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陪审团(178)

2025-10-09 评论

    布朗特夫人于1987年3月2日在哥伦比亚去世,亡年56岁。她没有丈夫,只留下一个孩子,时年二十有一的加布丽艾尔。根据布朗特夫人于逝世前3个月签署的遗嘱,她继承了母亲的全部遗产。
    档案厚约1英寸,费奇部下的那个侦探以最快的速度扫了一遍。遗产包括一幢价值18万美元的房屋,其价值的一半已经付清;一辆汽车;一批普通家具和装饰品;一张3.2万美元的当地银行存款单;以及价值20.2万美元的股票和证券。档案中只有两张债权人的索款单。
    布朗特夫人显然自知将不久于人世,因而征求过律师的意见。在取得了加布丽艾尔的同意之后,房屋已经售出,不动产变换成了现金。在交纳了房产税、律师手续费和法院受理费之后,所剩19.15万美元由机构代为托管。加布丽艾尔是唯一的受益人。房屋处理得十分顺利,未留下任何痕迹。律师的动作迅速利索,看来十分能干。布朗特夫人去世13个月后,一切都已办妥了结。
    他又翻了一遍档案,作了一点摘记。有两页纸粘在一起,他轻轻把它们撕开。上面的一张上盖有一枚公章。
    这是一份死亡证明。艾弗琳·布朗特博士死于肺癌。
    他跑到走廊上,立刻给上司打了电话。
    在这个电话转到费奇手上之前,他们已了解到了更多的情况。另一名侦探又把这份档案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此人以前在联邦调查局当过特工,而且还获得过法律学位,他发现布朗特夫人曾对许多反对吸烟的组织捐过钱,其中包括全美肺协会、无烟世界联合会和净化空气运动。两张债权人索款单中,有一张是她最后一次住院时的医药费2万美元。一张旧保单上有她的丈夫彼得·布朗特的名字。在书记官办公室的另外一侧,找到了他的档案。他于1981年6月去世,时年五十有二,身后留下了心爱的妻子和宠爱的女儿、年方15的加布丽艾尔。他死于自己的家中,签署死亡证书的医生与后来签署艾弗琳·布朗特死亡证书的是同一人——一位肿瘤专家。
    彼得·布朗特和他妻子一样,死于肺癌。
    斯旺森在确信上述事实准确无误后,才拨通了费奇的电话。费奇在办公室里接了电话。他锁好房门,独自一人,十分镇静地接了这个电话。斯旺森报告的内容,使他非常震惊,他已无力作出反应。他坐在办公桌旁,上装已经脱去,领带已经拉松,鞋带也已解开。他哑口无言。
    马莉的双亲全都是死于肺癌!
    他在纸上写下了这句话,在它周围画了一个大圈,又从圈上引出许多线,仿佛要把这个消息画成一张流程图,加以分解和分析。他最后总算把它和她有关裁决的保证挂上了钩。
    “你在听着吗,兰金?”在双方沉默了很久后。斯旺森问。
    “嗯,”费奇说。他接着又沉默了很久。流程图已经画得纵横交错,但去向不明,仍在原地踏步。
    “那个女人现在何处?”斯旺森问。他站在哥伦比亚法院大楼外面的寒风中,一只小得无法再小的话筒紧紧地顶着下额。
    “不知道。我们一定要找着她。”他的话缺乏信心,斯旺森明白那女人已经消失。
    又是一个长长的停顿。
    “还需要我干什么吗?”斯旺森问。
    “你回来吧。”费奇说完,突然挂断了电话。他那只电子钟上的数字变得模糊不清,他闭上了眼睛。他按摩着猛烈跳动的太阳穴,把山羊胡子紧紧地压在下巴上。他恨不得一跳三丈高,举起办公桌朝墙上摔去,把电话机统统砸烂。但他竭力控制住了自己。在这样的时刻,头脑必须冷静。
    除非放火烧了法院,或者朝陪审员休息室扔几颗炸弹,要想阻止陪审团进行审议,他已无计可施了。他们全在休息室里,那最后的12名陪审员。休息室门外站着法警。假如他们进展缓慢,假如他们必须继续在隔离中度过又一个夜晚,那么他费奇也许还能从帽子里掏出一只小白兔,设法使法庭宣布审判无效的。
    扔一颗炸弹进行威胁,倒不失为一种选择。陪审团要继续审议,就必须撤走,更严格地进行隔离,藏到一个秘密的地方。流程图流进了死胡同。他列出了可供选择的种种方案;他发现可以采取的所有残暴行动都有风险,都是非法的,而且注定会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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