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
酒劲上来,段令闻有些疲困,打了个哈欠,便睡了过去。
景谡回房时,便见他半躺在榻上,身上的薄被都快掉在地上。他走上前去,刚想要叫醒他,却见他眉头紧蹙,额间沁出薄汗来。
“闻闻。”景谡轻轻拍了拍他。
段令闻动了动,却没有醒。景谡便替他轻轻擦去额头的汗。
恰在这时,段令闻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待看清眼前人的身影后,才开口道:“景谡……”
“做噩梦了?”景谡坐下来,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果然,连后背也是一身冷汗。
段令闻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应该……算不上噩梦吧。
只是,这样的梦,总会让他醒来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思忖良久,段令闻抬头看向景谡,缓缓开口:“我梦到你了,这些时日,我总会梦到有关你的事情。”
经过云梦泽一事,段令闻觉得,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
他被那些奇怪的梦境困扰了很久,前段时间,他甚至想睡得少一些,就不会做梦了。可显然,那并没有什么用。
“是不是,我对你很不好?”景谡轻声问道。
段令闻道:“你……很过分。”
景谡心头一紧,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段令闻又继续道,声音有些委屈:“你弄得我很疼……还不肯停下,真的很过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也能感知到疼痛。
景谡一愣,这是在说他前世床事上……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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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喝了酒,什么虎狼之词都能说得出来[狗头叼玫瑰]
第47章 侍弄
月轮挂上檐角, 落下满院清辉。
房间内。
段令闻半倚在榻上,目光有些迷蒙地看着眼前的人。酒意未散的大脑慢了半拍, 耳尖泛起一层绯红,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后知后觉道:“我刚才是乱说的。”
重点不是这个……
但景谡的脑海中只剩下段令闻说的那几句话。
的确,上一世,在床笫之事上,他似乎很少温柔过……那时的他,仗着段令闻对他的喜欢, 理所应当地占有他的身子。每每结束后, 床上的人几乎累得半昏了过去, 却从未有过一句怨词。
景谡俯身,将一只膝盖缓缓抵在他双腿之间,欺身靠近。
他伸出手,轻抚着段令闻的脸颊, 力道不重, 却足以让他无法移开视线。两人的呼吸交缠, 距离近得鼻尖相贴。
段令闻酒醒了几分, 迷蒙的眼中透出一丝无措, 他刚才没收住口, 当着景谡的面说他床笫之事差劲,现在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他是说梦中的景谡,不是说他……
景谡缓声开口:“是我的错……”
“我……我没有怪你。”段令闻有些着急地解释, “我说的是梦里,不是你……不对,是你!嗯……这些不重要。”
他越说声音越小,好像越描越黑了。
景谡没有再追问, 他微微偏过头,极轻、极缓地碰了碰段令闻的唇角。
一触即分。
“景谡……”段令闻轻唤他的名字,他垂下了眼帘,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说服自己一般,轻声道:“反正,梦里都是假的,是吗?”
在听到段令闻问出这一句话时,景谡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翻涌的情绪有片刻的沉寂了下来,倘若他真的说出了上一世的事情,段令闻真的不会怪他吗?
怎么可能呢?
段令闻恨他……
“嗯。”景谡应道,声音与平日一样,听不出一丝异样,“梦里都是假的。”
他在欺骗段令闻,也是在欺骗自己。
他重复道:“梦里都是假的……”
话音落地,他缓缓低下头,犹如试探一般,沁凉的唇瓣轻触了一下段令闻的唇角。
段令闻眼睫微颤,似是怔住,而后轻轻闭上了眼,顺从地微微仰头,双臂无意识地攀上了景谡的脖颈,迎合了上去。
唇齿交缠,轻柔的舔舐、轻吮。景谡的动作渐渐变得急切,他撬开齿关,攫取着段令闻的气息。他的指尖探入段令闻微敞的衣襟。
“唔……”段令闻从唇间溢出一声模糊的轻吟,他抓住了景谡的手,微微移开了唇,尚未平复呼吸,便开口道:“不行……你的伤……”
“我知道。”
话落,景谡便再一次覆上了他的唇,指尖顺着衣襟落在他的心口下,轻轻揉捻起来。
只轻触间,段令闻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颤,一股酥麻感迅速蔓延至全身。
景谡的唇缓缓下移,转而含住了他的耳垂,或轻或重地轻吮啃噬着,湿热的气息扑在他的后颈。
很快,段令闻便彻底软了腰身,身体朝景谡怀中靠近,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脖颈处渐渐染上情动的绯红。
他……起了反应。
他半推着景谡,又像是渴求一般,浑身难受起来。
景谡安抚般含上他的唇,而后又渐渐往下,轻吮着他的喉结、锁骨、小腹……
段令闻身体猛地一僵,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他已是衣衫半解,而景谡却还衣冠整齐。他望着景谡半跪着,将头埋了下去。
极致的冲击下,段令闻脑袋一片空白。他仰着头,脆弱的喉结上下滚动,破碎的喘息声不断溢出。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景谡是头一回这么做。他怕弄疼了段令闻,便刻意收着。
很快,段令闻只觉得身子一软,似那春风中的柳枝,不堪承受般微微弯出了一道弧。一股无形的力攫住了他,让他足尖收紧,心神俱荡,仿佛全部的知觉都被一根无形的弦牵引着,系于一处。他想要退开,可浑身发软,连推开景谡的力气也没有。
最终,在一阵无法抑制的痉挛中,段令闻再也控制不住,他的眼前一片空白,只剩下耳边景谡几声轻咳。
景谡将他的衣裳拢好。
段令闻终于缓过神来,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景谡的唇角时,他脸上“轰”地涌上热意,连忙起身让景谡漱口,又取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他的唇角。
“你怎么可以……这样。”段令闻撇开了脸,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景谡轻声问道:“那……你喜不喜欢?”
段令闻耳根通红,装作听不见,只含糊地轻哼了一声。
然而,景谡坐在一旁,一下下轻吻着他汗湿的鬓角,又问道:“不舒服吗?”
段令闻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闷声道:“……出汗了,热。”
景谡低低地应了一声,他起身唤人准备热水。
雾气氤氲。
段令闻浸入温热的水中,舒适地喟叹一声,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桶壁上,余韵上来后,他的眼皮沉重地耷拉着,似乎又要睡去。
景谡在浴桶外,取过一旁的布巾,沿着他的肩胛缓慢地揉按着。段令闻身体微微前倾,景谡便顺势调整动作,沿着脊沟向下推擦着,水珠随着他的动作从布巾边缘渗出,沿着背脊蜿蜒滑落,没入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