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临也不顾他在揶揄自己了,心急的问:“问你呢,别打岔。”
“红袖像是不分轻重的孩子吗?”
“小屠,我说小屠。”
“小屠对红袖,不是和当年你对我一样吗。漂亮向来吸引男孩子,无可厚非。”
“那怎么能一样啊,你我年纪没差几岁,又都是男的。”
上官阙歪过头瞧他,倒是没有再接话了。
韩临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就跟着停嘴。
同上官阙洗漱完,往楼上走时,韩临还是没忍住问了:“我也不是非要拆散他俩,就是红袖真的还小……”
上官阙停步:“你不觉得你对她过分关注了吗?”
韩临没有多想:“她是我从火场里救出来的,又被我带回京城,我当然要多考虑她。”
“那你认她做女儿最好,名正言顺。”
“很奇怪啊,我就比她大十岁。”
上官阙侧过脸:“在很多人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好心。有点巧了,花剪夏和舒红袖。非议不断,对谁都不好。”
韩临嗯了一声,便低头跟在上官阙身后,思索他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这么多人,只有挽明月对他说,红袖和花剪夏不像。韩临很想相信他,可剩下人的猜疑,也都说了他们的道理,韩临一想就头疼。
正头疼着,再抬头,便到自己的房门口了。
上官阙偏身为他让开道,于是韩临只好亲手推开门,硬着头皮引狼入室。
此后好多夜,好像被上官阙赖上一样,他的床上都是两个人。
庆幸的是两个正泡在药罐子里的人,在床上做不了激烈的出格事。韩临知道这事以后也会做,但能躲一次就是一次。
夜里入睡前,韩临要点灯看会儿书,翻书时,韩临分神,眼神撇下去,便瞧见上官阙侧躺着,张着一双眼睛瞧自己,模样有点可怕的天真。
又看了一会儿,上官阙突然伸出手,去揩蹭韩临的嘴唇。
韩临合上书,问他:“你想睡了?”
上官阙摇摇头,收了手指,平躺着,把脑袋歪在韩临的胯骨旁,闭上了眼睛。
韩临心想他真的不硌吗。
一连几夜,上官阙都要来摸摸韩临的嘴唇,摸的时间越来越久,好像不觉得烦。
可韩临嫌烦了。
这晚上官阙又朝嘴唇伸来,却被捉住手腕,拦断了动作。
韩临弯身下来,往上官阙嘴唇压了一个吻。
“够吗?”
上官阙只抿着嘴唇笑。
往后又故技重施了两夜,到第三夜,韩临亲了一会儿,要收走吻时,忽然觉得后颈被一只手托住,温热的手掌强硬的将他按往,下颚被捏住以至口唇被迫张开。
这次亲完,韩临因窒息而手脚发软,要很费力才能保持坐姿,而不滑进温暖的被褥里。直觉告诉韩临,滑进被子里,就会被黑暗攫住,自身难保。
但坐姿也没能令他无恙,有手掀开腰侧的衣角,呼吸凑近了,接着,他的胯骨被人咬了一口。
韩临明白这是个预兆,于是斜脸看向上官阙,开口:“现在行房事,我们两个身上的伤都会崩开。”
上官阙轻拍韩临的后腰:“侧躺下来,我用你的腿。”
液体将韩临大腿粘得湿漉黏腻,力度很难把握。戳刺到别的地方,韩临动了一下腰,随即便被抓着按回去。
上官阙嗓音又热又哑:“不要乱动。”
等到挤得韩临腿火辣辣发着疼,上官阙的呼吸终于乱起来。
为了叫他慢一些,韩临自中段便背过一只手,往后推着他的腰。却没想到,这手临了被人扯了过去,牵引着握上了那物什,临了溅了一掌的稠浓。
正月里有很多人来上官府谈事,韩临只躺了不到十天,大多时候都抱刀站在二楼,盯着一个个进府谈事的人,拿直觉判断这人是否别有用心。他的直觉向来准,抓到好几个身藏凶器的人。在二楼盯梢,也因此看见了几个熟人。
锦城宋家的三姑娘十二月初来过上官府,随父兄探访当时还在昏迷的上官阙。那时候韩临心乱,没有注意到她,也没来得及同她打招呼。这次再见,在楼上笑着唤她宋三小姐。
姑娘拿眼寻了半天,才寻到二楼的韩临,同他招了招手。看旁边一个穿白,戴幕离的,与宋悬关系亲密,想必是那个白子。韩临识趣,没同白梦打招呼。
一楼会客室里上官阙开宴,宋悬和宋恋代父过来,商量暗雨楼地盘里赌坊的事。白子则和一些家眷一起,被安置在另一间屋里,临近中午,天上下起了小雪,韩临看了一会雪,听见内室有人叫自己。
韩临回到屋中,问本该在楼下主持宴饮的上官阙有什么事吗?
