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沉沦资讯(169)

2025-12-02 评论

  “你都病成那样,还惦记让我拿你的尸首做粮食,我哪敢跟你讲。成天出去,生怕你担心拖累我,回去见到你咬舌自尽。”挽明月在曾经那个雪壳子地方踏了几步,转脸对韩临说:“我当时掉进来,满脑子都在想,我要是回不去,你一定没命了。所以我要拼了命地爬出来。”

  韩临哗啦一下扔下满怀的柴火,跳过去抱住挽明月。

  挽明月拥搂住他,在他耳边道:“隆冬的金阿林,高原的金露寺,哪一个都不好受。要知道为了养你这条命,我也付出过很多代价。我想你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什么责任。”

  韩临点头,说:“我明白。”

  旧地重温鸳梦,总要做些鸳鸯才能做的事。他们没在炕上做过,只依旧时将土炕烧得火热。但当时韩临如块冰疙瘩,此时韩临却温暖多了。

  直到行事,韩临肩背躺在火热的铺盖上,热得狠了,身上的汗渐渐将亵衣濡湿透了,连喘息打在身上都是粗热的,大张着嘴巴吸凉气,眉稍骨都热得发红。

  挽明月见他如此沉溺,倒很有成就感,翻来覆去地玩他,直待去了两回,才捞他起来,擦干了身上的汗,换上干净亵衣,重塞回被子里。

  渐渐韩临也缓过来,在被子下抱住挽明月的腰,将脸贴在他颈边,忽然道:“那时候你也是在这里同我讲了你的身世。其实最早的时候我觉得你想得太多,又没个正行,对酒色财气看得重。”

  韩临回忆着,又说:“我们确实不一样,我父母活着的时候疼我,他们死了,我在半路又遇上了不少好人。你一生下来,面对的都是那些人,你不容易,长大以后多些忧虑也正常。无论如何,你愿意把这么深的事情告诉我,是对我的信任,我很高兴。这些年来,我从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起过你的身世,你放心。”

  挽明月吻他有些汗湿的发心:“我相信你。”

  屋外并无风雪,怀中是通了心意的人,挽明月很快入梦。

  想是又提起小时候的事,他梦到深深的马舍,梦到妹妹从发紫到发青到纸白的脸。

  挽明月惊醒。

  掳掠妇女,使她们受孕,如此十多年,土匪窝中生下的孩子当然不止八个。然而小孩难养,山上药石比命还贵重,多得是生出不久便死掉的小孩。行七的儿子瘦弱,便没被安排出去掳掠,只被吩咐看管土匪并不在意的小孩。

  三四岁的孩子照顾几天大的小孩儿,结果可想而知,一个又一个的孩子在他手中死去,尸身被填去马舍沤肥。他至今都在怀疑,他晕马晕车,或许正是因为当年一去马舍,一闻见马的气味,就代表他又养死了一个小孩。

  贵重的、被土匪看中的女婴,自然没交给过行七那个满手婴儿性命的儿子养。然而土匪每日前去对女婴浑身爱抚,让行七的孩子只感到害怕、想吐。

  挽明月惊醒,瞪着深深的黑夜。他扼死了她,将她翻过身,伪装成疏于看管致死,嫁祸他人。

  如今想来,或许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比如他可以把她养大,带她逃跑,比如等不到她长大,等不到土匪下手,营救的人就来了,她可以高高兴兴地长大。毕竟危险都在未来,当时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那时的他只是一个不识字,没有姓名,整日在土匪窝给人扫地清理茅房的小孩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他不敢生病,他对活命有异常的执着,因为眼睁睁看着被劫的小少爷风寒病死,他爹可不会为了他用那些在深山几乎称得上价值千金的药。

  后来他过去掘埋下的金条,才发现那土匪窝有满山的药草,只是小时候的他不认识。

  挽明月不觉得自己做错,只是从他做出那个决定开始,他或许就再也没法正常对待一个小孩子,小孩子会让他想起那条无辜的生命。

  他也不打算给韩临知道,就像韩临所说,他们两个不一样。他也不指望韩临能理解。徒费口舌,徒增分歧。一旦起争执,或许他为图自卫,又会口不择言说伤人的话,用聪明的说辞将他的不情愿矫饰为韩临的错处,全都推给韩临。他习惯自护,韩临了解他,能忍他这一次,但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挽明月不愿再细想下去,拥紧韩临,逼自己入睡。

