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她在办公室。这个黄毛丫头,卑鄙可恶的家伙。看来是在审讯阿尔秋欣。要寻找谢尔盖时,她休假,可要攫取荣誉时,她却跑去上班了。他要让她看看这荣誉……
他们坐在戈尔杰耶夫的办公室里,一次又一次地讨论拘捕方案,寻找薄弱环节,讨论可能发生的意想不到的麻烦。临时加放的一张长桌上摊着一张小区地图,还有那座楼房的楼层平面图以及根据娜斯佳口述画出的舍夫佐夫家的平面图和家具的分布图。遗憾的是,她只亲眼看见过前厅,一个房间和阳台,另一个房间和厨房她没进去过。
米哈伊尔-多岑科走了进来,从小吃部给所有的人买来夹肉面包片和前天的白面包。
“阿纳斯塔西姬-帕夫洛夫娜,你办公室里电话响个不停。”他把买来的东西放在桌子的一边说道。
多岑科是反暴力罪行科的工作人员中唯一用名字和父名称呼娜斯佳的人,虽说他们一起工作已不止一年了。
“去吧,”戈尔杰耶夫点了点头,朝门的方向作了个手势,“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她自己也正想回办公室去:处长办公室里不准吸烟,可她早就想喝杯咖啡吸支烟了。
娜斯佳走到走廊,立刻就听到从她那扇锁着的门里传出来的电话铃声。
她笑着想:“真奇怪,响了这么久。什么人急着打电话来。可有那么一些令人厌烦的人。”她迅速打开门,走到电话机旁。
“怎么样,满意了吧?”她从听筒里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这声音她模模糊糊地觉得有点儿熟悉。
“对不起,您是哪位?”她有礼貌地说,一只手抓着话筒,另一只手从桌子里取出杯子和“热得快”。
“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这么说,你不再需要我了?我当了一阵子车夫,就完了?我不再有用了?”
她正准备往杯子里倒水,差点儿没把长颈玻璃瓶掉到地上。她听出了他的声音。
“安东,你怎么了?”她问道,尽力说得亲切些,“你干吗发这么大的脾气?”
“逮住了阿尔秋欣,现在高兴了吧?”他继续说道,“抓住逃犯,又想在肩章上添一颗星?可是你忘了你是怎么对我说的,你说,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找他。忘了?”
“没忘,我记得。阿尔秋欣不是我拘捕的。是另一个同事。安东,你干吗发这么大火?”
她感觉两腿在发抖,于是便坐到椅子上。真没想到这么不凑巧!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都坐在“小圆面包”的办公室里。可以给处长打个内线电话,可是,现在是跟一个躁狂的人打交道,冒险不得。谁知道什么事会使他失去平衡,谁又知道这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阿尔秋欣?怎么,你跟他认识?”
“是我把他引诱出来的,是我使他回到莫斯科来的。是我!听见了吗?你这个卑鄙可恨的家伙,是我!可是你却把他夺了去,现在正高兴地说:‘瞧,我多么机智,多么聪明’。你是个窃贼!”
明白了,现在多少明白了些。要是同事们有谁这时走进来就好了……
“拉里莎在哪儿?在你家吗?”
“你问拉里莎干吗?不放心?她跑来求你的时候干吗不替她担心?我亲眼看见她怎么哭,怎么求你的,可你却拒绝了她。你不可怜她,你把她扔给命运去摆布,怎么现在忽然想起要关心她了?因为你抓住阿尔秋欣了?”
“阿尔秋欣跟这没关系。侦查员传讯拉里莎,可她没来接受审讯。现在我们在寻找她,所以我才问。或许你知道她在哪儿。”
娜斯佳小心翼翼地用手捂住送话器,摘下内线电话的话筒,拨了戈尔杰耶夫的号码。
“我知道又怎么样?想让我告诉你,然后你好跑到领导面前去报告,说你有多么聪明,找到了拉里莎,是吗?你想再一次踩着别人的脊梁上天堂?”
“喂。”另一只听筒里传来上校的声音。娜斯佳还捂着送话器,乞求上帝让安东再讲哪怕是几秒钟,别等着听她的答话。否则她只好放开受话器回答他。可要是凑巧就在这个时候“小圆面包”再重复一遍‘喂’怎么办?会被安东听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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