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于昨天(177)

2025-10-09 评论

    尤拉把杯子放在桌上,伸手去摸烟。
    “你感到不安?”她问。
    “是的。我从来没这么工作过。”
    “我懂了,”她笑了,“嘿,应当开始了。你别想做‘老姑娘’了,该出嫁了。”
    我不可能再回家了。自娜斯佳对我讲了一切之后,我不能像往常那样望着她的眼睛,再把她的温顺忍让看做是她在为雇佣杀手而赎罪。可怜的维卡,她是怎么挨过这些天的!我是个懦夫,但我不能见她,只好寄宿在母亲那儿。甚至母亲的神经质我都能忍受,而同维卡、忍辱负重的维卡在一起我却无法接受。错误,荒谬透顶的罪过!我竟然怀疑妻子,罪不容恕!现如今我怎么摆脱出来?老天!幸好我还有卢托夫!只要再挺两天,等手续正式办完,就着手解决母亲的住房和赡养问题,一切就完结了——可以彻底告别过去了。危机中心将接受我,我将在那里工作,不必每天和维卡碰面,被难耐的负罪感折磨得痛苦不堪。
    从彼得罗夫卡直接到母亲家的那天晚上,我给维卡打电话告诉她我不回家过夜了。
    “你未婚妻的亲戚搬走了?”她问,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敌意。
    “是,”我怯懦地撒着谎,“现在我要在这儿住了。”
    “你的东西怎么办?难道不拿走吗?”
    “有空再说。”我敷衍道。
    “如果有人找你,怎么跟他们说?”
    “让他们留言。我会给你去电话的。”
    维卡没问我的联系电话,我很庆幸。
    我在母亲那儿住了三天,听她那喋喋不休的“敌人要彻底歼灭俄罗斯人”的呓语。但不管怎样,这要比维卡的默默顺从好受。母亲虽然是精神病,但不是一点理智也没有,她很快就问我怎么不在家过夜。既然儿子不会编造丝毫梦话,只好在关于反俄罗斯倾向的呓语之后,脑子里涌出冗长、激情洋溢的独自:维卡是一条母狗,一个下流的妓女,一个糟透了的家庭主妇,我一丁点也不爱她。
    第四天我跟往常一样挂电话给维卡,了解一下谁找过我。听说娜斯佳从刑侦处打来电话,并留下号码,让我回话。我照办了。
    “我需要和你再见一次面。”她说。
    “好吧,我就来。”我听话地答道。
    这次见到我,她显得很冷淡,目光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像变了一个人。
    “您找到杀死维佳和奥克桑娜的凶手了吗?”我问。
    “没有,暂时还没找到。乌兰诺夫,这可有些怨您。”
    “我不明白。”我困惑不解。
    “您没对我说出所有参与安德烈耶夫节目赚钱勾当的人。”
    “您怎么这么想?我全说了。”
    “大概,您忘记了某个人?”
    “不可能,”我强烈抗议,“我记得清清楚楚,一个也没漏掉。”
    “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娜斯佳思忖着说,“我们找到了花钱登载有关您节目文章的那个人,一个很普通的人,什么坏事也没卷入过。仅仅扮演了中介人的角色,从他那儿什么也搞不到。他从没与您说的人中的任何一个有过接触。他的熟人中只有一个曾被邀请为您的节目嘉宾,但您却没提到他。这是怎么回事,乌兰诺夫先生?结论是——您故意漏掉了一个人。这很不像话。”
    我怒火上升。她在干什么蠢事?!我谁也没漏掉,除了一个人我特意没讲——正是亏了这个人我才认识了卢托夫。我压根不希望警察打扰他,不想他生我的气。他不会跟谋杀案有牵连,这我敢肯定。而其余的,哪怕半夜把我叫醒,我也不会忘掉的。她把什么事与我联系起来了?这个浅色头发的耗子!这时我忘了,正是亏了她——这个浅色头发的老鼠,我才知道我的生活中从没存在过危险,也从没有过什么杀手威胁我的生命。现在这个奇怪的女人只能使我愤怒。
    “我再说一遍,我全说了,没漏掉一个,”我气恼万分,“假如您找不到罪犯,这是您的事,不要把它算到我头上。”
    “唔,就像您说的那样吧,”她平缓地说道,好奇地瞧着我,“好吧,既然您不愿讲出付了钱的嘉宾,就让我们看一出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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