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沉沦资讯(191)

2025-12-02 评论

  屠盛盛转移话题的努力显然付诸东流,韩临僵了一下,说了句那还挺可惜的。之后问新娘是怎么认识的,又怎么没来,情绪不高,吃得也不多。

  吃过饭,上官阙唤人拿来纸笔疾书,将明日的菜谱交给管家,又交代红袖带韩临去见孩子。

  红袖今天喝得多了,起身时有点不稳,韩临忙扶住她肩,听她问上官阙:“还要出去?”

  “回来取样东西,顺路吃顿饭,晚上还有事。”上官阙转身又对屠盛盛说:“雨大了,你先不要走,陪他们两个说说话。”

  说是取东西,又有谁不知道他专程回来吃顿饭为的谁。都到这个地步,韩临很想让他不要再那么冠冕堂皇,可也知道揭开了到底难堪。

  上官阙到书房去拿东西,屠盛盛领着去婴儿房的路上,韩临情绪才好了点,问孩子叫什么名字,舒红袖答说小名叫点点。

  韩临顿了一顿,迟疑问:“那不是狗的名字吗?”

  红袖语结,屠盛盛揭她的短:“孩子刚生下来稳婆抱给她看,她见到一个红皮婴儿身上沾满白点,吓得昏了过去。”

  白点自然是羊水之类,小孩都这样,韩临笑了笑,又问大名是什么,红袖说还没起。韩临说也对,毕竟孩子父亲不在。

  红袖摇头:“不,我想要你为她取名。”

  韩临吃惊道:“不合适吧?”

  红袖借着醉酒拖住他的手臂,说怎么不合适?

  这次一回来她就有些反常,见她想让自己为她女儿起名,韩临提起的心安稳放下,笑着说:“那我回去可得好好想想。”

  到了房间,韩临笑着说我倒要看看这个吓晕她妈的点点是什么样的,扭头就见摇篮里滚圆白皙的娃娃,睫毛弯长,小鼻子小嘴,不免赞叹了一声:“好漂亮的小姑娘。”

  屠盛盛在旁见韩临伏在摇篮边,嘴角噙笑低头看,神情专注,异常温柔。

  红袖就是在这时候问的:“这次还回去吗?”

  只听韩临说:“回不去了。”

  或许是对话声叫醒了摇篮里的小东西,小孩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他,忽然朝他伸出双手。

  屠盛盛在旁边说:“她要你抱。”

  三个多月的孩子又轻又软,韩临抱得非常小心。

  红袖又说:“这次回来可不可以不要走了。”

  韩临失笑:“我废了一只手,留在这里也没用。”

  红袖紧跟着道:“怎么没用,你可以帮我带小孩。”

  屠盛盛听得眼皮直跳,解围说她喝多了发疯。

  韩临一时回不上话,小孩看他右耳亮亮的,先是想去扯他右耳的银圈,被韩临偏头避过,她白软的手便兴致盎然抓着韩临的脸扯,嘴里开心得哇哇乱叫。

  红袖挑挑眉尖,说:“不对吗?”

  韩临失笑说对的,开始对点点做鬼脸,又说:“你要是忙了,可以把她放到我那里,不忙了再接走。”

  红袖问:“你要去哪里,荆州白家?茶城?还是临溪?”

  韩临没有在意她酒醉下的咄咄逼人:“无论我在哪里,你都可以找我帮忙。”

  红袖又问:“唯独不可以跟我们一起?”

  谁都知道这个我们里包含上官阙。

  韩临还是心平气和地逗孩子玩,话却说得没留多少余地:“你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

  舒红袖说:“我小的时候你也没陪过我。”

  她提起这个,韩临想起当年因为种种流言而疏远她,将小孩放回摇篮里,伸手摇着,轻声说:“那以后我多来看看你和孩子,好不好?”

  “那你怎么赶在满月宴前一天来?”舒红袖尖声道:“你说得好听!”

