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沉沦资讯(24)

2025-12-02 评论

  那把刀因为很多原因,迟迟没有送出手,等送出手了,因为太贵重,对方收起来不肯用。

  这段时日,挽明月为韩临劈柴,做饭,喂药,换药,挽明月自己都打趣:“我好像个照顾卧病在床妻子的丈夫。”

  韩临很感谢他的照顾,竟然笑着顺着他的说辞给他补充:“倒霉的丈夫。”

  挽明月哼哼了两声:“心甘情愿的丈夫。”

  韩临哈哈笑着,笑得牵扯到伤口,又皱着脸喊痛痛痛。

  挽明月把他扶到床沿坐下,脱掉他厚厚的棉袜,按着他的两足浸到热水里,撩起烫得手直发红的热水,往韩临脚面上泼,两手搓着,为他洗脚。

  韩临的双脚是男子的脚,挽明月洗的时候不免自哀,没天理,怎么有人连脚都长得这么俊气。

  韩临小腿长,足踝瘦,虎口贴着圆润的脚跟,一手足以轻巧的圈住他的足踝,甚至能留出些空隙来。但挽明月少时给这双脚满山头追过,知道这样瘦的足踝若想,该是多有力。

  想来当年他也这样握过韩临的足腕给他正骨头,依稀记得那时也细瘦伶仃的,这么多年,人长高这么多,踝骨倒是没粗多少。

  但韩临现今放松的很,这双脚温驯的飘摇在冒着热气的水里,任挽明月摆布。

  韩临双脚冰凉,靠近了,热水就不显得那么烫,挽明月给他洗脚时细致的揉过每一个足趾,每一道足缝,脚踝圈量着玩了好一会儿,直到去搔韩临的脚心,韩临才轻轻踢水抗议——

  “你玩够没有?”

  挽明月把他双脚从水中捞起,放到膝头的干布上擦拭,笑着歪头去擦脚上的水珠,轻轻叹了一口气,显然是没玩够的样子。

  韩临知道挽明月又是做给自己看,逗自己玩,轻轻拿擦干的裸足去搔他腰间的痒痒肉。

  挽明月发痒笑着,两手准确无误的捉住调皮的两脚:“把袜子穿上再闹。”

  门上的正字写到第十三个的时候,挽明月问他:“你难道就不想出去看看?”

  “等哪天我养好了,有什么不能看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养病,要是到外面受了凉,不是白花了你的心血?你天天搂着我这么凉的人睡,多难受。”韩临围了围被子。

  挽明月找件厚衣给他披上,说今天雪停了,有太阳,穿厚点没事的。我带你去透透气,老闷着也容易生病。

  韩临思索了一下,伸臂套上衣服被他扶着出门。

  放晴的冬,天空向来是最蓝的。

  出门后韩临的情绪不错,踩在厚雪上,看蓝垂四野,闭眼吸了很多口气。待睁开眼,扭过头笑着说:“你看我做什么?”

  挽明月收了视线说没事,往前面走去,韩临问他要去哪里?他说我去看看昨晚上放的捕兽夹,又说你先别进去,在外面透透气,等我回来。

  韩临说好。

  挽明月便朝前走,一直朝前走,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走到他觉得足够远,才转过身,看向来处。

  让目力再好的人来看,木屋前等他的那个人,都已经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有他的存在,家似的木屋、落满雪的山峦、晴蓝的天、不时掠过的飞鸟,始终都是他的窗格背景。

  挽明月用牙齿咬着摘掉手套,解开衣领,望着那个模糊的人影,隔着一层薄杉,缓缓将手放到左胸膛。

  不对,是衣服太薄,手太凉。

  挽明月扣上一层夹棉的衣裳,又将手放上去。

  不对,是风吹得太大,胸口正迎着风。

  挽明月把胸前衣裳理好,甚至将手套重新戴上。隔着一层手套,冬日耐寒的数层衣服,他又将手掌放到胸口。

  不知道究竟看了多久、放了多久,他的嘴角认命似地弯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声。

 

 

第13章 闭嘴

  正字画到第十五个时,那只蛊虫像是经受了什么鼓动。几次晨醒,韩临睫毛上挂了霜,右耳的两只银环结了层冷雾,挽明月每日需运内力护着他的心脉,为他续命。救的人却迟迟未到。

