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一直在杀死我的人。”
“是的,我大人。”
“不是你,我相信?”波顿的声音变的更加轻柔。“你不会用这种背叛回报我的仁慈。”
“不会,我大人,不是我。我不会。我……只是走走,没别的。”
达斯丁夫人大声说,“脱下你的手套。”
席恩猛地抬头看向她,“求求你,不要,我……我……”
“照她说的做,”伊尼斯爵士说,“让我们看看你的手。”
席恩摘下手套,然后举起双手给他们看。这不是让我在他们面前一丝圝不挂,这还没那么糟。他的左手只剩三根手指,右手四根。拉姆斯只取下他的右手小指,和左手的无名指和食指。
“私生子把你弄成这样,”达斯丁夫人说道。
“如果能让夫人高兴的话,我……我请求他这么做的。”拉姆斯总是让他请求,拉姆斯总是让他乞求。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我不需要那么多手指。”
“四根足够了。”伊尼斯爵士拨圝弄着他那绺棕色胡子,从尖下巴上伸出来像是一条老鼠尾巴。“四根长在右手上,他还能握住一把剑——匕首。”
“这些死人都是强壮的人,”罗尔杰·莱斯威尔说,“而且他们之中没有人是被刺死的。变色龙不是我们的谋杀者。”
卢斯·波顿的灰白眼睛盯着席恩,像剥皮人的剥皮刀一样锋利。“我倾向于同意。除了杀人的力量,他身体里也没有敢背叛我儿子的力量。”
罗尔杰·莱斯威尔咕哝道,“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史坦尼斯有人混在临冬城内,这是显而易见的。”
臭佬不是人。不是臭佬,不是我。他想知道达斯丁夫人有没有告诉他们关于墓窖,和那些失踪的剑。
“我们必须盯紧曼德勒,”伊尼斯·佛雷喃喃低语,“威曼大人不爱我们。”
莱斯威尔不确定。“可是他爱他的牛排、猪排和肉派,夜晚在城堡潜行需要离开餐桌。而他离开餐桌的时间只有某次上厕所时,长达一个小时的蹲坑。
“我没有说威曼大人需要自己动手。他带来300个手下,100个骑士。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有可能——”
“夜间谋杀不是骑士的作为,”达斯丁夫人说,“而且威曼大人也不是唯一在你们的红色婚礼上失去亲人的人。佛雷,你认为‘妓餍’更爱你们吗?要不是你们扣押着大琼恩,他会把你的肠子拽出来喂你吃掉,就像霍伍德夫人吃下自己的手指。菲林特,赛文,陶哈,Slates……他们都有亲人追随少狼主。”
“莱斯威尔家也是。”罗尔杰·莱斯威尔说道。
“甚至来自荒冢屯的达斯丁。”达斯丁夫人双唇绽出残酷的微笑,“北境记着呢,佛雷。”
伊尼斯·佛雷愤怒地嘴唇发抖,“史塔克羞辱了我们。这件事你们北方人最好也牢记。”
卢斯·波顿擦擦皴裂的嘴唇,“这种争吵不会解决问题。”他用手指轻轻一点席恩,“你有走动的自由。小心所走之处。否则,我们明天发现的尸体可能是你,带着甜美的笑容。”
“遵命,我大人。”席恩把手套戴回他残废的手上,然后用他残废的脚跛行着离开。
直到狼时,他仍睡不着。裹着数层厚重油腻的羊毛皮,又绕着内城墙走了一圈,他希望让自己筋疲力尽好能睡着。他的双腿冰雪凝结到膝盖,头和肩覆盖了一层白雪。在这段城墙上,冷风刮在他的脸上,融雪顺着他的面颊滑下,像冰冷的泪滴。
然后,他听到了号角声。
悠长低沉的呜咽,声音似乎悬挂在城垛上,萦绕在黑暗的空气中,深深沉浸在每个听到它的人的骨头里。沿着整个城堡的城墙,哨兵们转向声音来处,手里握紧了长矛矛柄。在临冬城毁弃的大厅和城堡里,一些领主让另一些领主安静;马儿嘶鸣;睡觉的人从各个黑暗的角落惊醒。战号声刚刚减弱,鼓声又开始响起:嘣咚嘣咚嘣咚。每个人的嘴边都低语着一个名字,在呼出的白雾中几乎清晰可见。史坦尼斯,他们窃窃低语,史坦尼斯在这儿,史坦尼斯来了,史坦尼斯,史坦尼斯……
席恩浑身颤抖。拜拉席恩或波顿,对他来说没有差别。史坦尼斯和琼恩·雪诺在长城联合起来,而琼恩会毫不犹豫地砍下他的头。从一个私生子掌握中逃脱出来死在另一个私生子手里,多么好笑!席恩会大声笑出来,如果他还记得怎么发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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