  小孩本来快被摇睡着,听见娘亲尖叫,吓得啼哭不止。

  孩子哭闹不止,舒红袖走过去抱起小孩,屠盛盛当她是去哄孩子,却见她走到窗前推开了窗。

  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她抱着襁褓中的小孩,只是低头看楼下。

  韩临吓坏了,忙上前夺抢,所幸她只顾望向楼下,孩子抱得不紧,韩临动作又快,当即就把点点抢过来,交给屠盛盛,叫他带孩子先走。

  随后韩临用肩挡住半面窗,好脾气地握住她手臂,柔声说:“你喝多了,先去休息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喝这么多吗?”红袖掀了面具,露出残破的半张脸,说:“那个瘸子在火场里埋伏了霹雳弹,有碎片扎进我脑子里,天一阴就头疼,只能靠喝酒熬。”

  面具下的脸忽然就露在韩临眼前,韩临下意识要别过头,却被舒红袖紧捧住脸,逼他看自己。

  眼泪流出眼眶,在洁净光滑的皮肤上顺直流淌,却忽然遇到疤痕,一时间爬得蜿蜿蜒蜒,舒红袖说:“你都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多绝望,上官阙说那幅画上涂满了松香粉,松香粉遇火烧得好快。我们当时都以为连你的一幅画都没留下,从没想到你一个人在别处安宁地活着。”

  疤痕和痛苦扭曲了舒红袖美丽的面孔,她两眼中情意与恨意更迭,大叫道:“你明明活着!你不想养我,当初为什么要救我?我死在教坊司的火海里,跟死在那个瘸子布置陷阱的火场里,又有什么区别?”

  韩临被愧疚压得上不来气,想去抱她,又被她狠狠推开,险些给从窗户推下去,却也不敢挪开半步,生怕她轻生。后背半身衣服湿透了,韩临都辨不清是斜扫进窗的雨水还是吓出的冷汗。

  舒红袖回忆道:“当年你就想认我作妹妹。如今你找到亲妹妹,我就又没用了是吗?”

  韩临连忙否认:“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带你去休息,好不好?”

  舒红袖摇着头,不住又道:“你是不是怨我?怨我太像花剪夏,逼你忆起旧爱。怨我粘你太紧,叫你名声扫地。怨来我的婚礼、我孩子的纪念日,致使你与那个瘸子吵架?还是说,怨有我在,你硬不下心离开上官阙……”

  门被从外推开,有人大步走进来:“不要再胡闹了。”

  舒红袖不回头,看韩临望向自己背后忽然变了脸色,继续道:“你现在是不是心里怨恨我喝多了,让你见不想见的人?”

  手刀从背后劈来,利落砍在她颈侧。

  韩临接住瞬间瘫软的舒红袖,低脸理了理她的头发,看她脸上那道疤,韩临又愧疚,又心痛,想打横抱起她叫她去休息,却忘了右手无力,还是身旁上官阙握住他腰,他才没狼狈摔倒。

  将舒红袖交给叫回上官阙的屠盛盛,步声远了,韩临顺着一壁的窗脱力坐到地上,埋头只是沉默。

  上官阙关窗:“傅池不在身边,她一个人带孩子,情绪不好。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里。”

  韩临盯着脚边面具:“我从不知道她除了破相,还落下头疼的病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上官阙捡起面具,搁进摇篮里,语气温淡:“我的话,你哪句都不想听,我又何必说。”

  韩临给他噎住,闷头又说:“要是我不在路上乱转,早过来就好了。”

  “事情已经发生,如今补救也不迟。”上官阙说完,伸出手要拉他起来。

  韩临愣了愣,还是自己撑着爬起来。

  回去的一路上心事重重,快到住所,韩临才发觉上官阙并肩相随,似乎并不急于离开。

  雨侵风寒,檐下的纱灯明一盏暗一盏,光很昏。

  走到一盏还亮着的灯下,韩临停步问:“你晚上不用回楼里?”

  上官阙说推了,红袖和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对傅家父子,对你,都没法交代。”

  自己捡回来的人,反要让上官阙费心,韩临过意不去,对上官阙说:“我给傅池去一封信,叫他事情处理完尽快回来。我先不走了,这段时间就当陪陪红袖。你意下如何?”

  沙沙雨声中,上官阙望住韩临双眼,缓缓笑了一下,道:“你知道的。”

  韩临做下这个打算,心知日后多少要同他相处,受他撩拨,很快挪开眼睛:“我留到傅池回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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