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沉沦资讯(6)

2025-12-02 评论

  上官阙在一旁听他起哄,也觉很不中听,私下对韩临道:“这人生得书生样,一身灰蓝道服白净,却是轻嘴薄舌,十足的地痞无赖架势。”

  似乎是因为小时候在屠夫那边做学徒的事情,韩临很听不得那种话。

  起初听师兄们讲,他也要义正辞严地反驳,说他喜欢姑娘。师兄们同他关系好,也只是说笑,见他认真,便只偶尔提提。

  可挽明月讲话却与师兄们不同,他是奔着韩临发火说,给韩临说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烦他烦得要死。上官阙在他身边会管着他,叫他不要闹大了,不会出大事。但上官阙并非与他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他有自己的功要练,自己的事要做,父母和一些人的信要回。

  挽明月吵吵闹闹,连带着在上官阙面前不吵了的韩临,都又吵了起来。上官阙可是花了很多精力去教,去让韩临改掉说一堆废话。

  而这次问韩临,上官阙和临溪最漂亮的女孩子谁更好看,挽明月甚至中途换了调,语气玩味,把话尾拖得老长,很是意味深长。

  韩临抬起眼睛,一手抓过刀,疾行几步就劈过来。

  挽明月知道他火上来了,忙拔足后掠。

  两个人在路上一路打架,直打到道观门口,仍是咬得死死的。挽明月见韩临伸腿来踢自己,忙轻功一掠躲开,韩临却用力太猛收不回腿,一脚把石像给踢碎了。

  青崖道长望着那有些年份的石狮残骸发了火,次日,破天荒越了一座山去和隔壁韩临他师父谢治山商量。

  尽管谢治山一贯对韩临是表面严苛背地里娇纵,可韩临师门是给他俩祸害最严重的地方,严重的过了头,谢治山也头疼,又碍于有个两派之间切磋的名头,其中一位不是自己门下弟子,不好发作。

  最终俩师父不谋而合,认定孩子就是要敲打的,把俩人一起罚去给山下摘红豆。怕他俩又打起来,就找了送走母亲弟弟妹妹,刚回到山上的上官阙在一旁跟着。

  摘红豆枯燥得很,师父给他们人高的大麻布袋,叫他们摘满两袋子再回来。

  韩临爬上树摘,一想起这事的起因就气得脑壳疼:“看看燕子惹出来的好事。”

  韩临管挽明月叫燕子,说他天上到处飞来飞去,跟燕子似的。还借机斥责他轻浮,以此来回击他说韩临和上官阙的事,搞得好些个师兄真的来问他们两个有没有什么关系。

  挽明月摘红豆人也相当烦躁,但听见他的声还是笑了:“我怎么了?那石狮子我可没碰一下。”

  “你不往那里躲我会朝那边踢?”

  “你不追我我会跟逃命似的躲?你踹石狮子那下要是踹在我身上,我估计得躺半年。你是真舍得下腿!”

  “你不胡说我会追你吗?!”

  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又要吵起来。

  “你们两个都闭嘴吧,天快黑了。”

  上官阙为让韩临早些回去,和他们一起从大早上摘到太阳在西头。

  韩临听话地住了口,又摘了半天半天,抹了把汗,提议:“真不能把这树砍断慢慢筛吗?”

  挽明月:“你信不信我师父能整死我们,”

  韩临小心把一把红豆捧进腰间布袋,趴到树上休息:“要我们摘这为的什么?就为折磨人吗?这和往常吃的红豆饭的红豆又不一样。”

  “天竺很多地方串起这种红豆做佛珠手串。”上官阙也坐下休息,喝水的间隙答他。

  韩临从腰间布口袋摸出一粒,捻在眼前看。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釆撷,此物最相思。’的红豆是吃的那个还是这个?”