上官阙讲他们在吃午饭,他刚喝了药,没胃口。
接着他把下巴搁在韩临颈窝里,吐息痒痒地扫着韩临的耳根:“而且,我想你了。”
上官阙嗅了下韩临脖颈间的气味,又问:“最近没戴香囊?”
韩临说在船上,一起被烧了。
他最近不去青楼,也不需要用香囊遮味。
“晚上再给你一个。”上官阙扳过他的肩,反手捉住他的颚骨,凑近过来:“明天戴上好吗?”
接吻时韩临尝到了他口中的那股药味,茶水冲淡了,倒不苦,只微微地发涩。嘴唇分开后韩临喘着气,把上官阙鼻上架的黑水晶镜面呵上一层白雾。
那层白雾没散前上官阙就进去了,上官阙身上有伤,大动作会把伤口绷开,韩临自己主动迎合得更多。
起初床还撑得住,后来动作太大,嘎吱嘎吱响得人牙疼,韩临分神说:“这床要修了。”
完事,上官阙头枕在他肩头,说你真暖和。
从他身体离开后,上官阙又把他吞在口里,拿舌头含吮着。
韩临起初忙说不行,说那地方怎么能放进嘴里。
上官阙没理会他,笑着埋下了头。
韩临第一次被人用嘴,没多久就出来了。好在上官阙反应快,及时拿了出来,只有一小缕白挂在鼻架的黑水晶镜片上。
上官阙脸上那样斯文的一副眼镜,黑幽幽的镜片上流滴着自己的白色,韩临不敢多看一眼。
但那副眼镜被递去韩临下巴处。上官阙要他舔干净。
“阿临,自己的过错,自己解决。”他师兄话里夹着笑,手指插进发丝中,狎昵地摩挲着他。
阿临这称呼上官阙好久没叫了,其实当年在临溪也叫得少,玩似的叫过几次。那时候被这么叫,韩临知道他是心情好,总有种凭恃感,毫不担心师兄会生气。
镜片很冰,初舔上去,带着凉凉的甜意,而后舌尖蹭到白,咸腥味冲上鼻腔,韩临抿住口,抬眼去望上官阙。上官阙只低垂着笑眼,毫不动摇。韩临只好再次埋下头。
黑水晶镜片上的白舔净之后,留下了韩临口水的水渍。
估量着时候,上官阙擦着镜片上的涎水痕迹,说他得下楼去主持宴饮。离开前上官阙捏着下巴吻了一吻韩临,让他自己清理一下。
韩临应了,但没动,埋头睡了过去。
估计是满室未处理的味道,让韩临梦到了七八年前的临溪,石楠开花的季节。
自从到了临溪,每逢三月,韩临都恨不得把鼻子塞起来,只为不闻那满山臭烘烘的味道。
说实话他在乡下,养猪养鸡,路上还有牛粪,也是闻惯臭味的人了,可刚来的一段时间,只一开窗闻到石楠花香,就想干呕,臭到影响练功。
韩临对石楠花恨了好几年,那年二月中,曾一度跟挽明月说:“有什么方法能让这满山的花今年不开吗。”
“你把树砍了,花不久永远不会开了吗。”
韩临想了想,问:“那你说说,要是一天花功夫砍十棵,得要多久能把那一片石楠花给砍完?”
挽明月并不清楚他是认真的,以为是说着玩,就粗略算了算:“起码得两个月吧,半山腰呢。现在砍肯定是来不及,除非你熬夜砍。”
挽明月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几天后夜里到林子里拿飞镖打野兔开荤,追着追着,眼见野兔就要一头撞在树上,便见树轰地一声到了,野兔在扬尘里逃得没了影,尘归尘,便见到了勤勤恳恳又去砍另一棵树的韩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