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沉沦资讯(260)

2025-12-02 评论

  被逼清塘那天酷日当空,他满身污秽,偏偏右臂又察觉到错筋乱气的痛。他借口放生蛤蟆出门,强撑着躲去溪边,倒在湿热的水旁疼得起不来,竹篓也摔开了,粘泥的脏臭蛤蟆在身上爬来爬去。

  昏乱时他在心中劝自己,上官阙那样的人,被癞蛤蟆羞辱,迟早要算账,眼下雨降下来了,好歹不用再提心吊胆。缓了很久,他才勉强能走动路,到溪水中洗净了自己,捡起竹篓回到荷花缸前。

  他借着看大白猫赠送的小鱼,望着日渐亭亭玉立的莲花,捞蚊虫杂草,什么也不想,和自己耗,等忘掉些痛苦,再回到师兄身边,忍受过分的干预。在床上,他怕吐到师兄身上,便总要分神想些别的事,压下那样的不适,事后温存,总是喉底翻涌,便借口看荷花,下床同师兄分开。

  可是为什么,上官阙连这只粗瓷缸都要染指,逼他看到一尾红鱼,逼他又一次想起那日的落荒而逃自此欲望封尘,逼他记起浸在湖水中刺骨裂心的凉。就像从前他顺着上官阙的心意,斩断了一切退路,回京钓鱼散心,却发现满湖皆是红色的游鱼。

  入秋后雨凉,不用再搬冰块降暑,韩临提了很多回上官阙房中的床太小,总算能有几次机会到自己屋中宽敞些的床上做。

  除去门一合上就开始接吻,脱了一地衣服,开头和这些日子一样耳鬓厮磨。

  过得半晌,上官阙反应过来,停下动作扳起韩临的脸。

  还不及问,韩临低头噙住上官阙的手指,齿尖不轻不重地咬着,说:“我好像吃错了,师兄也知道,我分不太清这个药和糖。”

  上官阙皱起长眉:“韩临,别胡闹。”

  韩临半垂着眼,这会儿神智还清楚,笑着说:“我问徐仁要的,他对我不好意思,送我名贵的观景红鱼,怎么可能害我。”

  此话一出,更令人生疑。

  上官阙换手掐住韩临下颚,手指深入口腔:“吐出来。”

  韩临干呕出几缕胃酸,此时药效渐渐闷上来,不受控地,全身袭来一波颤栗,趁着上官阙一顿,翻身骑在他身上,脱离了钳制,将头埋在他颈旁,还有空笑:“怎么办,已经来不及了。”

  韩临抓起上官阙的手,要他将掌心贴在自己小腹上,歪着头得逞地笑说:“大公子算不算道貌岸然?”

  当年韩临吃了假的药来羞辱他,也是这样,嘴里没什么正经话。

  分明没了药做掩饰,在床上就乖得不像话,下了床也一副尊敬兄长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这时候头脑不清醒,还是平时兴致没到,又或是不敢说,抑或都有。

  上官阙并不知道韩临打的什么主意,他应该是想报复,但做出的事却和讨好无疑。

  到了这时候,除了做下去,也没有旁的办法,上官阙捏住下颌要眼前人低下脸。

  韩临硬着脖子不肯低头,笑着逼问:“算不算道貌岸然?”

  上官阙轻扇了一下韩临的脸,为了接吻,承认:“算。”

  韩临握住上官阙扇过自己的手,偏头吻在他掌心,又低头来缠吻上官阙,或许是药烧得口干,一个劲地舔吮他的唾液。

  ……

 

 

第106章 不好(4)

  末尾,韩临闭住眼睛,低下脸轻轻亲吻上官阙的嘴唇,起身时捂住上官阙视物的左眼,用涩哑的嗓音告诉上官阙这样会更舒服。

  临了,不间断的,有温热的东西滴在脸上,像韩临舒服得掉了眼泪。

  待到五感回笼,方觉触感粘稠不似泪水,上官阙握住眼前的手移开,见到韩临低着头,唇边溢出鲜血。

  韩临踉跄着下床,撑在盛水的白铜盆前咳血,神色麻木。

  上官阙来不及擦脸上的血,披衣下床,去拾韩临脉息,就见他两眼望着掺有缕缕血丝的水,忽然说:“你看,这像不像京师的湖,还有外头的那个荷花缸。”