  中原大地的热正在逐渐散去,挽明月加紧带韩临回琼州岛。回去的路上不免又遇到老情人,挽明月一个头两个大。

  一晚回去,韩临吃着饭,忽然告诉挽明月:“总这样,我也是会不高兴的。”

  第二日也不知是气得还是怎么回事,韩临后牙肿了,挽明月找了个大夫,带他去把那无用的牙拔掉。

  拔牙叫脸肿了半边,夜里韩临去散步,回来的时候抱回了一条同样脸肿的小狗,说看它可怜就抱回来了,不同的是大夫诊断说那狗的脸是让马蜂蛰的。

  因为韩临出奇地表现出对挽明月过往风流的不悦,挽明月一方面自知理亏,另一方面,见韩临在意,总有些喜悦,这狗挽明月便没让他扔掉。

  那时挽明月也没想到,韩临变本加厉,在接下来的路上一连又捡三条,等回到琼州岛,他们已是一大家子了。

  回家第一天,卸好行李,挽明月便与韩临一起洗起那四只幼犬,挽明月任劳任怨的洗,中途却见韩临吹肥皂泡跟狗玩闹,小狗四脚并用,去扑捉圆圆的泡影,咬叫得院落闹腾非常。

  挽明月心想韩临真也不傻,不叫他养孩子,他便捡狗来宝贝,也不知是卯足劲跟自己对着干,还是认定的事即便换个法儿也得办成。

 

 

第77章 不堪回首旧时情上

  四只狗初捡来都是幼犬,合捧那样大,外观上,只有最初抱回来那只被马蜂叮肿的那只狗,满身烂墨点子,十分丑陋,韩临给他起名叫小花。其他几只,韩临给在山东捡来的长嘴细腿的狗起名叫面条,在江西捡来的狼狗起名叫小黑,在广东捡来白面的黄狗叫大黄,品貌上都生得不错,呆头呆脑的很可爱,养起来不费劲。

  可养下它们后,整个宅院忽然拥挤起来,无论到哪儿,似乎总有狗在脚下打转。小狗性活,在人脚下兜来转去的巡视这个陌生的家宅,留气味,割据领地,从犄角旮旯地方忽然钻出来,叼裤腿玩,人冷不防就要踩着它们的爪子、尾巴,踢着它们不知哪里。

  挽明月让人拴住它们,可小狗也机灵,一见绳,叫得鬼哭狼嚎,韩临看了于心不忍,第二天就都给放开,说狗太小了,先让它们熟熟家里。

  挽明月因为块头大,腿脚又不好,不是踢着小狗,就是给绊住,轻则打个趔趄,重则应对不及,摔倒在地上,老要拎着狗去找韩临要公道。

  久了韩临也觉得不好意思,便想门路,某日翻箱倒柜,找到挽明月,晃着手里的燕尾摆铜铃,出主意说:“把这个挂狗脖子上怎么样?这样他们走路就有声了,你也能注意到。”

  谁知挽明月劈手夺过,说这是我送你的风铃!亏你想得出挂狗身上这种主意去糟蹋!

  为报复韩临这样无视他人心意的处置决定,当晚这风铃挂在床帐顶,叮叮咣咣直响了半夜才停。次日中午,韩临睡醒见着那燕尾镖磨成的风摆,双眼都发蒙。

  但在狗上挂铃铛总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挽明月写信,托人订做四枚银铃铛。

  不过等铃铛打好,再由信差送到,小狗乱窜这个问题已然解决了。

  四只狗均以一日千里的速度抽条长大,纷纷长过人腿弯,屋中狗毛纷飞,家里越来越挤。有天带狗到外头散步回来,韩临告诉挽明月,说外头人见到这四只狗,说他们以后会长得威武非凡,满脸与有荣焉。

  挽明月摘着飘落到身上的狗毛,后悔怎么就心软答应他养狗。

  早前当心丢,四只狗都关在家里。可狗要是跑动不够,白天活力无限撕咬家里一切能视之物,夜里鬼哭狼嚎,因此早晚必须由人牵出去遛。恰好韩临觉少,乐意干这事。

  只是初来时狗晚上在窝里睡,天不亮衔着绳子过来扒门,搅人清梦不说,挽明月早上醒,看不见枕边人,心情很不快。晚上,挽明月常要带着韩临到海边散步消食,正好遛狗。但挽明月腿脚有旧疾,平常走路缓慢,看不大出,可若快起来,步调一浅一深的毛病便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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