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用美人计(52)

2025-11-21 评论

  众人一番介绍便落了座,席间推杯换盏只说家常,气氛十分和乐。

  晏惟初看出这一家子比镇国公府那些人性子好,对他们更高看一眼。

  像江家人这样举手投足间豪迈但不失风度礼数的,才真正是有名门武将之风。

  当然,也或许因为谢家那些有真本事的人都在边关,他还没见过,想来百年公府也不会都是那样的酒囊饭袋。

  酒足饭饱又喝了一盏茶,江道衍指使江沭带晏惟初去园子里逛逛,晏惟初心知他是有别的话要跟谢逍谈,倒也知趣:“表哥,你跟舅舅他们聊吧,我和阿沭去后面逛逛。”

  谢逍点头,叮嘱他将狐裘披上,别着凉了。

  江道衍带谢逍去了自己书房,就只他们两个,没让其他儿子跟着。

  关上房门,他的神色严肃了几分,开门见山问谢逍:“济州、豫州的事,你这边办得如何了?”

  谢逍心知他会问起这个,实话道:“放地比圈地更难,要低调处置,不让人察觉端倪,扫尾干净不留下把柄,只能慢慢来,急不了一时。”

  江道衍闻言脸色更凝重了些:“就怕今上这个性,等不了我们慢慢来。”

  摄政王一系的勋贵圈了直隶十几万顷田地,便死了上万人,那他们呢?

  即便他们手握边镇重兵,今上的手段却让他们不敢赌。

  谢逍自然比他舅舅更清楚,当日锦衣卫毫无预兆地闯进苏家查案,他已有所警觉。

  苏凭已逝的父亲从前是他祖父麾下参将,叔父又是济州都指挥佥事,在他婶娘的兄长济州都司指挥使手下当差,当初的事情这些都是参与知情人,真出了事一个都跑不掉。

  他祖父外祖当年虽是逼不得已,但做了便是做了,皇帝若以此为借口对他们动刀,除非他们真的反了,否则就只能引颈受戮。

  他安慰江道衍:“也不用太焦心,至少现在陛下应该还不打算动我们。”

  “我知晓,”江道衍说,“陛下才杀了那些人,短时间内不会再这样大开杀戒第二回,但这剑悬在脑袋上,我总觉得不得劲。不过陛下命你出任京营总兵,又不知是何意,安定伯那边……”

  “安定伯并不知晓当年之事,”谢逍摇头道,“世子他是陛下亲表弟,陛下特地将他过继到安定伯名下用以牵制我,但这桩婚事也的确给我松了绑,陛下对我不再那般忌惮,总归是有好处。”

  江道衍不知道该如何评说:“就是苦了你,你当真决定不纳妾不生子嗣吗?”

  谢逍的神色无波:“若能换镇国公府无忧,倒也无妨。”

  江道衍始终还是觉得这事难以接受,又想到先前在饭桌上谢逍对那小郎君的体贴殷勤:“你和世子……”

  “我愿意的,舅舅不必忧心这些。”

  谢逍不愿多提,也许换个人他确实会有不甘心。

  但这几日他过得十分快活,这样的日子若能一直过下去,仿佛也没什么所谓。

  园子里,江沭领晏惟初沿塘边长廊散步,与他闲聊:“淳哥,你与逍哥几时认识的?逍哥他也才回京不过半年吧?”

  “这就是缘分,”晏惟初笑问,“你不叫他表哥?”

  江沭摆摆手:“表什么哥啊,一表三千里的亲戚多了去,那哪里分得清。”

  他说罢忽然想到身边人似乎就称呼谢逍表哥,找补道:“你俩不一样,我懂的,你俩这么喊是那什么夫妻情趣,我就不插这一脚了。”

  晏惟初觉得这小子还挺有意思:“你才十五,娶妻了吗?就懂夫妻情趣这东西?”

  江沭得意道:“倒是还没有,但已经定亲了,明年就能把人娶过门。”

  晏惟初夸赞:“那挺好。”

  江沭乐呵呵地笑了几声,看看左右没人,凑近晏惟初压低声音说:“淳哥,我告诉你一个关于我逍哥的秘密。”

  晏惟初目光微动:“什么秘密?”

