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姬雅娜听话地看着电视屏幕,看见主持人神色淡漠、陌生、高傲;听着特邀嘉宾神经质的、毫不连贯的呓语,她想,如果这能给人带来金钱的话,人们会甘愿忍受多么大的屈辱呀。她并不怕乌兰诺夫,因为她需要他是为了做广告,而不是为了工作。可伊拉却根本没必要知道这些事。
“伊拉,我答应你不激动,”她对这位亲戚保证道,“这帮人觉得自己很不自在,因为他们想要造成好的印象,而乌兰诺夫却在妨碍他们,他以自己的高傲和冷淡压迫着他们。可跟我,一切将不会是这样的。”
“而这又是为什么呢?”伊拉齐卡怀疑地眯缝着眼睛说,“你怎么,难道你就不想留下好印象了吗?你参加这个节目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当然不是了,”塔姬雅娜笑着回答她道,“你得理解我和这帮人之间的区别何在。没人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所以他们必须表现自己,以便把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他们所做的事上来。这也就等于为他做广告了。她们的自我表现越佳,人们对他们的事情也就越感兴趣。而我是不需要做广告的,因为即便我不做广告,喜欢我的书的人也有的是,他们反正会去读书的,而并不取决于我是否上荧屏。而那些不喜欢我的侦探小说的人,是不会成为我的崇拜者的,哪怕我在乌兰诺夫的节目中表现得像个超级明星。他们不喜欢我的风格,或是从根本上说就不喜欢读侦探小说,既如此,我的个性究竟怎样,在此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参与节目的目的只有一个,帮助一下想做电影的制片人和想要和这位制片人保持良好关系的娜斯佳,如此而已。其次,亲爱的,别忘了:跟人打交道我有足够的经验,尤其是那些对我持否定态度的人。我告诉你,这位不无几分下流的乌兰诺夫,要是和窥伺我的那些人比,不过是个无辜的孩子罢了。”
这当然无法安慰伊拉,可她又找不出相反的论据。她想向斯塔索夫求援,可他只是摊一摊手,说他对妻子也无能为力。
“侦探,伊拉,都是些独立性很强的人,他们最无法忍耐的,就是别人想对他们施加压力。”他开玩笑道,“他们一切问题都自己解决,又不想让任何人参与这一伟大的事业。这是一种职业性的心理变态。”
弗谢瓦洛德-谢苗诺维奇-多罗甘决定把一切都抓在自己手里,为了刚刚开始的事业不致中途毁掉,他亲自把塔姬雅娜送进了即将进行直播的演播室。
“直播17:40分开始,我们4点就得到。”他说。
“为什么这么早?”
“为了让主持人能和您认识一下。除此之外,还需要化化妆,摄影师也需要调整一下摄影机和您以及您与摄影机的位置。”
塔姬雅娜对此毫无异议。能与乌兰诺夫相处的时间越久越好。准备动身花去了她大量精力和时间,因为已经与必要性妥协了的伊拉,坚持至少塔姬雅娜应该穿得雅致和华贵一些。
“你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早在昨天,她在翻衣橱时,一边把挂着衣服的衣架往床上扔,一边说道,“你应当看起来像是一个事业顺遂的女作家才好。”
“我哪儿顺遂呀,”塔姬雅娜疲倦地一挥手说,她感觉很不好,因此觉得伊拉的忙乱有点让人不耐烦,“我是个普普通通的侦探,又不是什么文学新星。”
“啊哈,原来你想当侦探呀,可你却对公众隐瞒了这一点。你如果穿着破衣烂衫出现在荧屏上,公众会怎么说呢?”
“让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好了。伊拉,别折磨我了,在我的生活中,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
“不,是最重要的。”伊拉翻着一堆衣服倔犟地说道。
塔姬雅娜躺在床上,头疼地、默默地看着她。一般说来,伊拉倒也无大错,她想,我怎么出现在荧屏上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但我在乌兰诺夫眼里究竟怎样,那我就不能完全无所谓了。要知道我得和他一起工作呀。第一次时间或许很短,大约是在直播前不到两小时吧,然后就是面对镜头的半个小时的谈话就完事大吉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得弄清究竟能否继续和他一起工作。明天见面以后我得做出决定,因此我得最大限度地利用好这次谈话,直到最后一秒钟也不轻易放过。或许我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自己的外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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