  外面雪下了五天不见停,雪积过腿弯,寻不到猎物,前几日储的肉与野菜见底,烧热土炕的柴火一日比一日少。

  从前挽明月也照顾过这样一个冬天伤重的人,用尽了办法,还是没能挽留住她的性命,最终舍弃了她。

  韩临精神不济,一日里大多时候都在睡。夜里惊醒,挽明月总要叫他,听他应声才能放心。

  一晚,韩临被他叫醒,再睡不着,挽明月给他掖了掖背角,突然同他讲自己刚出江湖的那段事情,那段携带着病人的逃亡。

  “她真是个好姑娘。你总遇上很好的姑娘。”韩临笑着道。

  “所以我讲我安身立命的法门是……”

  “不要乱招惹女孩子。”韩临在他之前抢道,顿了一下,又问:“你喜欢她么?”

  屋外风雪声鬼般凄厉,挽明月扯了下嘴角:“还没来得及。”顿了一顿,他抬眼又道:“你活下去好么?”

  韩临在被褥中找到挽明月的手,拿尾指同挽明月轻轻勾了勾:“我会努力的。”

  挽明月低眼去看韩临瘦得皮包骨节的手,却发现那抹熟悉的红色又回到了他的腕上。

  前几天韩临昏迷,挽明月为他擦拭手臂,把这串红豆摘下压到枕下了。

  韩临看见他的视线,晃了晃手腕,解释:“戴习惯了,醒的时候手腕没东西,总觉得轻落落的。”

  他的手腕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这么一晃,那串曾经合适的红豆径直滑到他的手肘。

  韩临低下眼睛,把手串捋下来:“你去看了吗?那雪崩的地方能行人吗?”

  前一阵韩临就催挽明月去找出路,看看雪崩处的山石能不能走,挽明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嘴上答应。

  “没有车马,外头天寒地冻的,就算能走,你在路上也受不了。”

  挽明月嫌那红豆刺眼,直接又给他摘了下来,纳进掌心,轻声说这么麻烦先别戴了。

  韩临扒着他的手,又因为力气不够,死活夺不回来,喘着气:“那你就一个人走啊,总不能我们两个都折在这里。你到今天不容易,在长安风吹日晒那么久……”

  正说着,韩临嘴唇被一张温热的掌覆住,对方距他咫尺之遥,吐着温热的气:“不早了,睡吧。”

  雪停后,挽明月不得不留下韩临,出门去找食物,他走前韩临已经两天都神志不大清楚,挽明月喂他热水,有时要含在自己嘴里,贴着唇渡到他的口中。

  “真是折磨。”挽明月给韩临擦嘴角时喃喃自语,戳了戳韩临消瘦到内陷的脸颊:“明明刚确定对你的心思。”

  但不能不出去,总不能韩临还没冻死,他俩就活活饿死。无功而返的次数越来越多,挽明月算着余下的粮食,又看着昏迷的韩临,总是发呆,他不愿意去想万一之后的事,尽管现实已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境地。

  这天晚上,韩临久违的醒了过来,只吃了一点蛇肉,便推碗不吃了。

  挽明月拿过,将他剩下的吃掉,这已是这些日子的习惯。猎户屋中的盐巴早在七八天前就告罄,这蛇汤没滋没味的。

  睡前给韩临久治不愈的腹部伤口换药,那腰瘦到一掌便能量出的地步,肋骨贴在胸口,一起一伏的,人看了只有难过。

  韩临靠坐在床上,这天出奇的平静,开口说:“要是我咽气了……”

  挽明月正涂着草药,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就不能说你自己点好的吗?”

  “要是,我不是说要是了吗。要是我咽气了,你不要管那些纲常伦理,我的尸身放着也是放着,与其被虫子吃掉,不如……你再坚持一阵,估计开春,营救的人就来了。他们要问起来,你就说,我出去打猎,被狼给分吃了。你千万不要同我师兄讲实情,他一定会怪你。”

  挽明月将绷带缠好,回身去放药箱,寒声:“闭嘴。”

  “明月,”韩临很少这么称呼挽明月,“我不在意的,你伤势轻,只要能熬到开春……”

  “嘭”的一声巨响,挽明月摔了药箱,韩临停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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