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上官阙叹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失望,起身道:“叨扰了,在下告辞。”
第22章 知足
尽管眠晓晓那样不留余地地讲,尽管上官阙那样问,也仅是抱着濒灭的希望做最后挣扎。但往京师去的一路,那搜找来给韩临煎服的异药,上官阙依旧没舍得停掉。
……
这药本就是个偏方,原是借着治风寒的名头,别有居心,可两三个月下来,本效半点都没达到。
好在这别有用心的药却有几个副作用。做到一半,韩临习惯了疼,致人昏乏的一味药冒了头,勾得韩临昏昏沉沉,半梦半醒。
韩临昏睡得很沉,上官阙试过,如果不是贴在他耳边唤名字,像是幅度不大地动他,手指从衣角探到腰上抚摸腰线,他反应不过来。叫醒他后,他也不记得方才昏过去的那一段发生了什么。
其中不知哪几味药另也生了别的效,令韩临身体有了点令上官阙出奇的变化。
四月中旬在京师落脚,二人暂时住在新的暗雨楼,那之后就不能再这样胡闹,韩临有太多事要去亲自办,药不得不停。
韩临喝的最后一碗药是上官阙亲自熬的。
那晚韩临见上官阙端药进来,本是满脸发愁,听到这是最后一次,立即跳起来,一大碗全灌了。
……
从前韩临的身体里没这么软,如今这些情趣的变化,都是靠得那药的别致作用。
这古怪的药,实是想整出个孩子来。为此,上官阙才在他腰下垫枕头,不帮他收尾,想方设法把自己的东西留在韩临体内。
可上官阙观察了很久,发觉他的东西在韩临体内过夜,除了韩临拉肚子的次数多了,没有半点生芽发根结出个孩子的迹象。
可长期喝这催孕的药,韩临的身体被药引得变了。上官阙大部分时间都只能接触到韩临的臀部。韩临的臀部从前是窄平的,臀肉结实,两枚腰窝浅浅地陷在结实又瘦的腰臀上,两侧胯骨瘦骨棱棱的突出去,也是灵巧的形貌。
可随着药越喝越多,韩临的两臀先是软和了,一手抓上去,五指缝隙溢出肉,而后从前的窄平屁股也越来越满。
原本上官阙以为是自己这情人眼的错觉,直到后来,白天韩临在前头走路,一身今年年初量身做的暗雨楼新衣裳。上官阙在后头,明显看出他臀胯处的布料被撑得异常平展,都有些勒不住。
胯骨那里却还是一贯的凸瘦,处在腰线和臀的连接处,构成一道独到的景致。宽度大小,好像生来就是给人把持住,方便进入他用的。
身下动作着,上官阙伸出手掌,覆在韩临小腹上,垂着眼睛感受此处柔软的呼吸。
他曾经幻想在这里种一颗攀藤的种子,等到种子破壳,他立在攀藤旁,利用攀长出的藤蔓牵住韩临,陪他看着攀藤成长,繁衍出更多的攀藤,用责任织就的网永远留住他。
不过终究也只是幻想。
停药后,被人为用药煨出的柔软腹部和别处会恢复成怎么样,上官阙并不清楚。
……
上官阙很清楚,自己和韩临中只要有一个是女人,就不用废这么多的事情。若不是同性,或许都不需要临溪后山那半年,他们两个便能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太合适了。
又或许他自愿被韩临上,靠着这张脸,兴许也能留在他一时半刻。
可上官阙不想,他不甘居于人下。
他武功的前路堵死了,全家死了,名声差到无可挽回。
尽管别人觉得他是暗雨楼的楼主,前途不可限量,手下无数张牌,又与朝廷牵连。可面对韩临,他永远是慎之又慎的那一方。
上官阙虽落到现在的下场,却还是有血气。他不愿意伏低做小,不愿意在韩临身下。
上官阙被韩临一次又一次像保护自己的女人那样维护,已经够了,他不要真做了韩临的女人。
何况为什么都觉得感情这种东西长久?
情人能从韩临身上得到的,身体、热气,上官阙哪样得不到?
