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被告方面还要传唤几个专家作证呢!”尼可拉斯话题一转,几乎是又怨又恨地说。杰里闭着眼睛赤脚躺在一张塑料行军床上,手里拿着一瓶冰啤酒。
“就我而言,他们根本无需再找什么人来作证。”隆尼凝视着下面的海水说。
“你已经受够了,啊?”尼可拉斯问。
“真他妈的荒唐!抽烟抽了35年,死了还不是活该!可还要讨个几百万,留给寡妇作遗产!”
“瞧,我说的不错吧,”杰里说,他懒得睁开闭着的双眼。
“你说什么?”隆尼问
“杰里和我估计你倾向于被告一方。”尼可拉斯解释道,“不过,我们的估计也不一定正确,因为你一向沉默寡言”
“那么你呢?”隆尼问。
“我?我还没有肯定的看法呢。杰里倒是倾向被告,对吧,杰里?”
“我没有跟谁讨论过这件案子。我没有跟谁有过不合法的接触。我没有受过谁的贿赂。我是哈金法官可以感到自豪的一位陪审员。”
“他是倾向于被告的,”尼可拉斯对隆尼说,“因为他尼古丁已经上瘾,无法戒掉这一恶习。可他还自认为什么时候想戒就能戒呢。他是戒不掉的,因为他意志薄弱。不过,他还是想成为赫雷拉上校那样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有谁不想呢?”隆尼说。
“杰里认为自己如果真想戒烟就一定能戒成,尽管他自己戒不了,别人却应该可以戒成。所以他觉得,雅各布·伍德得癌症之前,早就应该戒烟。”
“你的话大体正确,”杰里说,“不过你说我意志薄弱,我可是不能同意。”
“你说得很有道理,”隆尼说,“你自己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一定的看法呢?”
“嘿,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证词还没有全部听完吧。对!是这个原因。法律上不是说,在出示全部证据之前,我们不该先得出结论嘛,我这样说,你们二位可别见怪。”
“谁会怪你呀?”杰里说,“不过,现在该轮到你去拿酒啦。”尼可拉斯一饮而尽,下了狭窄的舰梯,朝主甲板上的冷藏舱走去。
“你放心”杰里说,“投票的时候,他准和我们站在一边。”
游艇在5点过几分回到了港口.那几位心情舒畅的渔人,摇摇晃晃地下船走到码头上,摆好姿势,和西奥船长以及俘获的胜利纪念品一起照相。最大的捕获物是一条90磅重的鲨鱼,它上了莉基的钩,由一个水手拖上了岸。两名法警集合好队伍,领着他们走出码头。钓到的那些大鱼小虾,在旅馆里显然派不上用场,被他们甩在身后。
载着几个陪审员去新奥尔良采购的那辆大巴,1小时后也安全返回。和游艇到达时一样,它也受到严密监视,一切情况全都作了记录,报告给费奇,但究竟出于何种目的,则是谁也不得而知。这是费奇的指示。他要了解情况,而他们总得干点儿事。这一天过得很慢,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那儿干等,等待陪审员们返回。
费奇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在场的只有一个斯旺森,大半个下午他都在打电话。马莉所说的那几个“木头疙瘩”已经撤回,他们的工作正由费奇派去的专业侦探接替。这些侦探同样来自毕士大的那个保安公司,从前不是在联邦调查局当特工,就是在中央情报局做间谍。查清一个年轻妇女的历史,取得满意的结果,他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1小时后,斯旺森将飞赴堪萨斯城,去监管那儿的一切。
但调查决不能再让马莉发现。费奇此刻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困境:他既要拉住马莉,又必须了解她的过去。有两个因素使他不得不继续对她刨根问底。首先,她要他停止调查时显得那样认真,那样迫切,她的历史上一定有什么至关重要的秘密。其次她的手段如此高明,居然能做到不留下任何痕迹。
马莉在堪萨斯的劳伦斯住了3年后,于4年前离开了该市。在到达劳伦斯之前,她用的名字并不是克莱尔·克里门特;在离开之后,肯定也不是。在劳伦斯生活期间,她遇到并且网罗了杰夫·考尔,而这位杰夫就是现在的尼可拉斯·伊斯特尔。只有老天才知道,这家伙此刻正在陪审团内部玩着什么鬼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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