  上官阙要过去推功为他平息体内乱息,他摇了摇头:“推功太慢了,你等一会儿,先听我说话。”

  又见他艰难地走向一只橱柜,拉门打开一只抽屉。

  抽屉中有两只盒子,其中一只盒子上官阙认得,是他给韩临的,里面放有致人痴傻药。

  上官阙停住脚步。

  颤抖的手打开了另一只盒子,里面装了些零碎的小玩意,有雨花石,有信纸,韩临翻了半天,信纸都散落到地上,才找出一支烟衔上。

  没找到火折子,韩临滑坐到地上,颤着手打火石,寒毒发作,冷得手抖,好几次才打着,吸了一口,仰头吐出白烟。

  那是顾莲为防万一,特意让他带回家的一支宁神烟。上官阙知道他是太疼了,才会动这支烟。

  韩临吸了几口烟,好了许多,煞白着脸对上官阙说:“师兄,帮我把地上的纸捡起来放回去,别踩脏了。”

  上官阙捡起信纸,目光一掠,望见上面所写尽是再熟悉不过的剑法,不由得愣住。

  韩临伸手来扯他的衣角,仰起粘着白稠和血液的脸:“先别看,我还没改完。”

  或许是少年同窗的习惯,看上官阙练剑,韩临总会忍不住推演应对之策,几个月看下来,他是琢磨出一些破局改正之法,只不过那是他当年的身手才能运用得了的,如今他右手已废,内息乱流,说出来也使不出,便学师父在纸上推演。

  武功讲究见招拆招,心中演练虽说也是一种办法,终抵不过据实变招。再者上官阙有过一段武功招式混乱的时期,没有结果前,韩临不敢贸然告诉他,没有裨益不说,或许还有害处。

  上官阙握住信纸,低身从背后拥住他。

  韩临抽着烟,有些缓过来,开始解释:“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我没有想要用吐血报复你。我今天的确生气了,我一生你的气,就不太舒服,头晕,心悸,胃疼想吐。”

  “我也不想这样,但好像身体也在告诫我,你太危险,我不能碰。”

  “前几次放空一段时间,不去想你的事,离你远点,也就好了,但这次有点严重。正好手里有药,我就想试着和你做些满脑子只有高兴的事,压下这种不舒服。”

  “我问过徐仁,他说这药对我身体没害处,我才吃的。我怕药效不够,还吃了双份,前两回我都很高兴,可是等到快感褪去,我眼前又有红色的鱼在游。”

  烟气一蓬蓬地向后涌,韩临的颈后好像下起了雨,雨珠不停地滑进衣领。

  韩临麻木地咳血,停了停,又吸一口涩辛的烟:“上官阙,我也是个人,我也会受不了。”

  眼皮沉似千斤,韩临慢慢说:“我没力气陪你闹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信与不信,都是这些了。”

  地上寒凉,寒毒在体内叫嚣,上官阙的怀里很暖和,运息调气镇住疼痛后,倒叫不长记性的人有些留恋,韩临吞了一口烟,到右手手背捺灭了烟,借着一瞬灼痛附赠的清醒,挣扎着起身,走了几步,栽倒在床上。

  跌入睡梦前,一只冰凉的手搭上手腕,待确认脉息运转如常,那手下滑,牵住韩临的手。

  韩临很轻地回握了一下,轻声说:“我忘疼忘得快,说不定明早起来就好了。”

  说完,韩临眼皮一垂,睡了过去。

  握着手,上官阙在床前坐到天明。

  次日清早,韩临仍在寻常时辰醒转,半梦半醒间闭着眼,和床边的上官阙分享:“我昨晚做了个还算可以的梦……”

  可能真是个不错的梦,说完话韩临静了很久,久到好像在留恋梦乡,半天,眼睛才缓缓睁开。

  上官阙想问韩临,这样好的梦里是不是没有自己,又知道不是问的时候。

  张眼望了会儿床顶,韩临把手从上官阙掌中抽出来,下床梳洗。

  镜中的脸粘着干涸的白和斑斑血痕,韩临浸湿布帕去擦,身后有步声,接着他又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韩临抬眼,见到此时铜镜映出上官阙的脸上,还有昨夜他末尾滴落的血。

  放任人抱着,韩临偏过头,擦拭上官阙脸上的污血:“你回去收拾一下吧,早上还得去医馆。”

  言语平静,手却还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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