  “嗬,你还读过红豆词呀?”挽明月也坐到树荫底下去。

  挽明月记得刚认识时他好些字都不会读,还要来问他和上官阙。

  “是这个,海红豆,还叫相思豆,有毒。”最终还是上官阙回答的韩临。上官家就是做药草和香料生意发的家,上官阙从小在学剑的空隙,仍是遵从父亲的意思学了药理和医术。

  挽明月也专程向师父学过医术,甚至熟读医书。为此韩临被他惹得怒火烧到头顶的时候,曾嘲笑他怕死。

  挽明月也不遮掩,说是啊就是怕,人有几个不怕死的。况且你以后指定是要下山混江湖的,到时候对大夫说的好话呀,几箩筐怕是也盛不下。

  这厢听上官阙回答,挽明月续着道:“说起毒怎么比得过另外一种红豆,鸡母珠,那可是剧毒,不过也叫相思,相思子。”

  “奇怪,都有毒为什么要叫相思。”韩临休息够了,起来动动脖子,“难道阎王也犯相思?”

  上官阙也站起来:“说不定相思本就是毒药。”

  天将黑彻底时三人才好不容易摘满了两大袋子,韩临高兴这折磨结束了,要下树,天黑只照记忆的来,瞧不清上去时踩的树枝一早便被挽明月掰断了,摔下树崴了脚,骨头还错了位。

  闻声,挽明月忙赶过来,忙摘掉鞋袜,摸着脚腕,为他正骨头。

  上官阙还在一边不停地说你注意些啊。

  泪珠子蓦地掉到挽明月手背。

  挽明月略抬眼,借着黄昏的暮色,看韩临疼得厉害了,泪水蓄在黑亮的眼睛里。

  韩临咬着嘴唇反驳说:“可我记得那里分明有一根树枝。”

  兴是委屈,他泪涟涟的,拧着稚嫩的眉眼,鼻尖眼圈都是红的。

  挽明月楞住,收回眼来,握住他肌肉都没长几两的细瘦伶仃脚腕,此时才很艰难的意识到他比自己还小一岁,是个弟弟。

  挽明月手上放轻了力,摸准了骨位,轻声道,“待会儿会很疼,我尽量轻点。”

  一阵错骨声,韩临的骤叫惊起一片灰鸽。

  韩临仍是疼得走不了路,他抿着泪的模样有些意思,挽明月站起身揉揉他头发,说我和上官一起掺你。

  最终仨人回道观时天色黑得不行,青崖道长倒很满意他们互相搀扶,一副难兄难弟相。见三人都是疲惫模样,甚至中间最调皮的孩子还一瘸一拐,也没说他们袋中的红豆掺了不少叶子,放他们进去了。

  后来脚长好,挽明月看他一蹦一跳又被自己招的要砍自己的模样,损他:“你说你这脚,石狮子都能给你踢碎,那树又不高,怎么就崴成那副德行了?”

  没上官阙在身边压火,韩临又提着刀满山砍他。

  挽明月轻功上乘,韩临不敌,独自恼火,每次都气得和上官阙骂他。

  照旧,上官阙指点韩临方才的不足,末了,突然道:“花样过多而不精,除了轻功,他败给你理所当然。不要骄傲。”

  “别这么讲,他很厉害啊。放在别人那里,他已经是软剑啊,刀术啊,斧锤啊这些武器的高手了,”

  上官阙笑道:“三十招就能被我点破两个致命漏洞。”

  韩临有些后怕的说:“可他丢来的暗器我躲不开。”

  “他若还是贪多,不下心去专钻暗器功夫,你只消照我讲的再练两个月,他的暗器再碰不着你分毫。”

  “那是师兄厉害。”韩临伸手去拉树下的上官阙起身:“师兄上次不是说,他练得花样多,看了有益倒推吗?”

  “每样都不是多高明,看两三遍足够了。”

  “哈哈,那我去跟他讲讲,让他专心练暗器和轻功好不好?”

  “你不是天天同他吵架吗?”

  “吵着玩的,能有什么要紧。况且,除了你,其他师兄师姐都不肯同我对招了……”

  “那是看你太强了。”上官阙道。

  “强什么,不够,没多少招就被你打趴下了……这里就他能和我打得有意思点,对手当然是有来有回的好,他功夫要落下了,多没意思。”

  “随便你。”上官阙拍拍衣服,随手拿了把木剑,挽了个剑花,直指韩临,挑眉:“注意了。”

  偶尔拳脚这么闹,俩人常要被上官阙看着受罚,连坐久了,上官阙都懒得再说教韩临。摘红豆,拉磨,从山下往上搬一个月的菜和肉,这两个师父总能想出新招对付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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