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沉沦资讯(271)

2025-12-02 评论

  露出里衣,傅池愣住,上官阙轻咳一声,屠盛盛听声回过神,扭头和舒红袖交换了个眼神,起身叫起傅池,同韩临说我们出去看看傅欢。

  出了门,傅池没忍住问:“是那件吗?”

  屠盛盛:“是。”

  傅池一脸难以置信:“可那件不是……进坟里了吗。”

  一提起当年那事屠盛盛就头疼,压着声说:“咱们不是看见他把棺材撬开了吗,他回金陵的时候连棺材板都拆了带回来了。”

  傅池又道:“那韩副楼主知道那衣服是他衣冠冢里的吗?”

  屠盛盛无语得踢了他一脚:“知道了还能往身上穿吗,净说废话。”又叮嘱:“你别在韩哥面前提这事。”

  都知道医馆年后物归原主,过年间上官别院的门槛都险些给人踏破。

  客人到上官府拜年,多是牵了孩子过来,过年那几日太阳好,韩临常带着外甥们和唐青青傅欢在院里投壶,游戏人少没意思,便把徐家的少爷小姐也叫来。与客人同行的小孩看那热火朝天的景象简直挪不开眼,撒着娇请求父亲母亲,得了应允忙不迭跑去参与。

  孩童越玩越多,韩临搬来块板子书写计数,谁赢谁输一目了然,大家伙乐此不休地轮着投,为自己与他人掷出的结果或狂笑或尖叫,上官阙在房间同人聊事,常能听到韩临的笑声说话声。

  事情谈不拢,脾气暴躁的客人起身就走,到廊里叫孩子回家,孩子们玩得起劲,想方设法地耽搁,上官阙在旁笑着,又说起自己的条件,条清理晰地分条剖析,总能谈到想要的结果。

  从清晨玩到张灯的晚上,白天撒够了欢,孩子们回去倒头就睡,乳娘们都少见的有了空闲。韩临陪玩得尽心尽力,晚上洗过,也不嫌上官阙的床挤了,常是没聊几句话,头发还没干便睡着了。

  两三岁的小孩爱吃糖,父母担心蚀坏了牙,平时总限着量,也就过年能多吃点,但也有数。吃过饭,傅池严肃地让傅欢把手里藏的糖交出来,小女孩朝父亲耍横不成,又去向舒红袖撒娇,自然碰上了铁板,糖也被母亲要了出来,跑来把脸趴在韩临膝上哭泣。

  唤佣人撤下盛满诱惑的糖碟,韩临抚着头发哄她,半晌忽然笑起来,上官阙注意到,问他怎么了。

  韩临低脸笑着说:“我在想你小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的。”

  这几个少爷小姐多动坐不住,注意力难集中,父母为此很头疼,韩临便提出来教他们编绳。果然一坐就是很久,绳子摸够了,傅欢又起了别的兴头,还要玩韩临的头发。两个外甥瞧见了,也凑过来玩,说学了以后可以给妹妹梳头发。

  晚上父母来接,傅欢被抱走前还特意交代明天她还要来看,不许拆掉。

  上官阙在外议过事回来,打远听见舒红袖傅池二人双双教训女儿,正要问怎么了,便见韩临拆了马尾,松松系了一条凌乱松散的三股辫。

  旁听父母教训孩子,上官阙大致清楚了来龙去脉,走近去看,笑着小声对韩临说:“你小时候也系过这样的辫子。”

  临溪盛暑湿热,当年谢治山见韩临太热,晨起把弟子叫到身前,解掉马尾编成凉快些的辫子。

  韩临早给傅欢拽到镜前瞧过她一下午的成果,听了这话,质疑道:“师父绑得哪有这么松散。”

  见他不认,上官阙从头讲起:“你头发又长又多,那时候师叔担心马尾上扎辫子坠得太沉,妨碍躲剑,又怕编得太紧扯头皮疼,就松松扎了一个。和我对招,你老在地上跌滚,到晚上回去就和这个差不多了。”

  小时候屋里没镜子,这些韩临都不知道,啊了一声:“师兄怎么不提醒我。”

  上官阙道:“又不难看。”

  那时候韩临十四五岁,临溪伙食供得足,养得脸颊总算有了些许肉,缀着辫子在他跟前跑来跑去,倒很有意思。后来韩临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就再也没有让谢治山编过辫子。

