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都告诉你的,”伊戈尔-列斯尼科夫咕哝道,“给我一杯咖啡?”
“这你就错了,伊戈列克,当代男士通常要就要一杯酒的。”
“值班时只能喝咖啡。给不给喝?要不,咱另找个地方?”
“你来吧,我这就烧水。”
所有同事,只要他不犯懒,都喜欢找娜斯佳喝杯咖啡、抽支烟。第一,娜斯佳几乎总是呆在办公室,这对一个侦查员来说一般并不正常。第二,她那里总是备有上等咖啡,因为尽管娜斯佳在警察局所挣的工资微薄得可笑,可她总是只买上等好咖啡,为此而不惜在其他许多方面,比方说吃饭,有时甚至在连裤袜方面节省开支。第三,在她那里,任何时候都可以抽支烟,跟她一起抱怨生活上的种种不便,发泄一番对局长瞎指挥的不满,心情愉快地侃一会儿。不十分喜欢交际而喜欢独处的娜斯佳,有时对同事的这种做法很恼火,可她明白,假如她彻底改变这种处境,其结果只能是一个:那就是会出现好多与她为敌的和潜在的“好心肠的”人。你总不能把人家给推开,更不能把人家都给得罪了吧,即使你很想这么做也不能。
伊戈尔几乎是一转眼工夫就到了——至少按娜斯佳的概念说是这样。如果是她,从值班室到办公室这段路,至少要花三倍的时间。娜斯佳每次见到列斯尼科夫就会止不住在心里感到惊讶,一般说最“狡猾”的猎色之徒往往都是那些外表出众的男士,而像伊戈尔-列斯尼科夫这样的美男子难能可贵地成为用情专一的模范丈夫——你根本不可能诱惑他使他偏离夫妻恩爱的正道。许多在彼得罗夫卡工作的年轻姑娘,都对伊戈尔-列斯尼科夫暗自倾慕,可是,她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以从他那里得到些许青睐而炫耀。列斯尼科夫对人并不十分热情,平常总是少言寡语,脸上总是很严肃,有时甚至阴沉沉的,跟谁都不套近乎,不套交情。有关他的私生活,同事们所知道的,就只是他是二婚,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但他具有很强的自制力,而且,如果他想使交谈继续下去的话,他会变得非常可爱迷人,以至谈话对手会觉得无论如何无法对他撒谎。他居然会从“值班室”打电话过来,据此可以判断,那位心理分析医师家里发生的盗窃案,某些地方使他很感兴趣,如若不然,他是不会向娜斯佳提任何问题的。医师的诊所可不是什么特列季亚科画廊或珠宝库,而行窃案也自有管片民警,或至少如果判明丢失的是贵重金属、宝石或古董的话——也会有行窃科的同事管,无论如何也不会找到“凶杀”组的头上。而列斯尼科夫,根据娜斯佳的印象,也不是一个好奇心重、求知欲十分旺盛的人,他极少对别人的秘密感兴趣,因此,推断他只是出于一个值班员的好奇心是没有根据的。这么说,这件窃案有些蹊跷了……
“别兜圈子了,伊戈列克,”娜斯佳给他倒满一杯浓咖啡,说,“你怎么对这桩窃案这么上心?”
“窃案本身倒没什么,很正常,”他含糊地说,“只是那主人我不喜欢。他不知为什么十分惊恐。而且,矢口否认有任何东西失窃。”
“或许是你有点夸大了?看见自己的屋子被人翻过,任何人都会害怕的。即使什么东西都没丢,总归不好受,总归会惊慌的。万一那窃贼明天又来了呢?况且,一般说,对别人财产失窃的事感兴趣,这不是你固有的性格。还有什么,为什么不都吐出来呢?”
“不,没有了,”伊戈尔-列斯尼科夫懒洋洋地耸了耸肩,“今天不知怎么有点累。往常这时我还精神饱满,情绪愉快,像个婴儿,可今天却觉得,好像我已经值班值了两昼夜多了。您那件电视狂的案子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很难啊。收集了一些材料,受害人在临终前的十天当中,什么时候,在哪儿跟谁在一块儿,喏,这不,翻跟头打滚儿地,正想拟出一份准确的所有事件发生顺序表来。顺便问一句,你以前看过这个节目吗?”
“什么节目?”
“素面朝天。”
“不,没看过。”
娜斯佳瞥了一眼手表。
“想看吗?巧得很,这节目三分钟后开始。为了能了解这个节目,我特意跟科洛布克要了一台小电视。不然,节目播放时,我还在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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