连韩临的感情,若是上官阙想,也是唾手可得的。
没有哪个情人能比上官阙更爱韩临,尽管他的爱现在不准备给韩临知道,以后也不准备。
他偶尔当然也想要韩临的喜欢,但他目前知足。
上官阙落吻在韩临眉心,嘴唇沿着颧骨往脸侧落了一串吻,最终流连于韩临右耳的耳环处。
上官阙伸指拨了拨那两只银圈,这两个耳洞,上官阙对韩临说是他缠着自己扎的。实际当然不是。
那晚上官阙灌醉韩临,用一根绣花针完成了这件事。
原本只准备扎一个的,但韩临挣扎,扎错了位置,那地方有些奇怪,上官阙便又为他补上了一个。
都传有耳洞,下辈子便会托生成个女子。扎两个,会不会更保险。
下辈子吧,下辈子,你的人和感情,我都要。
第23章 热吻
之后停药,韩临被指派出门执行任务,他心想眠楼主不愧是当世罕有的医者,诊断确实不错,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股困乏渐渐就平息下去。
但韩临心头依旧不痛快,这次不是为自己身体,是为任务的对象。他们都是犯了罪的人,杀人越货作奸犯科,罪名安得很实,被官府捉拿许久,却因武艺高强,屡屡死里逃生。
可其中大多都是曾经暗雨楼的人,上官阙接任楼主后选择离开,在江水烟治下随意杀人惯了,出去了也收不住刀剑。曾经,韩临同他们打过招呼,在一桌上吃过饭,执行过同一桩任务。
为此韩临同上官阙说过,让他去做别的,再脏再累都可以。
他们或许该死,但亲手杀死他们的人,韩临不希望是自己。
上官阙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讲你也知道现在人手调不开。
去年为救韩临,上官阙选择招安,太多人为此事叛出暗雨楼,楼中留下的好手不多。作为被救的人,杀人的事落在头上,韩临没法拒绝。
五月份,又一次完成任务,上官阙有事要忙,让他先回家等自己。
韩临其实在京师也有自己的家,十一公主刘宜晴拨了银两,让他们自己挑。
两个人的住处都是自己挑的,上官府和韩临的住处隔了半个京师。上官阙当时随着他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后来常以夜深路长为由留他住宿。上官阙总有很多理由,韩临说不过他。
林林总总算下来,自己家倒像个客店,不时去住几晚,大部分时间都在上官府。
平常相处,上官阙从不动手动脚,韩临不会有在暗雨楼被人撞见的烦恼。他又在床上体谅韩临,事前事后一样的细致周到。从正月到五月,只添了唯一的一个要求,他要韩临把脸扭过来。
他带着商量的语气,好像韩临不肯他就再也不提。
但这个要求不过分,甚至有点可怜。谁都不愿意天天对着一个后脑勺做事。
每到面对面这时,韩临就觉得自己的心里长了毒草,枝蔓狂野地生,宛如将他的戒备当做养料。
偶尔上官阙会沙哑着嗓子,说我想亲亲你。
嘴对嘴这事,在雪山的时候跟挽明月有过好多次,倒没什么的。而且上官阙唇齿间有着香片的干净味道。反正最亲密的肌肤相亲他们也做了。
韩临见他憋得实在难受,也答应下来。
可世间所有的口,一旦开了,都很难再收住。
如此,韩临的视线哪里敢再往上移,恐怕若见了他的眉,他的眼,就全都变了。
韩临惧怕变,他在这方面有些钝笨,但身体好像已经食髓知味了。有一天如常做,他突然听到自己的声音,好像是下意识的,因为舒服,因为渴求。
他师兄在解决,他又是怎么了?如此一来,心里的不痛快,身体上的快乐,他师兄的脸,三者加诸在一起,使他每次夜里到上官府都焦头烂额。
那天京城街上漫天的乌云,行人四散,韩临停下步,仰起头,等雨落下来,浇一浇他一身的烦闷。哪怕淋得他生了病,这样,刚杀完旧相识的晚上,就不用到上官府和他师兄睡觉。他没有那个心情。
但他仰脸站了半天,哪怕雨丝都没掉下来。上官阙于韩临,就是黄昏能嗅到潮气却下不来雨的夏天,每呼一口气,都觉得在向外吐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