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不反对的话,我们不妨就在厨房里坐一会儿?”他问道。
厨房相比而言并不大,因此,戈托夫齐茨把他保持得还多多少少像个样子。他觉得把侦探领进乱哄哄尘土飞扬的屋里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可以,如果在那儿您觉得更方便的话。”奥勃拉兹佐娃同意道。
她坐在餐桌前,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公文夹,又从公文夹里取出一张笔录纸。
“我叫塔姬雅娜-戈利果里耶芙娜,”她看也不看戈托夫齐茨一眼,说,“您不想让我看一眼您的身份证吗?”
他默默地递给她身份证。那证就在厨房里的一只小箱子上搁着。格梅里亚到他这儿来过三次,每次都跟他要身份证。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把身份证放在手边。谁知道呢,或许警察制度便是如此!
“我那位同名者怎么没来呢?”他问道。
“您指的是谁?”奥勃拉兹佐娃一边疾速把身份证上的数据抄写在笔录表上,一边问道,同时连头都没抬。
“侦查员格梅里亚。鲍里斯-维塔里耶维齐-格梅里亚。”
“不知道,他或许在班上吧。您需要见他吗?”
“不,我不过是……我以为,既然您代他来了,那么,或许是因为他病了,或许是因为他休假去了,再不就是他被调离此案了。”
“可您怎么就断定我是代他来的呢?我是我,而格梅里亚是格梅里亚。”
可他还是弄不明白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依旧想要打听些什么。
“您也是调查我妻子被杀案的?”
“不,您妻子被杀案不归我管。”
她总算把戈托夫齐茨身份证上的数据抄下来了,终于抬头望着戈托夫齐茨。她的眼睛是灰色的,很平静,眼神里根本没有她刚进来时戈托夫齐茨从中发现的倦意。
“可……这是怎么回事?您来是为了什么呢?”
“我在调查别的凶杀案。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您是否还记得英娜-帕施科娃?她是个实习医生,是您工作过的那家诊所的。六年前吧。”
一朵红云浮现在他的眼前,脑子里轰然作响。喏,你瞧,这事还是来了。可这是怎么搞的?为什么呢?
“这就对了,”塔姬雅娜想道,“他俩之间有过一场恋爱,英娜做掉的,就是他的孩子。瞧他的反应就知道了。如果他想起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实习医生的话,他的脸色就不会变了。”
“帕施科娃?是的,我想起来了……一个漂亮姑娘,不是吗?”
“也许吧,”塔姬雅娜矜持地说,“我不知道,我没见到她已经有六年了。请把您所知道的有关她的一切都告诉我。”
“出什么事了?她卷进什么事里去了吗?我知道的并不多,医生就是医生,不像她们那些实习医生,天天换……”
“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那您的心上人也是年年换吗?”
“这哪儿跟哪儿啊……您怎么能!”
她看出戈托夫齐茨并未很好地控制住自己,于是便在心里笑了一声。他这么害怕究竟为什么?他跟这位年轻的小美人儿肯定有过风流韵事,当时肯定是这么回事。假如他妻子还活着的话,一切就该水落石出了,可眼下——他的反应像自动机械似的,莫不是出于直觉?他已经习惯于隐瞒自己的艳情了,因此,当这一切已经不再必要时,他还有些不大习惯呢。
“没有我不能做的事,”她说道,“因为我是个侦探,而且在我调查的案子里,有一件就是英挪-帕施科娃凶杀案。”
“凶杀案?”戈托夫齐茨打断她道,“莫非她已经死了?”
“她被人杀了。因此,如果我们不得不触及使您不快的事,请您多包涵。至于您跟英娜有过一段恋情的事,我们认为已无需判定了。她生前曾跟大学里的朋友说过这件事,而那些人又把这事告诉我了。”
“您的话我不能相信。”戈托夫齐茨决绝地说。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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