  江沭嘿嘿笑着:“你别看逍哥他现在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小时候他可比云姐姐胆子还小,还爱哭,摔倒哭、打雷哭、天黑不点灯也哭、被兔子撵都能吓哭,我三岁时声音高一些,能把八岁的逍哥吓得泪眼汪汪,那会儿我姑母时常怀疑他跟云姐姐是不是生反了……”

  晏惟初有些诧异,不怎么信……表哥幼时是这样个性的?不能吧?

  “不是说他五岁就能挽强弓吗?这么娇气能行?那他十五岁还敢请缨上战场?”

  江沭道:“是能挽强弓啊,但一边拉弓一边哭你见过吗?逍哥他就那样。后来我就不知道了,他也就在肃州待过两年,我猜后来他心性变了,是因为姑母没了吧。”

  晏惟初抬眼,看见前方走过来正找他的谢逍。

  江沭赶紧闭了嘴。

  谢逍走近,见晏惟初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有些疑惑。

  晏惟初看着他,眼睫很慢地眨动了几下。

  表哥,哭包吗?

  有趣哦。

 

 

第38章 你表哥不爱你

  未时末,谢逍与晏惟初告辞回府,留下谢云娘在这边小住几日。

  上车后见晏惟初一直不出声地盯着自己,谢逍问他:“做什么?”

  晏惟初满眼好奇:“表哥,你最后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谢逍想了想,回答,“母亲去世时。”

  果然是这样,晏惟初追问:“后来为什么不哭了?”

  谢逍奇怪道:“长大了为何要哭?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

  说你就说你,你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谁跟谁一样啊?

  晏惟初那点怜惜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不信,你祖父去世时你也没哭?”

  谢逍摇头说:“我祖父不喜子孙哭哭啼啼,没必要。”

  晏惟初又问:“那再上一次呢?是什么时候?”

  谢逍沉默了一下:“不想说。”

  哦?这是不好意思了吗?所以那之前真是哭包一个?

  傍晚时分又下了雪,天黑得也早。

  晚膳是晏惟初带回的御厨做的江南菜,手艺很不错,晏惟初还拿回了几坛雪涧春,说也是陛下赏的贡酒:“陛下说了,我和表哥若是喜欢,等明年新的贡酒贡茶送来,还赏给我们。”

  谢逍尝了尝这酒,果真跟那次在不夜坊里尝到的一样,难怪之后的酒再没那个滋味。

  “连口酒也要问你皇帝表哥讨,你就这点出息?”他目露轻鄙。

  晏惟初“哎呀”一声:“我都说了,只有你才是我的亲亲表哥,这是情趣。再说了,我问陛下讨怎么了,他好东西那么多一个人又吃不完用不完,我就帮他分担一点,这是我亲近他的方式,要不做皇帝的高处不胜寒,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那多惨。”

  谢逍却问他:“你觉得做皇帝惨?”

  “那可不,孤家寡人四个字,不就是指皇帝,表哥你不懂。”晏惟初叹气摇头。

  谢逍好笑道:“你懂?”

  晏惟初一本正经说:“我这是感同身受,陛下他挺可怜的,他也就跟我一般年纪,你以为他真想杀那么多人?做明君难,做暴君也难,被架到那个位置上了,那不都是逼不得已,别人不死死的就是他了,为了自保有什么办法。”

  谢逍难得语塞,他其实能理解皇帝的处境,只是难免对他利用晏惟初算计自己有所怨言。

  “不说这些了,”晏惟初或许觉得没意思,“表哥陪我喝酒。”

  用过晚膳,晏惟初被顺喜伺候着梳洗更衣,他刚喝了好几杯,这会儿似乎有些醉了,神情懒怠脸也红。

  谢逍坐一旁看着,问他:“麒麟卫的组建也要时日,你明日开始就要去西苑?”

  “嗯,”晏惟初懒洋洋地应道,“陛下说要先将章程制度弄出来,给那些宗室子弟的操练场、住所这些也得单独整修,明年上元节之前就要赶工出来,这些我都得盯着。年前陛下就会将诏令发下去,最迟正月底之前要将这支亲军卫组建完毕。”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白芥子 先婚后爱 情投意合 甜宠文 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