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该怎么处理,他也早都想好了。他买了许多犯罪侦查学的书,仔细研究过……确信他没留下任何痕迹。
“我什么地方出了错?”他问卡缅斯卡娅,非常想知道他有什么考虑不周的地方,“除了那盆倒霉的花以外,还有什么没有?”
这时,楼上人家里开始挪动家具。几个男人大声地商量着什么。
“往哪儿?要不再往前点儿?”
“再靠右一点儿,跟你说靠右哇。瞧,这地方很小,通不过。主人!主人!来看看。在哪儿固定?这样行吗?”
头顶上用什么东西敲了起来。显然是在给固定处作标记,使得安东听不清卡缅斯卡娅回答他些什么。
“再重复一遍,”他要求说,“听不清。”
“我说,你不了解女人的心理。这是你最主要的错误。”
“为什么?”
“因为一个决定自杀的人是不会准备两个人的晚餐的。你没到厨房去过,是吧?”
“是的。厨房里我有什么事好做?我只在我到过的地方消除痕迹。”
“你看吧……”
楼上,就在安东头顶上方,一台电钻响了起来。卡缅斯卡娅的声音又淹没在一片刺耳的尖啸声中。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要是你到厨房去过,就会看到我所看见的。两个人用的晚餐。我明白了,斯韦特兰娜正等着什么人来作客。从食物的数量判断,客人应该是一个人。而从食物的搭配判断,客人是男性。喝非烈性酒常用的几个冷盘,没有女友来作客时人们常买的大蛋糕、甜点心。还有一点……”
“还有什么?”
电钻又吱吱尖叫起来,安东觉得钻头直钻进他的后脑勺,穿透他的脑袋。他的心痛得更厉害了,越来越难以集中精力谈话,注意力常常分散。
“等一会儿,我关上窗子。楼上什么人忙着修理房子,噪音太大,我根本听不见你的话。”
“当然,我等着你。”娜斯佳回答说。
在邻近一座房子里监视舍夫佐夫家窗口的侦缉人员将无线电报话机凑近唇边。
“一切正常。他关上了窗户。”
指挥拘捕行动的人下达了命令:
“可以了。小伙子们,开始吧。”
安东把两扇窗子都关上了,他觉得房间里安静了许多。他望了望正在消血的拉里莎,该再把聚氨酯纤维拿到浴室里去一趟,已经吸满了血水。可是他感觉极度虚弱无力,艰难地移动着脚步,心脏在喉咙眼儿里什么地方跳动着,仿佛再过一会儿就要跳到外面来了。不,看来他不能到浴室去了。现在反正已经无所谓了。他再和卡缅斯卡娅谈一会儿就离开人间了。
他从包里取出手枪,用虚弱得颤抖的手指检查了一下弹夹。他想把子弹送进枪膛,结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汗如雨下,终于推了进去。他扳起扳机,重又在长沙发上躺了下来。他一只手拿着电话听筒,另一只手握着准备射击的手枪。
“喂!你刚才说什么?”
“看起来,斯韦特兰娜-彼得罗夫娜像一个决定自动离开人世的女人,却想尽可能看起来漂亮些。你明白,她对于那些发现她的人会看见她是什么样子并非漠不关心。可是,一个对此并非漠不关心的女人是绝对不会朝自己嘴里开枪的。”
电钻又响了起来。安东眼前出现了一片红色薄雾。要是他有气力的话,真会大喊起来。
厨房的窗玻璃被无声无息、轻而易举地取了下来。侦缉人员从楼上那家人家顺着外墙爬了下来,迅速跳到地板上。舍夫佐夫关上窗户,可以不必担心他能听见他们从楼上爬下来和摆弄玻璃的声音。
他们停下来,侧耳倾听。楼上传来电钻声,持枪犯罪分子所在那间屋子里却很安静。他们端着随时准备射击的短筒自动步枪,踮起脚走了几步。
“安东,你觉得不舒服吗?你怎么了?安东,回答我的话。”娜斯佳呼唤他。
她眼前出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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