  这个家里,墙砖檐角,总有许多花纹图案,小孩子们在别院疯跑,遇到了很小的发现都要去找韩临分享,比着谁发现得最多。

  有几回天色泛着青白,才梳洗过,白家的小孩牵着傅欢在上官大公子屋中找到舅舅,常见舅舅腰靠在镜前和人说话,有时拿着漆黑的墨镜拨镜腿儿,有时手上玩簪子。

  初七那日回家晚,韩临已睡下,上官阙涂过药等,亲韩临时,随手取下眼镜放在枕边,忘了收,那眼镜半夜便被翻身的韩临压折了。

  大半夜,韩临起身收拾眼镜残骸,到上官阙耳边连说了好几遍这床实在太窄了,说着说着就又睡着了。

  离别来得很快,不能空着手回去,次日韩临出门带孩子们买糖,陪姑娘们逛首饰铺绸缎庄,顺道给上官阙挑新的墨镜。下午有侍从回上官府传韩临的口信,说路太堵,孩子们又累得睡着了,叫上官阙到外头吃晚饭。

  人太多,酒楼前两条街堵死了,上官阙下车步行,月淡黄昏,河水上薄雾沉绵,打远望见身形颀长的英俊青年站在桥上,怀中抱着个小女孩。

  韩临也看到了上官阙,偏脸动了动嘴唇,他怀中的傅欢便拿眼睛在人群中找,瞧见后朝上官阙不停摇手。

  走到桥上,上官阙问起天冷怎么在外头站着,韩临说人太多了,来接你。说着手指去点点小姑娘的鼻尖,讲欢欢闹着非要跟着我。他手臂不方便,上官阙说我来吧,把傅欢接到怀里抱着。

  游人如织,街边挤满摊贩,有猜灯谜的,有捏糖人的,也有卖饰品的,二人说着话缓步前行往酒楼走,傅欢目不暇接,左看右看,指东指西,韩临一边付钱买来给她,一边向上官阙交代一天都做了些什么,讲眼镜瞧中了几款,不过毕竟是你戴,还要你过去亲自看一看。

  还说起傅欢因为被驳回了买糖的恳求,生了气,在首饰铺里和傅池抬杠,一样都没买到,才说完话,傅欢便扯扯他,指向一个铺子。

  那铺子卖的尽是姑娘用的饰品,上官阙挑出巧织的绒花、珠花、绢花头饰,让傅欢挑喜欢的,她都摇头,偏偏盯着一旁现编的花环,扯住韩临袖角不松手。

  上官阙说:“你要想清楚,真花很快就败了。”

  女孩听了,有一瞬间的犹豫,却又不舍地去看。

  韩临借来花环给她闻,说:“真花有香气,假的再长久也没有。”

  傅欢眼睛亮了亮,坚持自己的想法,等韩临付了钱,把花环戴到她腕上,她笑着把手腕举到上官阙鼻前晃,很高兴的样子。

  吃过饭回家,孩子们睡饱了,便又要兴风作浪,白天他们在外头买了许多烟花,但都不敢放,便又来敲上官阙的房门缠韩临。白家的小孩最近摸出规律,每到晚上,舅舅总在上官大公子屋里头。

  韩临本来靴子已脱了一半,这下只好认命再去系回靴筒的系带。

  这段日子,白家的两个小孩都习惯了舅舅总是花很长时间穿鞋,但此刻也是等着了急,口中嚷着要不以后别老是穿长靴了。

  上官阙低头嗅过傅欢的花环,忽然对他们说:“借我看看你们的礼物好不好?”

  一回家他们便都佩戴上韩临送的珠玉首饰,如今很乐意给人显摆,倒不去烦韩临了。

  总算绑好了鞋带,小孩叽叽喳喳,门外下人说烟花搬来了,韩临抱起傅欢出门。孩子交给傅池,他把烟花放到庭院开阔处,为他们点着长长的引线,将火折子给了佣人,快步回屋要带上官阙出去一起看。

  进了屋,只见漫天乍明乍暗,上官阙立在窗前,掌中握着残毁剑穗和琉璃珠玉佩。那枚玉佩吊坠毁坏好多年了,上官阙一直收着那些支离破碎,放在随身带的锦囊中。

  余光扫见韩临,上官阙收好残损的吊坠,要他也到窗边看烟花,又吹熄了灯,说暗处看烟花更好。

  话音刚落,庭院正中的天上炸开绚烂的锦团,仿若星河倒注。韩临没有关心远处,借光去看上官阙,留意上官阙面上是否有泪痕,观察半晌,见并无落泪迹象,才将视线移去远天烟火。

  韩临正看着,忽然给揽住腰按倒在桌上吻。

  烟花一束束窜上天,火光透过窗,一霎一霎映亮上官阙的脸,那是从小看到大,如今凑在眼前,仍叫韩临心紧的一张脸,却又是为韩临,留下了缺痕。此刻从黑夜中贸然照亮,没来得及收起神态,黑漆漆的眼瞳偏执又柔软。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徐飞白 惊悚 直男受 架空 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