他办起晏惟初交代的差事果然不马虎,屁话张嘴就来。

  连安定伯也抬了出来,谢逍不好不给长辈面子,只得应允:“你带路吧。”

  晏惟初早先就已回到望轩里,设宴只等谢逍过来。

  听到推门声,他站起身,欣喜看着走进来的谢逍:“表哥,你来啦。”

  对上他秋波含笑的眼睛,谢逍的目光微微一滞,心里忽地生出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感,片刻才轻点了点头。

  晏惟初笑着伸手示意:“坐吧。”

  谢逍走过来,在他对面位置坐下朝外看去,望轩这里视野宽阔,前方鞠场尽收眼底,是个好地方。

  桌上摆满膳食点心,晏惟初拎起酒壶为谢逍斟酒,说道:“我过来得早,他们给我安排的这个地方位置好一些,我运气真不错。”

  谢逍视线收回,问他:“先前不是说要尽力一试,为何不下场?打算放弃了?”

  晏惟初乐呵呵地道:“表哥还记着呢?我就是胡言乱语的,我看了你在场上的英姿,有自知之明。”

  谢逍却说:“不试试就放弃,安定伯之前是这么教你的?”

  好凶啊。

  晏惟初腹诽着。

  其实谢逍的语调很平常,只是他家中弟妹多,习惯了以兄长身份教导别人,晏惟初既然称呼他一声表哥,他自然也说得一二。

  晏惟初想的却是,他这表哥要是见到自己本尊,也能这么说话那就有意思了。

  “好嘛,我知道了,”晏惟初乖乖听话,“等下午最后的夺筹赛,我再下场好了。”

  谢逍扬了扬眉,竟没想到晏惟初要参与夺筹赛。

  那些纨绔们玩得花哨,将赛制设置得也复杂,最后获胜的队伍中得筹最多者还须接受其他人一对一的夺筹赛,全部赢了才能拿下今日的头筹,那柄青霜剑。

  当然,欲意夺筹者须在一刻钟内拉开三筹以上距离才算夺筹成功,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晏惟初笑着解释:“我不想跟别人比,就算输也只想输给表哥你。”

  他们面对面坐得近,谢逍这才注意到这小郎君的眼睫似乎格外浓密纤长,不经意眨动时在光里有如蝶翼轻扇。

  他忽而忆起初回京时在浮梦筑的那一场风月事,其实不值一提,却总在不经意间想起,尤其那时在黑暗中隐约窥见的那双眼睛,与面前这一双仿佛如出一辙。

  他鬼使神差地便问出口:“世子去过浮梦筑?”

  晏惟初心头一动,他还以为他这表哥早把那夜的事忘了。

  “浮梦筑?没有啊,”晏惟初神情里流露出些许困惑,“为何问这个?我倒是想去见识,可惜那里已经被锦衣卫查封了。”

  “没什么,”谢逍的视线转开,捏起酒杯将温热酒水倒进嘴里,放下时岔开了话题,“以前玩过击鞠吗?”

  晏惟初似是而非地说:“以前在老家,每日游手好闲,除了击鞠也没别的好玩的了。”

  他说得倒也不假,之前他被软禁在西苑,摄政王与谢太后总以为他玩击鞠是小儿心性,其实他是在借机练兵,靠着一支只有三四十人的杂牌兵,他最终成功逼宫拿回了皇帝大印。

  如今以锦衣卫为首的亲军卫上下都换成了他带出来的那些自己人,但这还远远不够。

  “表哥,”晏惟初的嗓音清亮,与他之前召见谢逍时刻意压低的音色很不一样,“你的表字是明昭吗?”

  谢逍颔首:“嗯。”

  “明昭朗澈,玉立风清,”晏惟初喃喃,“挺好。”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谢逍:“表哥,外头人说起你总是极尽溢美之词,说你是玉面修罗、天神下凡,我原本不信,如今亲眼见到了,才知道外头那些传言当真半分不虚。”

  谢逍听得有些微妙。

  先前那小厮说的仰慕,他原以为只是客气话,但这安定伯世子看着他时眼中的热切钦慕却又不似作伪。

  谢逍问他:“玉面修罗也算是溢美之词?”

  “自然是,表哥功勋彪炳,我亦佩服非常,”晏惟初认真说道,“若是那些蛮夷当真敬畏你如修罗鬼刹,为何不算?何况玉面二字,也是夸赞表哥你模样生得好,长得好还能征善战,这是顶级溢美之词啊。”

  谢逍并非没有听过别人夸赞自己,相反他自幼便是天之骄子,那些无论真心称颂还是假意恭维的话他听过太多,但都不如这小郎君这样用词直白。

  也并非轻浮孟浪或是油嘴滑舌,晏惟初的目光过于直率热忱,谢逍哪怕并不以为然,一时间竟也生出了一种不知如何回应的荒诞感。

  但也只是一瞬,他很难得地扬起唇角,转着手中酒杯,语气轻快了不少:“你这般会说话,先前面对我三弟时,怎会单方面受他欺负?”

  晏惟初想着自己这表哥笑起来更好看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他继续给谢逍倒酒:“别说他了好不好?”

  那便不说吧,谢逍本也是随口一提。

  晏惟初放下酒壶时又问他:“表哥,你这样好,陛下却将你强留在京中夺了你的兵权,你心中会有怨恨吗?”

  谢逍微微挑眉:“你胆子挺大,还敢妄议陛下?”

  “反正这里又没外人,”晏惟初快速眨动了一下眼睛,“出去了我就不说了,我就是替表哥你可惜,外面那些人我刚看了都远不及你,你却要被他们牵连,陛下因为忌惮武勋势大而防着你,对你真是不公平。”

  谢逍的神色坦然:“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习惯便好。”

  “我才不信那一套,”晏惟初轻哼,“我父亲也说过,陛下要立威,迟早要对这些高门勋贵动刀子,就不知道会从哪一家开始,镇国公坐镇边关,宁国公执掌京营,总不好动他们吧,其他那些你说选哪家比较合适呢?”

  谢逍听着颇觉怪异:“安定伯世子,这是你能议论的事情?不怕祸从口出累及家族?”

  晏惟初似乎有些没心没肺的:“随便聊聊嘛,我在家里时,父亲也偶尔会跟我聊起这些。”

  谢逍问他:“万一陛下就选中了你们安定伯府怎么办?”

  “那不可能吧,”晏惟初压根不信,“我父亲早就无官一身轻,家里也没什么人了,伯府都没落多久了,拿我们开刀能震慑得了谁?柿子挑软的捏也不是这样挑的。”

  谢逍了然:“所以你是学你父亲,低调藏锋,在外面宁可忍耐被人欺负?”

  “都说了不要提了,”晏惟初无奈讨饶,“表哥你行行好吧,不要抓着这事不放了,下次我会放大胆子的。”

  谢逍拆穿了他:“你胆子也不小,真胆子小的人哪敢随意议论朝堂事。”

  晏惟初认真受教:“以后再不敢说啦。”

  他又想给谢逍倒酒,被谢逍拒绝:“你想故意灌醉我,之后到场上好让着你?”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白芥子 先婚后爱 情投意合 甜宠文 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