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于昨天(12)

2025-10-09 评论

    于是,尤丽娅。尼古拉耶芙娜做起了以前从未允许自己做过的事。当丈夫在电话里跟人谈话时,她摘下并联机的听筒偷听他们的谈话。她在他的口袋和办公室书桌上的抽屉里翻找东西。当丈夫接待顾客时,她躲在门后偷听。当然,所有这些人都是来咨询的,可万一里面混进一个那样的家伙呢?这些事下流到了令人恶心的地步,尤丽娅-尼古拉耶芙娜在长达三十六年的婚姻生活中,一次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她认为这种事太可耻,是一个尊重自己的人所不屑于做的。可她太想了解真相了。而丈夫对她,这一点显而易见,并没有说真话。
    娜斯佳那位于彼得罗夫卡的办公室,已经热得够呛,窗户洞开,街上汽车刹车时发出的疯狂尖叫声迫使她向窗外望了一眼。还好,谢天谢地,不是出车祸。不过是伊戈尔-列斯尼科夫,“啪”的一声怒气冲冲地甩上他那辆亮光闪闪的德国巴伐利亚新型车车门,疾步走进楼里。还没过3分钟,他就闯进了娜斯佳的办公室。
    “到底是我对啦!”他不知为何得意洋洋地长出了一口气。
    娜斯佳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这对我也算新闻。你总是对的。这次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心理分析医生家里发生偷盗的事吗?准确地说,是发生了撬窃案,可什么东西也没丢失。”
    “记得。”她点点头。
    “那你肯定还记得,我早在那时就跟你说过,我觉得这位医师有些不大对劲儿?”
    “我也记得。他今儿个又犯什么事了?”
    “这我暂时还不知道。可是,现在又有了他老婆的尸体。还没凉呢。”
    “干得漂亮,”娜斯佳伸展身体,仰在椅背上,舒展着由于久坐在文件桌前变得酸麻的肩膀说,“可为什么这么大的喜事不向区里报,而要给我们报呢?”
    “因为被吓得惊恐万状的心理分析医师的妻子不是别人,乃是国家杜马的议员。这就是实情,可爱的娜斯塔霞。你就等着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和一大堆愉快的工作吧。”
    “去你的,”娜斯佳沮丧地一挥手,“议员凶杀案,这不是我的专业。找我办的最好是与生命、爱情和世仇之类有关的。这我会。对政治我反正是一窍不通。”
    列斯尼科夫狡猾地一笑。
    “正如一位曾经为我填写毕业证的教授说的:没文化,这不成其为理由。你别指望科洛布克会饶过你,他才不会在意你对政治和经济的病态仇恨呢。”
    “那倒也是,”娜斯佳听天由命地叹了口气,“这么说,我们可以认为,撬门行窃的对象,不是医师而是他的妻子了。那么,她叫什么?”
    “尤丽娅-尼古拉耶芙娜。”
    “莫不是一直都在为维护税务纪律而斗争的那个女人?”
    “瞧,你还说什么你从不看报。你一直都在撒谎,我的小心肝,你只不过是在装傻。”
    “可我真的从不看报呀。也就是说报我也是在读,可只读与刑事案件有关的。可列什卡每晚都看消息节目,我也只好听几句。我的话绝对可信,我宁愿听游吟诗,也不听消息或综述,可齐斯加科夫在这方面与我的趣味不同,这多么可悲呀。”
    这是真的。尽管娜斯佳的丈夫在忍耐和理解她的许多弱点和缺点方面,的确表现出奇迹般的宽容,但在一点上是不可动摇的:晚上8点的“消息”、9点的“时代”、10点的“今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如果妻子想听古典音乐的话,那就请在信息节目以外的任何时间听吧。
    然而,玩笑归玩笑,破门撬锁夜入民宅,加上接踵而来的凶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罪犯寻找的很可能不是金钱和珠宝,而是某种文件。娜斯佳那位曾在刑侦科工作过多年的继父说得对:信息之争乃重中之重。有时候是有人想要获得它,有时候则是想要毁掉它,老实说,所有纷争都不外乎这两种。如果无法找到并且把文件毁掉的话,那么,接下来往往就是把人——极其危险信息的携带者——给干掉。
    娜斯佳对从事信息战很感兴趣。她惋惜的是,根据一切迹象判断,这一信息带有政治性质。可这是无可奈何的。有一件电视金钱案就够她干的了……是的,近来她的运气越来越不好,这样的时代到来了,那就是动机和理由愈益成为犯罪的基础;娜斯佳对之毫无兴趣的,比方说,爱情、嫉妒、复仇和深藏心中的仇恨,变得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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