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陪审团(63)

2025-10-09 评论

    人们失去了谈兴,集中精力,猛攻香烟。这时已是9点差10分,是开庭前吸进尼古丁的最后机会。
    “我想我周末准是被人跟踪了。”沉默了一会儿,尼可拉斯又开口说道。
    吸烟的动作虽然没有停止但脑子却在开始活动。
    “你说什么?”杰里问。
    “他们盯了我的梢啦。”尼可拉斯望着斯泰拉重复道。斯泰拉眼睛睁得老大,充满恐惧。
    “是谁盯你的梢呀?”鬈毛狗说。
    “我不知道。星期六我离家去上班的时候,看见有个家伙在我的车附近鬼鬼祟祟地转。后来在购物中心,我又看到了他。大概是烟草公司雇的侦探。”
    斯泰拉张大了嘴,下巴在发抖,鼻眼里泄出一缕灰色的烟雾。
    “你要报告法官吗?”她紧张地问这个问题。她和凯尔已经反反复复争论过许多遍。
    “不。”
    “干吗不呢?”鬈毛狗问。她只是有点儿好奇。
    “我没有绝对的把握嘛。我是说,我肯定是被人跟踪了,可跟踪我的人究竟是谁,我并无绝对把握。我向法官报告什么呢?”
    “就告诉他你被人跟踪好了,”杰里说。
    “他们为何跟踪你?”安琪问。
    “这和他们跟踪你们大家是同一个原因。”
    “这我不信。”鬈毛狗说。
    但斯泰拉对此却是坚信不疑,不过,既然尼可拉斯这位学过法律的学生,都不想向法官报告,她当然更不愿了。
    “他们干吗要跟踪我们大家呀?”安琪再次向道。她十分紧张不安。
    “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工作!选我们的时候烟草公司就已经花了几百万,现在为了监视我们,他们将投入更多的金钱。”
    “这样盯梢他们想得到什么呢?”
    “他们想找到接近我们的办法。找出我们与之交谈的朋友,以及我们可能会去的场所。他们最常干的一件事,就是在我们活动的社交圈子里散布流言蜚语,中伤本案中的死者,说他活着的时候干了这样那样的坏事。他们总是在不断寻找突破点,所以打了那么多官司,一场也没有输。”
    “你怎么知道是烟草公司的人?”鬈毛狗问,随手又点着了一支烟。
    “我并不知道。可他们比原告钱多得多。事实上,他们打官司的资金,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时刻准备说句笑话摆个噱头帮尼可拉斯一把的杰里,这时开腔道:“你们这么一谈,倒使我也想起来啦。上个周末在一个角落上,我也见到有个古里古怪的家伙跟着我呐。而且见了还不止一次。”
    他朝尼可拉斯瞟了一眼,巴望能获得他的赞许,可尼可拉斯却在盯着斯泰拉。他又朝鬈毛狗挤挤眼,遗憾的是她看也没有朝他看。露·戴尔敲响了吸烟室的门口。
    这天上午,既没有宣誓效忠,也没有唱国歌。哈金法官和律师先生们一个个坐得端端正正,准备等陪审员们一有哪怕是最最轻微的表示,便立即一跃而起,表现出他们无限崇高的爱国主义精神,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陪审员们在陪审席上依次坐下,神态疲惫,无可奈何地准备在听证中度过又一个漫长的星期。哈金向他们投去热情的一笑,以示欢迎,接着就开始放送有关与陪审员非法接触的那段获得专利的独白、斯泰拉低头望着地板,气不敢出一声。凯尔此时就坐在第3排,他今天是专门来此为她打气的。
    斯各特·曼格拉姆起立禀告法官,原告方面将请希罗·基尔文博士继续作证。基尔文从法庭后面某个地方被传送上庭。他走进证人席,彬彬有礼地向陪审员们点点头,陪审席上谁也没有理睬他。
    这个周末,温德尔·罗尔和他手下的那帮律师,全部没有顾得上休息。案子审理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星期五收到的MM发来的那份传真,更是将保持正常工作秩序的任何理由击得粉碎。
    他们跟踪追查,找到海提斯堡附近的一个运货卡车停车处,一位职员将几张钞票塞进口袋后,对他们作了一番含糊其辞的描述。发传真的年轻女子大约二十八九岁,也许三十刚出头,乌黑的头发塞在一顶棕色的钓鱼帽里,帽檐压得很低,面孔看不很清。个儿矮小,不过也可能是属于中等,大概在5英尺6英寸或者7英寸。她身材苗条,这一点完全可以肯定,可是当时毕竟还不到9点钟,又是周五早晨,他们最忙的营业时间。她付了5美元,给比洛克西的一个传真号码,那是一家法律事务所,发了一张一页的传真件。这件事本身就有点儿特别,这位职员记得特清楚,因为他们的传真大多只与燃料和货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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